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我不痛。”方羽书抬起袖口,擦拭过湿润眼角,嗫嚅道。
“只是,想到我身为您唯一的亲传弟子,从今以后要以如此形象面对师弟师妹,心中便羞愧难当,惶恐不安。”
“羞愧?为何羞愧。”
柳落琼慢悠悠的问,颇有几分玩味。
见此,方羽书拧唇,旋即在脑子里改变了策略。这么多年,他旁的没学精,但在讨人欢心服软这块儿,却在一次次折辱中不断积累,并且运用自如。
他笨拙地摇了摇短圆尾巴,索性道。
“我如今这副模样,简直不堪入目,有辱门风,加之弟于修为实在弱小,若是被有心人瞧见了,弟子怕是…”方羽书结巴了,话在嘴边打转但就是吐不出一个词。
今时不同往日。
以往在蛊母的强烈加持以及快速冲击下,他早早就神识不清,魂儿都飘到九霄云外去了,口里是什么下贱丢人的话儿都往外吐。
但此刻,方羽书脑子是无比清晰的,他知道眼前这个容颜极盛,高高在上的女人是他名义上的师尊,而他,也保持着该死的羞耻心。
柳落琼与他挨得极近,顶着波澜无惊的目光,方书脸涨得通红,凑在她耳边轻轻道了一句。
“我是师尊的小表子,怎能给别的女g呢。”
声线中不断抑制的颤抖,是不堪的羞耻与不安。
他微微偏过头,刻意避开柳落琼的视线,挪动着身子想往后躲一下,浑然忘却了自己屁股底下是张狭促的琴桌,刚退了不到半步,一股强烈的失感袭来,方羽书整个身子猛得向后倾。
他瞪大眼,甚至来不及惊出声,两只兔耳不知何时,陡然被柳落琼拎了起来。
方羽书呆滞住,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里满是惊骇。
没有想象中的痛楚,因为他脚下是悬空的,一股股凉风在脚底板上扑腾,让方羽书没有狠狠摔地板上。
她提溜着方羽书的两只耳朵,宛如拎着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鸡仔,毫无压力可言,顺势扔到床榻上。
她美目一瞥方羽书,径直向他走去,周身威严淡淡散去,脸上恍然闪现一抹伧然的笑意,只道。
“果真是因乱成性,我风岚怎得出了你这样的大师兄,本尊怎样出了你这样的弟子。实在败坏门风,你说说,本尊该怎么罚你。”
床榻轻柔,铺得又厚实,方羽书被扔在上面不痛不痒。
俗话都说氛围来了,那是挡也挡不住。
他眼下也顾不得羞了,一颗心脏直乱跳,“那便罚我服侍您一辈子吧。什么劳什子修行,门规,礼仪,弟子再也听不进去半点了。”
“竟有脸叫我师尊。”
柳落琼双指钳住他下巴,双目对视。
“欺师灭祖的贱货。”
她语调冷淡,不像是训斥人,但字眼未免粗俗了点,听起来怪有情调。
她指腹摩挲过方书柔软的唇瓣,力道随意,颇有些漫不经心。
“也罢。”柳落琼掐了个仙法,只见他两只兔耳朵缓缓消失,恢复成正常模样。
方羽书惊奇的摸了摸脑袋,确实消失了。
“此仙法因地界而异,一旦出了雲山,离开仙阵结界,便会自行消散,你也会变回原形。”
柳落琼一语打破他的所有小心思。
方羽书讪讪道“那是,弟子怎敢离开雲山半步。”
“你踏出风岚半步,都没有自保的实力,能走出雲山,就堪称奇迹了。”
她只当是叙述事实。
雲山被誉为中洲三大古地之一,可谓造化钟神秀,逍遥神仙地,机缘无数,同时,也潜藏着巨大危险。
且不提凶狠野蛮的异兽,荒兽,林间邪祟也极为骇人,动辄都是金丹战力,普通的小门小派哪里吃得消。
因此,数千年以来,只有绝冰宗,风岚宗两大势力屹立不倒。
此外,山脚下的凡人,都是依靠他们的庇护才得以生存。
“师尊说的是。”
柳落琼打量他一眼,似是记起什么事,“这次兽潮,你准备的如何?“
“唉?”
方羽书瞬间舌头打了个结。
兽潮,他早就不知抛到那个犄角旮旯去了,柳落琼突然一问,他一时间竟找不出话术来应对。
瞧他满脸窘迫,柳落琼瞬间心下了然。
“接着。”她素指一弹。
一枚淡青色的朴素戒指,赫然出现在他手边,纹路呈现月牙状。
“此乃青风指,普通二阶法器,真元催动就能发动风刃,使用简单便捷。”柳落琼为他解释道。
“没想到还是用上了。”
她感叹一声,“且送给你了,正常发挥实力,莫要太丢本尊的脸。”
方羽书将青风指放在手心中,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