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正常的家庭在吃完晚饭后可能会决议洗碗的归属,可能是吃得最慢的人洗,也可能是没有做饭的人洗,又或者是剪刀石头布。但是我们吃完后并没有尝试商量洗碗这件事情,毕竟我们不是正常家庭,甚至连家庭都不是,明明只有三个人,却是三个家庭。三个不同家庭的人在一起吃饭,并且互相是同学,这自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但是三个人一起睡一张床这件事?啊?我的意思是:啊??!!!
“所以说小逸,”我推了推我身旁的白逸,“你去洗碗吧。”在看见小逸爬上我和蒲和的床后,我试图把她赶下床,毕竟这床虽然大,但要三个人睡还是显得有些勉强的。
刚躺下床的她听到洗碗可能有点ptsd:“洗碗?我不要洗碗!”
“所以,你既不去另一张床睡,也不去洗碗吗?”我双手抱胸,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我很少做这个动作,我这样做是想尝试模仿一下她的老妈,企图吓得她仓皇逃窜。
但是她在自己家里似乎过的是公主日子,不仅没听进我的话,甚至还把被子裹得更紧了。“我不要一个人睡觉!有鬼!”
有鬼?十六岁的人了还怕鬼?这个家伙!我扑上去给她一顿挠痒痒,给她挠得不能自理,在这过程中她的脚乱踢差点把被子踢到地上,我赶紧就此作罢,如果被子掉地上那我也得有责任。
“你去,还是不去?”我气鼓鼓地问她。“不去!”她似乎也生气了,一下把头蒙进被子,怎么喊都不肯出来。
我长叹一口气,从楼梯一步步走了下去,蒲和瘫坐在餐椅上,右手拿着酒瓶,看样子酒劲还没醒。那瓶红酒,我只喝了最开始一小杯,现在已经见底了,都是蒲和喝的,尤其是她刚喝醉后还在喝的模样,哪有什么“三分满”,哪有什么“闻香”和“醒酒”,她直接就拿起那瓶红酒对嘴喝,喝了之后红着脸还想拉着我一起喝,把我拉得摇摇晃晃的,像是把我当成了一个“人形酒杯”。嘴里一口一个“夫君”,给我吓得心悬。白逸惊讶得下巴张老大,还差点脱臼。不过话说回来这难道就是蒲和最真实的模样吗?说实话对比她平时的高冷模样我还是更喜欢她醉酒的样子的,怎么说呢……就感觉很有意思?说罢我饶有兴趣地笑了笑。
我把那堆盘子全都仔细堆叠起来,她身前的碗筷,我也谨小慎微地收拾干净了,并且收拾的时候,没有碰到她一下,即使是衣服也没有碰到。有一只碗在她弯曲拿酒瓶的手的内侧,我就按住那只碗顺着她的手臂绕了一个圈。最后我把筷子和碗也都放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把这堆“小山”移到厨房,但是还没等我回去擦桌子,蒲和就跟了过来,我一回头直接被吓一跳。
因为喝的烂醉,此时她的头发散乱,面色潮红,眼神迷离,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的,右腿还不小心绊到了门边,差点就要摔倒。我正准备上前搀扶着她的时候,她却一个扑抱将我抱在怀中……
这……这是在干什么?
“小…小和?怎么了?”她的头有气无力似的搭在我的肩膀上,脸色看起来差极了,“要我扶你到床上去吗?”
她并没有理会我,也许是因为醉酒的缘故没有听见,她在我耳边喃喃自语道:
“真的是……让人难堪啊……明明……都是女生……却在……做那样的事情。”
“果然……还是多余了吗……还是……这样就好了?”
声音很细小,加上吐词不清,我只听到七八成的内容。
我闭上了眼睛,嘴角也不知觉弯起一抹弧线。我一手安抚着她的头,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就在今天以前,我还不知道她会喝酒,她曾经一个人,实在是太寂寞,太寂寞了。虽然她的父母给了她绝大多数孩子都梦寐以求的物质生活,可是却没能在她身边多陪陪她。她这喝醉后找人撒娇的模样,也是最后的倔强断了线,拼了命的往身边的人靠拢,寻求一些慰籍。
我正这样想着,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却感觉我的身体有着些许触碰感,睁眼一看,蒲和正在用她那双手在我的身上摸索着什么,我一惊,全身都有些发麻,没等我作出应对,她的脸又在我的肩膀和脖子之间来回蹭着……
“等……等一下,小和,我要洗碗了。”我一边阻止一边试图把她推开。
结果适得其反,她手抓的更紧了,我甚至都觉得她可能会抓烂我的衣裳。只听见她略带哭腔说:
“不要……何韵……不要离开我……好吗?”说着似乎有什么液体流到我的肩上。
“何韵……之前你被月食她们抓走的时候……我好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你……我拼了命的去救你……幸好……最后你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
这时蒲和的手已经没有动作了,只是紧紧地抱着我,同时我感受到肩上的眼泪越来越多,有几滴滴落在我的锁骨上,真的非常烫。
她再次开口道:“还有你刚才……叫我夫人的时候……是抱着怎样的感情说出口的呢……你会离开我和白逸回到平凡且正常的生活吗……”
她停止了哭泣,只是脸还深深的埋在我的肩膀上,想到她说的话,回忆到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的鼻子也一酸,不过出于单方面的要强,我忍着不让眼泪掉出来。
我亏欠她的到底有多少?她已经救过我好多次,每次我都觉得有她在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可即使是这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感情,她在我的心中怎能单单用一个朋友来诠释!我深深意识到——她已经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员了。
想到这,我也轻轻的抱着蒲和,柔声说道:“我不会离开你的,同时我也不想你离开我,你对我来说也是重要的人。”
我的声音变得更小,甚至在有意模仿空羽的那种轻柔:“小和,我喜欢你。”
她大概是没有听到,紧紧抓着我的双手也慢慢放开了,接着滑落在我的大腿上。此时我肩上的泪水沁透到了我的皮肤,竟让我感到有一丝冷。
我将她搀扶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从沙发上起身离开的时候和她对视了一眼,她的神情有些呆若,由于刚刚哭过,那长长的睫毛上面躺了几滴小泪珠,看得人心痛不已。
再这样醉下去可不行啊,有什么法子呢?我记得蜂蜜水似乎是可以醒酒的,要不试试看?
