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刚刚在说什么呀!”我生气的对张若说。
“这叫宣夺主权,”她像是没事人一样,“这是我想到的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你看,我刚说完她就走了。”
“可我被咬了一口哇!你知道这一口对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吗?”
张若看了看我说:“那你想咬回来吗,我可以帮你,一会儿我把白逸抓住,到时候你就可以咬回来了。”
“你居然对一个小学生这么暴力?”
“她刚刚咬你的那一口也挺暴力的。”
我低头一看,大腿上的牙印还真不浅。
“你们今天好像是闹矛盾了,我看白逸那家伙都跑教室后面去坐了,”张若对我说道,“这难道不是一个破冰的机会吗,她咬了你一口,你可以借此跟她讲话,而不是让她单方面自认为你做错了事然后对你进行思想上的拷打。”
张若这人还真挺聪明的,再加上她那高冷的表情,简直就是女神。
为了防止白逸继续胡说张若自个儿先进了教室,我直到快要上课的时候才进去,但令我失望的是,白逸依旧没把位置换回来。我刚坐到座位上蒲和便一直盯着我看。
“在看什么呢?”我好奇地问道。
蒲和伸出食指指了指我的胸口:“扣子,扣错了。”
我低头一看,第一颗扣子扣在了第二颗的位置上,我一边重新扣好一边走神的问她:“你说,死鸭子的嘴硬不硬?”
“什么死鸭子的嘴?”她呆了几秒:“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你就说‘硬’还是‘不硬’。”
“我不知道,”她说,“等会儿上课,你可以问问老师。”
这么无厘头的问题老师真的会回答吗……
下午是数学课,我并没有问数学老师关于鸭子嘴的问题,因为数学题更让我感到困惑,解了半天都没有一点头绪,最后还是让我想明白了——死鸭子的嘴或许没多硬,毕竟再怎么样也是鸭子。
到了下午放学,我甚至还没能见到白逸她就已经离开了,我顿感无语。用手拍了拍发晕的脑袋,与其说是我惹得她生气,不如说是她自个儿在生闷气,自从我和蒲和在一起之后她便不愿与我多对视一眼。
其实我认为我们三人完全是可以和谐相处的,但是白逸把蒲和分割为了“另一个世界的人”,就在第二天发现自己的好朋友和一个不友善的、极其古怪的人在一起了的时候,便认为是着了道,还好她没有一个封建迷信的长辈,否则必将我绑起来跳大神不可。
回家的路上,蒲和依旧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自从她和我说过关于日食的事情后就时常会这样。她盯着一个地方,但绝对没有走神,在我偷偷看着她侧脸的时候她在三秒内就会侧过脸来与我对视。
她的神情非常平稳,根本看不透她此刻的心情,但隐约能感觉到并没有负面情绪,也许是因为我并没有向她死缠烂打关于鸭子嘴硬不硬的问题。看着她我总是想到我俩坐在车上,她坐在驾驶位而我坐在副驾驶的场景,感觉是那么的幸福,但是转念一想,难道坐个车就很幸福了吗,我的快乐就这么容易被填满?
又或者说,是跟她在一起……不对不对我在想什么呢!
