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罐并不冰的可乐一饮而尽,很爽快,很刺激,喝完喉咙都有些发甜。我听说人被抹脖子的一瞬间喉咙也有点甜,想到这里我害怕地摸了摸我的喉咙。
张若在我进教室后二十分钟之后才回来。还好她回来了,不然我真担心她会死在树林里。
下午是语文课,我的神情有些恍惚,面前的白逸都快看成了蒲和,不然也不至于被老师抽起来回答问题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何韵,这里的‘白露’是什么意思?”说罢语文老师摊下了拿着的课本,推了推眼镜静静等待着我的回应。
“啊?”我甚至都没听太清她说的什么,只听见有人喊我,看着周围的同学都齐刷刷把视线汇聚于我,我就知道要完蛋了。
我放下了刚刚走神撑着右脸的手,心虚地缓缓站起身来,短短两秒的时间,我就已经把这辈子认识的人都回忆了一遍,但是蒲和花的时间是最久的,足足有1.134秒,这何尝不是一种暗示?我赶紧把眼睛微微侧到她那边,而她那清澈的眼神告诉我——刚才她也在走神。
“白……白露的意思就是……是……”我越说越慌,左脚轻轻靠了靠蒲和的右脚,想让她给我支支招,但也只是无济于事罢了。“白露的意思是清晨的露水!”说完低着头看着桌面,双手紧紧攥着袖口。
“不错,但还不够完整。”语文老师压低了手让我坐下,坐下后我双腿发麻,公开处刑结束了哇!起来回答问题这件事真是太可怕了。
“有人来补充一下吗?”
“我!”一声稚嫩的声音难免有些炸耳朵,因为她就在我前面。
“白露的意思是秋天清晨的露水!”说完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很好!”难得见到语文老师这么高兴,“请坐。”周围的同学也都显得有些兴奋,甚至有人对着她伸过来了一个大拇指。
小逸真是得意忘形了,直接狠狠一屁股坐下,板凳的反作用力估计都能让她疼得不轻。看她那样子,比捡了钱还高兴。
语文老师接着说:“记住了,这里的白露是指秋天清晨的露水,要点在于秋天的清晨,注意记笔记……”
放学后。
黄昏的余晖洒满大地,我、小逸以及蒲和三人并排走,蒲和左手插进了上衣口袋,我从未见过她这个动作,看起来还蛮酷的。我正在扣中午吃饭时卡在牙缝的肉丝,在别人面前这样做确实有些没形象。小逸就像是卡在我两颗牙齿里的肉丝一样卡在我们两个中间,不知道何时成为的这样,又或者说,是她故意卡在我俩中间,此时正在专心走路。
忽然她转过头来疑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蒲和,然后又看了看我,最后说:
“韵儿,你和蒲和好像哦。”
听到这话我都差点咬到手指,倒不是听到“韵儿”的条件反射,而是她说我和蒲和很像。
我一头雾水:“你这家伙。”说完弯腰把脸凑过去以一种极其扭曲的表情盯着她,“我们哪里像了?”
蒲和全当没听见,她居然不帮我说话。
“不是不是,”白逸头摇的像拨浪鼓,“我是说你们两个的发卡,好像哦。”
“发卡?”我直起身来摸了摸我左边别在头发上的发卡,“什么叫像,我和蒲和戴的本来就是一对的嘛。”
“一对?”她不怀好意看了看我,“可是这个颜色,一个红色一个蓝色,可能不仅仅只是发卡是一对哦……”
我还没搞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东西,突然一下就想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自古红蓝出cp”啊!苏丽丽这家伙,果然是想着干坏事吧!
她肆无忌惮地大声说:“你们果然是情侣的吧!”然后用手指了指蒲和,又指了指我。她指蒲和的时间明显要短很多,看出来她还是挺怕蒲和的,不过她敢这么指我,就不怕我给她咬断?
她依旧不依不饶:“而且发卡的样子,蒲和的兔子,韵儿的是胡萝卜。很明显兔子是吃胡萝卜的嘛!你们两个,攻受分明啊!”
我顿时气的面红耳赤:“小逸,你作业可以乱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和她理论道。
她白了我一眼:“应该是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吧?”
“不对,”这时蒲和插话进来了,“饭也不能乱吃。何韵上次吃了一个临期食品,肚子疼了好久呢。”
不要什么都给别人说啊喂!
“嗯哼?”白逸不屑的挑了挑眉,“敢情韵儿是蹭你饭去了呀。”
“嗯?”蒲和似乎感受到了嘲讽,“不只是蹭饭,还睡同一张床呢。”
不要什么都和别人说啊喂!
