方羽书戴了顶斗笠,堪堪遮住那两只显眼的兔耳,见四下无人,便加快脚步,偷偷潜入凤鸳殿的后门。
他轻车熟路。
脚下这条路走了十多年,墙角缝的一棵草,一粒沙,都染上熟悉的感觉。
“吱-”
檀香木镂空式大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扑面而来的凝神香,让人心绪沉静。
“师尊。”
他唤了一声,没有半点回应。
方羽书内心不免失望,软软的兔耳朵无力的耷拉下来。
绒毛兔常年生活在野外,警觉性极高,一对耳朵十分灵敏,这让它能时刻感受到方羽书的情绪,并且做出相对应的反应。
“师尊。”他不甘心得又喊了一声。
“寻我有何事?”
冷淡声音,透过一层层薄纱帐,直达方羽书脑海。
“师尊!弟子…实在是没辙了,不是有意扰您清净的。”
方羽书三步化作一步跨进门槛,神情中带着忐忑但更多的是激动,柳落琼乃合体境强者,手段层出不穷,定是能解决掉这个麻烦的。
他乖乖得跪在地上。
柳落琼素手略微抬起,浅浅抚琴,琴声时慢时紧扣动心弦,高雅不尽。
“你怎得变成了这副样子,兔子吗?”不待方羽书发话,柳落琼道。
她并未抬头看就知晓了全部情形。
“额,嗯嗯,就是毛绒兔…”方羽书紧张得抓住衣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给柳落琼,当然,鱼沉雁的事被刻意抹掉了。
“恳请师尊出手,将这对耳朵祛除。”
柳落琼拨动最后一根弦,手微顿,扫了眼方羽书,半晌才说。
“为什么要祛除?本尊觉得还挺适合你,没什么实力,性子又软,有点小聪明。”
“啊,这,这不妥吧,师尊我好歹还是宗门弟子,要以这种形象示人吗?”方羽书越说声音越小,底气不足。
“宗门弟子?”柳落琼轻笑一声,姿颜绝盛,恍若仙人,“算算你如今已是二十有一,这么多年都未结丹,还好意思自称宗门弟子。”
“不过玩物罢了。”
“什么形象示人很重要吗?”
她声线冷淡至极,仿佛在叙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方羽书垂下头,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两只兔耳反而抖得更加厉害,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柳落琼不以为然,反倒认为他现在这副兽化模样能激发更多乐趣,甚是不错。
“过来。”柳落琼道。
方羽书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对她的命令产生惯性,当即走到柳落琼的身边,头低低的,颇为逆来顺受。
“啊…”
方羽书耳根子猛得一红。
“你这双耳朵,虽生的好看,但也是累赘一个,且不说引人注目,它时时刻刻能反应你的情绪,便是最大的麻烦。”
柳落琼的手指,细腻按压过兔耳上那块鼓起的红色软肉,又痒又酥又麻,方羽书双手抓住另一只兔耳,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声低喘。
“就这样敏感吗?倒也难得。”
她低吟道。
“师尊…这,我,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了…”方羽书眉心紧蹙,磕磕绊绊道,下一秒,他大腿被牢牢按住,摆出了一个极为尴尬的姿势,正对着柳落琼。
关键是他根本不敢动。
“让本尊看看可有尾巴。”
柳落琼玉脸没有半点波动,一丝阴影投下了,冷峻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