冰箱里还有一些昨天吃剩的剩菜,我和她一起凑合着煮了吃,我们一边吃一边看电视,我被电视节目逗乐的时候看向她,她只是在拿着筷子发呆,我用手肘捅了捅她,她回过神来:
“嗯?啊,没事,继续看吧。”
“你在发什么呆呢?”我看着她说。
“今天蒋博士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你锁骨上那个‘三’一样的印记,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危险性,让你放心。”
“这样啊,可我最近老觉得很累呢。”我一边说一边假装很累的样子伸了伸懒腰。
“嗯?怎么了吗。”
“你说啊,那个印记会不会是什么吸阳气的东西,你看‘雾’那个家伙也不像是啥正常人,她会不会就靠印记来吸收人类的阳气的呢~”我娇柔地说道,就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一样。
“有这事?”蒲和瞪大了眼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估计得再去一趟那个废弃大楼了。”
“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啦。”我连忙摆手,碍于月食对我造成的阴影,那栋大楼我是一点也不想再去了。
吃过晚饭,蒲和将桌子上的碗筷收好戴了一条围裙进入了厨房。我走上了楼打开衣柜正想拿出换洗的衣物,却听见后背阳台处有什么动静。
我拉开玻璃门把头往外探,只见阳台最左边的护栏上坐着一个人,她穿着一件连衣裙,身子小小的,一头漂亮的头发散落下来,此时正侧坐在阳台的围栏上。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蒲和家的阳台的围栏是没有封闭的。
空羽出现在这个地方我并没有感觉到很意外,但她找到我肯定是有关于我的事情,于是我向她很随和地说道:
“坐在上面,你不怕掉下去哇。”
“掉下去又如何,最坏的结果,也就仅仅是死去了吧。”她回答道,声音很轻柔,但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依旧没有看我。
“怎会如此轻描淡写,”我说,“生命是如此的可贵,不要那么消沉嘛。”
“是啊,生命如此可贵。”她终于是把头转了过来:“残暴君主的统治仍在进行,世间仿佛人间炼狱,救世主对此熟视无睹,这难道就是命运,这难道就是结局?”说完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喂!你在说些什么话?暂且先不说关于我那丝抽象气运的事,你说蒲和要抓我当祭品,你有什么证据吗?”我的言语显得有些尖锐。
“什么证据?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生命,你怎能说出生命可贵的话,明天是这周的第三天,而第六天就是献祭的日子,如果你那时躺在麻袋里,可悲的用你那干裂嘴唇下发苦的唾液舔抹伤口尝试着不让进一步恶化时听见了野兽进食发出的磨骨和嚼食碎肉的声音,你还能用如此镇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空羽说完,直接从护栏上跳下一步步向我走来。
“你没有证据,却妄想着让我怀疑我最信任的人?”
“难道还需要证据?这种极有可能危及你生命的人,你却还抱有赌徒的心理,试图糊弄过去?能够规避的危险,为何要引颈受戮?”
听完她的话,我有些不解:“规避?如何规避?”
她眯着眼睛微微一笑:“你把眼睛闭上。”
我随即闭上了眼睛,但我没想到的是,在我闭上眼后的一大段时间里,我都没能醒过来。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一面灰色的天花板,我急忙坐了起来,立刻感到强烈的眩晕,只得用手托着头。我现在躺在一张床上,床上仅有一些基础物件,窗前有一张暗黄的桌子,上面是一大杯水,紧挨着一个架子,上面全是杂物,房间的角落里堆着像是衣服的布,左边的墙上有一口玻璃窗,透光效果却并不好,整个屋子大概有十五个平方,看着还算是干净。
而此刻空羽正坐在床尾,她真的什么事都没干,就只是静静坐着看我,双手放在大腿上,坐得很正,显得极为乖巧。
“喂,你!”我算是想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事,“你居然偷袭我!”我怒气冲冲的说道。
空羽轻轻摇了摇头:“请原谅我出此下策,但如果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这里是哪里?”
“市区边的一座废弃大楼。”她不急不慢地说:“同时也是上次意识空间里所站在的高楼。”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当然是为了防止你被蒲和抓去当祭品。”
“怎么说?”
“如果星期六之前她没来救你的话,那你在她眼中估计也就是个祭品了,毕竟没人会为了一个祭品冒险来到这里。”
空羽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如果她在星期六之前来了,不管最后战斗的结果如何,我都会放你走的。”
“你确定她能找到这里吗?”
“放心,她一定知道这里的。”
空羽话音刚落,屋子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了一个全身黑色布衣的人,戴着面巾,眼睛是青色的,甚至没有瞳孔,背后背着一把细长的刀,此刻她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进来后她把袋子递给空羽便转身出门了,出去后还不忘把门带上,空羽转手把袋子递给我,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面包类的食物和零食。
“这是给我吃的?”我问道。
“没错。”
“你们平时就吃这些吗?”
“我们平时不用吃东西,”空羽说,“这些是特意给你买的。”
我顿时满头问号,不用吃东西就能活,这还是人吗?
“你居然一点也不好奇刚才的那个人。”她有点意外的看着我。
至于刚才那个人蒲和有跟我讲过,说是叫做“牙”,那个人和蒲和形容的一模一样,我就有一种第二次见面的错觉。
“哦?所以她是什么来头?”我一边吃零食一边问道。
“她叫清肃,曾经也是日之教会的高层,当时我离开教会的时候,她与我一起离开了,直到现在也还在我身边。”
没想到那个家伙曾经居然也是日之教会的高层,不过我也为此打了个寒颤,月食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再加上一个清肃,蒲和真的会来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