我从厨房里找到那个蜜罐,用勺子盛入倒了温水的杯子,接着搅拌均匀,又小心翼翼盛了一小勺试了试温度和甜度……“嗯……刚刚好!”于是我就带出去准备去喂给小和。
这期间她一直都只是呆呆的看着我这边,可能思考着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没想,但是脸上还是有着明显的红晕,让我有些想入非非……不对我在想些什么!
我微笑着走过去,拿起勺子舀起半勺的蜂蜜水往她嘴边送:“啊~”
我试图让她像一个婴幼儿一样乖乖听妈妈的话,但是她还是像个未响应的机器人一样木在那里,倒也不是完全不喝,只是总会流出一些来。
这样效率也太低了吧!而且漏掉的蜂蜜水掉到她的衣服上面,要招蚂蚁的!
该怎么办?
我正为此犯难正准备作罢,但突然想到一个坏坏的主意,也是因为她那红晕的脸才让我想到,嗯……没错,一个很“坏”的注意!
我端着杯子微仰头含入一小口蜂蜜水,一个箭步上前,用拿着杯子的另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看着她粉里透红的嘴唇不知为何我的心脏跳动得厉害,手上的杯子都没有那么稳了。我和她的嘴唇接触之际,她明显吃了一惊,但也在默默的把糖水往里送。明明兑完之后只是微甜的蜂蜜水,为何此刻却像是没有兑水一般的甜蜜呢?
直到我感觉口中的蜂蜜水已经寥寥无几的时候,才依依不舍离开她的嘴唇,刚离开的瞬间,似乎还能看到一条若隐若现的银丝。
“何韵……?”她似乎清醒了一些,但是脸上的红晕却不减反增,眼里多了一分朦胧,我心头触动但是装作没看到似的自顾自拿起杯子看看还剩多少。目测剩余的量还得来个两三回,不知怎么的,看着她明显清醒的样子我又有些退缩了……诶?这是为什么呀!
不管了!我如法炮制,再次贴上她的唇,虽说她刚才似乎恢复了些许神志,但是她还是愣在这儿任我摆布,不反抗也不挣扎,只是在我将糖水送进她口中的时候,她的舌头竟也伸入我的口中开始乱探……期间我们俩的舌头有时候也难免交缠在一起,我便觉得更加燥热,之后的几轮也是如此,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言语交谈,就像是无事发生亦或是十分正常的事。
在喂完所有蜂蜜水后,我们两个都在轻喘着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和舌头探得太深使我沾染上了她的酒气,此刻的我脑袋也有些恍惚……有些踉跄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感觉清爽了不少。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现在的模样跟小和也没什么区别了……真是的……
等我再次回到客厅时候,小和已经睡着了,她脸上带着微笑脸颊带着淡红甜美地睡着,我看着这张脸,也不自觉的笑了。
已经是深夜了,我赶快回到厨房把碗碟给洗了,我将熟睡的蒲和抱回我们平时的睡的那个房间……沉,真的是很沉!也有可能是我力气太小了。
我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她抱上来,这时候小逸已经睡死了,她还说一个人怕鬼睡不着,这不是能睡?我刚想把小逸抱去我的那个房间,却感觉有些于心不忍。
我就把她放到小逸的身边,接着给盖好了被子。做完这一切之后我疲劳的伸了一个懒腰。
我回到之前她为我准备好的房间,我一下扑到床上,这张床明显比她的那张更舒适更柔软,枕头,床头柜,以及床头柜上的灯都是新的,甚至连窗帘都不是原装,换了套更新的,窗帘后面的玻璃,更是一尘不染。小和也太贴心了吧!我一个劲傻乐着。
也许是太累,躺下不久我就闭上眼睡去了。今晚,也会是一个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