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呢,天外有什么?”那个声音如是问道。
眼前的画面骤然停顿失色,像是水波一般荡漾起来,可类似的回声却如同梦中呓语般萦绕回旋。
天外…有什么?我茫然地跟随着想去。若是天外有九重天,便是神话;若是有修仙问道者,便是玄幻;若是最近处有三体舰队,便是科幻。但那无尽孤寂没有回答的宇宙中,续章到底从何而起?
那个声音叹息了一声:“我指引着你由实向虚,可你的想象也如尔类一般。尽头就是上天、入地,永爱、永生。这些…早已堪破…拘泥于你们的科技…无法解决我们的问题…”
我感觉这段记忆将会随着这段言语一同模糊,直至消失殆尽,正如掌中的细沙。
不是的,宇宙很拥挤,宇宙是嘈杂的。
消失的感觉蓦地一顿,各种感官的刺激骤然强烈起来。
“是的,你有资格成为试验品,宇宙确实堆叠在一起,尔类寻找的‘天外’就在不同维度的身边。按照你能理解的说法,你在你的时间进程中睡着了,做了梦,思绪触碰到我沟通的维度。我要把你这只蚂蚁扔到水中。请重新睁开眼,去看看你的世界。我希望你不要崩溃,活下去,找到…如何适应…答案…”
我睁开眼,终究如愿。
不能以远近衡量的单位外,有蹒跚学步的她,执笔写题的她,扒拉琴键的她,够不着球的她…空间也在刮蹭挤兑,书窗边的绿树托举着小手套拍严实了的雪球,后花园边渺远的歌声引得另一个时光里背着书包的她驻足回望。
周围全都是她的气息,我的宇宙竟全都是她。如风入林,如鱼归海。
我顺着这些画面共同的痕迹抬头看去,无数脉络汇聚成了一个存在。她在星空踩出波澜,她在轻慢的光中闪烁。我伸出手,磕磕绊绊着,欣然奔赴。
“很不幸地告知您,患者在脑电波猛烈抖动0.06秒后并未成功苏醒,宣告死亡。”
“哎,但您当初在家里发现那些只存在于科幻电影中的什么仿生人什么召唤命魂之类的资料时,就应该及时送他就医的,更别提他还杜撰出什么或敌或友…实则全是助攻的巫师克勒偏执狂之类的人物,只是为了续写他半年前病逝的妻子的人生,为她创造什么和这方世界的羁绊,实在是…不科学啊。诶抱歉,您也请节哀,您想…说不准他得偿所愿在那边有了好日子呢?谁说…就一定没有来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