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书强撑起精神，背上两把剑，一步步向演武场走去。
一缕缕晨风吹散他心底的困倦。
方羽书顿下步子，回头看了一眼小院，只听轻风吹动梨花树，发出“沙沙”声，破旧小院寂静、安稳，宁箫两人还在熟睡中。
他鼻子一酸，头也不回的跑了。
演武场。
以往人声鼎沸，各个弟子争相切磋武艺的地方，今日显得格外寂静，偌大广场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衣袂飘飘，气质不俗的风岚众弟子。
莫约二十来人，皆是十七、八岁的靓眼少女，她们身具修士根骨，个个身材高挑，眉眼标致。
少女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亦是腰悬佩剑，跃跃欲试，亦是双手环抱，谈笑风生，端尽仙家弟子的风范。
一青衣女子傲然而立，站在人群中，有几分扎眼。
女子样貌姣好，双眼皮柳叶眉，耳边一缕小辫垂下来，尽显古灵精怪，她红唇微翘，对着自己一旁的弟子道。
“可惜了，虞倩没来。若她参与此次兽潮，鱼沉雁也要避让三分吧。”
“她平日花天酒地惯了，哪能吃得这苦。”一弟子说。
“说起来鱼沉雁家世也不错，却清修至今，不问世俗，咱凭心而论，我更看好鱼师姐。”另一个弟子说。
闻言，青衣女子眼底闪过一丝轻蔑，“那是你无知，呵…咦？”
女子顿住，微微侧目，看向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
身影清瘦，有点矮，背着两把剑气喘吁吁向这边跑来，正是方羽书。
他擦了一把汗，小声道“还好没来迟。”
周围皆是女弟子，显得他身形娇小许多，方羽书视线堪堪到她们胸口处，走近后，于他而言，眼前更像一堵水泄不通的墙。
见他来了，有弟子笑道，“方师兄，今儿没有晨练，而且你也来晚了。”
“学堂在那边哟，别走错了～”
“哈哈，他从入门起就一直在那儿，怎会走错呢。”
“方师兄你不御剑吗？跑得真着急。”
她们三三五五得围上来，逗弄之意十足，几只手捏上他的脸蛋，揉来揉去，虽然一口一个师兄的叫，但毫无敬意。
方羽书挣扎着退了几步，有点汗颜“额，我真元储备量不多，恢复也慢，不想浪费在琐事上面。”
“还有，我不是来听课的，我…”
他话未说完，便被人抓住领子，直直拎了起来。
“李月瑶！”
方羽书看到那张，阳光下笑得甜美至极的脸，不禁冷汗直冒，下一秒，他下巴被钳制住，被迫与其对视。
李梦瑶低头，耳边小辫随之下垂，青衣飘然。
“你来这儿干嘛。”她一副质问口吻。
方羽书有些没好气，但也不好发作，只能如实回答道“当然是同她们下山剿灭兽潮。”
“什么？”李梦瑶眉毛一挑，显然是不相信，“就你，不拖后腿就算实力超常发挥了，怎么会选你去。”
“师尊的决定，我也不敢忤逆啊，你要问去凤鸳殿找她。”
方羽书也盯着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又用师尊来呛我，好你个方羽书，皮痒了是吧。”李梦瑶的笑颜，堪称阳光明媚，但口中的词却让他有些胆寒。
方羽书眸子赫然瞪大，他是真没料到，李梦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口。
众弟子听得云里雾里。
她们自然都心知肚明，在宗门内，私底下不少人变着法儿的‘欺负’方羽书，但第一次见这么明目张胆的。
经历这么多次与李梦瑶的友好相处，方羽书也算摸出点门道了，他抓住李梦瑶的手，低声说。
“师妹师妹，这次算我的错，行不行。”
早知道就不顶嘴了，这活阎王，方羽书心底暗暗后悔。
“你错在哪儿了？”
方羽书眼一闭心一横，嗫嚅道“我不该跟师妹顶嘴，应该听师妹的话。”
他说得顺从，熟练程度显然是不止一次了，这让弟子们纷纷大跌眼界，发出唏嘘声，方羽书自认倒霉。
因为一旦触怒李梦瑶，她的打击手段他还真承受不住。
“她什么话，你还必须听。”
李梦瑶目光一凛，看向来人，她面不改色道，“鱼师姐，别来无恙啊。”
鱼沉雁的目光落到方羽书身上，只觉心疼，但面上不显，只是冷淡道。
“放开他。”
“凭什么？”李梦瑶道。
“凭他是你师兄，凭我现在就能以你欺压同门为理由，跟你好好切磋一场。”
鱼沉雁秋眸含霜，语气冷硬，一手按在佩剑上，蓄势待发。
“我怎么不知晓，他跟你走这么近了。”李梦瑶道，但眼睛却盯着方羽书。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也罢。”
李梦瑶松开他，自顾自地转身面对鱼沉雁，没有丝毫畏惧，道“那咱们比划一场吧。”
“我若是赢了，从今以后你再敢干扰我和他的事…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这次，没等李梦瑶开口，鱼沉雁抽出斩炎剑轻声道，“正合我意，来个一刀两断吧。”
她本不是磨磨蹭蹭之人，能用武力解决的事，尽量武力解决，这才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至于方羽书的意愿，显得如此不重要。
没有办法，修真界永远是实力至上，强者为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