小逸一下转过头来,像是饿了很久的她见到了肉一样,一下扑过来抱住我的大腿:“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
经历过上次过后我总感觉她下一秒要咬我,我直接条件反射反手给她锁喉,她没法呼吸了,一下就放开了手。蒲和在一旁看呆了。
“你!你欺负我哇!”白逸急得面红耳赤,快要哭了。
“没……没有哇。”我尴尬得扣了扣腮帮子。
“不行,我今天必须盯着你。”说完跑过来拉着我的衣角,像是小朋友拉着妈妈一样。
“我说,没必要这样吧。”我有些无奈。
这时蒲和开口了:“这样,白逸你今天就来我家过夜吧。”
“嗯?”小逸愣了两秒,紧接皱着眉头两只小眼睛咕噜噜地转,最后又舒展开来:“好哇,那我就跟你们一起走了!”
我有点不敢相信,她居然这么轻松就答应了。
地铁上她一直在问我晚上吃什么,没能在我这里得到答案后又去找蒲和,但是她缠蒲和的时间明显比我要少很多,果然她还是挺怕蒲和的。
下了地铁步行,我小声让她猜猜哪一家是蒲和的家,她沿着街道几乎数遍了每一个房子,直到她站在那栋别墅前的时候,她都不敢相信她的眼睛。
“这这这,太夸张了吧!”我和蒲和没理她,打开房门往里走。“喂,你们等等我!”
小逸进门开始脱鞋:“我穿哪双鞋子呢?”
已经拿出来的有三双鞋子,一双是小黄鸭,一双是蒲和父亲的,一双是蒲和母亲的,蒲和穿的是她母亲的鞋子,而我正在拿她的小黄鸭。
“诶,韵儿手里这个不错诶!”她以为我是给她拿的,伸过手来就要接。
“不对不对,这是我的!”我对她的抢夺明令禁止,“这里不是还有一双吗?”
“这双码一看就很大好么”
“拖鞋码大一点没事吧。”
“人家就想要你那个嘛……”说完双手跟小猫似的放在嘴前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她此时这个模样跟凌落真的很像。
“好好好,给你了。”我对这招没有任何抵抗力,只能就此作罢。
“好耶!最喜欢韵儿了!”
我正想取出那双大码拖鞋,但蒲和先一步拿走了。
“你穿我那双吧,那双应该比较合脚。”
……
我和小逸坐在沙发上,蒲和去厨房准备晚饭,小逸在沙发上也不安分,跪坐着不停左顾右盼,看累了就跳下来,对着茶几果盘里的草莓一通炫。
“少吃点,一会儿吃饭了。”
“我总算是理解你了。”她嘴里含着草莓,吐词很含糊。
“理解我了?”
“理解你为什么和蒲和在一起了。”
“我都说了,”我感觉有些心累,“我和她只是朋友而已。”
“和蒲和在一起这件事很丢脸吗?”
我正想敷衍过去说一声“对”,但是我意识到客厅离厨房并不远,蒲和现在在备菜还没炒菜,肯定是能听到我们说话的。
“呃,我们都是女生,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关系啊。对吧?”说罢摊了摊手,其实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信。
“诶?这跟性别有关系吗?”白逸认真地看着我,“如果双方都互相欣赏的话,同性何尝不是一种更好的选择呢?”
我诧异于她竟能说出这些话来,但又捕捉到一些信息,她这家伙……嗯?
我双手搭上她的肩膀,双眼凝视她的瞳孔,郑重地问道:“小逸,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她听完后整个人直接立在了原地,双眼无神,瞳孔急剧收缩,最后连连后退:“你你你……你说什么话呢!这怎么可能呢!”
我见她嘴硬,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把她按倒在沙发上,后者脸颊的红烧到了耳根,我趁她还没动静之时,悄悄探到她的颈脖,用嘴唇轻轻贴了上去,她的身子像是触电般抖动了一下,在这段后劲还没消失的时候,我又找到她头发盖住的耳朵,轻轻抿了抿她的耳垂,耳垂上的唾液以及还未消失的舌尖触碰感便是这记轻吻遗留的痕迹,嘴唇离开她耳朵之即,还不忘往耳洞里吹了口带着草莓清香的热气。
小逸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把我推开,紧接着用她那小拳头疯狂击打我的头:“你这家伙!哪里学的!哪里学的!!”她脸上的赤色没有消退半分,甚至有些绯红,如果是发烧,那至少得是四十度。
不过我也有些犯懵,我这是在哪里学的呢?我脑子里全是空羽的模样,但是空羽也没教我这些呀,这难道就是“青出之于蓝而胜于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