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凌落送回教会后,我也回到了家。
穿着围裙的蒲和刚给我打开门,我便一下抱了上去,趁她疑神之际,轻轻吻上她的唇,舌头伸进去触碰到她的舌尖,试图尝出我未能品尝到的晚餐的滋味。她明显有些吃惊,随后默默回应着。在离别之时,两片樱红的舌苔牵出一根细丝,随着重力的增加,在最细处断开来,滴沾在我们的衣襟上。
“让我猜猜……是炸肉的味道!”这股甜蜜串上一股酥脆的炸肉,该说是煞风景还是更加可口了呢!
她轻轻一笑:“果然还是藏不住啊。”说完把我拉到客厅,那张酒气尚存的餐桌上,明显混合了一股香味,我定睛一看:嘿!油炸的鸡架,正一根根排列在那盘子里呢!不过不知道她是预感到我要回来复炸了一遍,还是刚刚炸好吃剩的。
鸡架为什么是神?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容我先审视几位犯人。首先是犯下傲慢之罪的鸡腿,仗着肉多圈了一大票粉丝,但实在的,肉多也容易不进味,并且炸不好很容易柴;其次是犯下高贵之罪的鸡翅,软糯香甜的口感和量少是它的特点,不过一只鸡就两根小翅,确实是不过瘾;鸡脖的讨论度貌似并不高,不过就跟鸭脖同理,大抵还是只能做卤味吧~
怎么会有如此香脆的美味?炸得焦脆的鸡架入口,每一个食物分子刺激着我的味蕾,虽然面包糠有一点厚,不过并不影响它的口感,当嚼到带着鸡架那缠绕在骨头上的白肉时,咸香适宜的味道让人惊呼人生没白活,虽然骨头占了不少的份量,但此刻被炸得轻轻一掰就碎,嚼起来有点像油渣,但肯定没那么油。
吃好了,我就躺在沙发上睡觉,我实在是太累,太累了。而此刻小和正在收拾桌子,收拾那我吃鸡架咬碎掉到桌面上的碎渣。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过了一会儿,整个身体有一种悬空的感觉,但我的眼睛实在是没法睁开,直到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又过了很久了,我打开枕头旁的手机一看:5:24分。难道我刚才是做梦?我往手里呼出一口气,有鸡架的味道,看来不是做梦!应该是我睡得早,醒得也早了一些。不过正好,趁现在困意没有到那么足,我准备下楼给小和做一次早饭,离开被窝时再次给她盖好了被子,她明显睡得比我还沉。
就在我准备下楼的时候,我忽然看见桌子上面有一个本子,那个本子大小,貌似就是她那天在桌子上写的那本,在我来的时候她就收起来了。唔姆……到底写的是什么呢?不对不对,她不让我看的东西我怎么能去偷看呢!不过人类这个生物,对于未知的东西越是抗拒就越是好奇,也许,看一眼也不是不行?
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即使现在就算是以小逸早上下楼那样沉重的步伐走路她都不一定会被惊醒。我坐在了那张板凳上,看着那本子上漂亮的字迹,比那天我看见她写的检讨书还要漂亮,也许她所说的张若的字迹也不过如此。这一页写满了字迹,我并没有心情去确认内容是什么,往前翻——这一张的两面都是写满了字迹,我更好奇这写的到底是什么,再往前翻一页,当我看到第一行的三个大字,先是疑惑,再是吃惊,最后陷入深深的愧疚与悔恼中。
检讨书这三个字我并不陌生,这是我应该却并不曾写过的罚书,但它再次出现在小和的书桌上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为什么那天班主任没有来找我谈话,并向我训斥我那份“检讨书”的原因。
这里满满写了四张,我大致看了一下能有四千多字,比我想象的三千字还要多。这也许花了她昨天一整天的时间,就在昨晚我早早睡去后,她一定是打开本子写了不少吧……
在她写得很困的时候,也许是困得不行了,所以没来及的把本子收到口袋就上床睡觉。也可能是因为她认为她会比我更早醒过来,所以就没有把本子收起来。
又或者她只是想小眠一会儿,没曾想熟睡了过去……我看着左上角的台灯,那个按钮分明显示的是“on”,台灯却是暗的,我把台灯的电源线接通,台灯瞬间就亮了起来,这是……是因为她昨晚实在太困,台灯都忘了关就上了床吗?所以才导致没电关了机。
我望向小和,她那不安分的手指露出了被窝,那根小指侧面仿佛还有中性笔的墨水……我轻轻走过去,看着她的面庞,越看越心喜,最后忍不住往上亲了一口,甚至还带有欲望的用舌头狠舔了一下。睡个好觉,今早儿,就由我来给你做好吃的吧!
我像模像样的戴上围裙,虽然这很多天以来都是小和在做饭给我吃,但我自己可是也会做饭的!只是可能稍微……比她做的难吃一点点?
刚戴上围裙我就大脑宕机,我诚然会做不少菜,但是我几乎不做早饭,可能连最基本的粥都熬不好。因为我平常上学起床也比较晚,一般都是去路边摊买点早饭边走边吃,不过我也看过小和做早饭的样子,应该不算难吧?
她很爱喝粥,但不喜欢肉粥,她说肉要么大火大油爆炒,要么就下锅油炸,淡味道的肉吃起来不过瘾。而且这么久我就没见过她煮过肉片。于是我就打算搞点蔬菜粥,但是看着冰箱一堆绿色的菜我又开始犯难,虽然每个都认识,但是哪个煮粥更好呢?不过我又翻找了一会儿,居然还找到了一碗剥好的玉米粒?真是天意啊!
我打算拿玉米煮粥,可把玉米和米一起放进电饭锅发现不知道应该掺多少水。虽然说可以先少掺水等中途水不够再加,但我总觉得半路加冷水会影响味道。毕竟是粥,多加点水没问题吧?把几碗水倒进去之后,我想到玉米粥好像是要放糖的?但是要放多少呢?
她之前是做过玉米粥的,但是我不爱喝粥,几乎只抿了一口,当时感觉怪甜的。我就随着感觉加,在我一次又一次感觉还差一点的添加,反应过来的时候好像……加多了?我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明事理的人吗?
我只能祈祷神圣的水能将邪恶的多余的糖给净化掉,长呼一口气,接下来该做什么呢?我仔细想了想她曾经做的早餐,大概就是三明治、烤肠、蒸饺、豆浆、鸡蛋饼等。
三明治和鸡蛋饼实在是复杂,我就想着来点实惠的,小和不是爱吃肉吗,我去把鸡肉拿来炸!
昨天她把鸡架炸完了,其实还剩有一些鸡腿肉,我用刀把鸡腿肉全部剃下来,切成大块,再去搞了一些鸡蛋液和面包糠,油热了之后先让鸡块裹上一层鸡蛋液,再丢到面包糠里滚一圈,接着轻轻放进油锅里,听着那滋滋滋的油炸声,确实是很治愈。不过我又有些感到流汗,因为我想到了一个关于炸鸡肉的另类说法:将分尸后的母亲尸块裹上她孩子的尸体丢到油锅里炸。听起来很可怕,不过我又仔细想了想。我们吃的这些鸡蛋都是没有受精的蛋,那估计只能算作一个大的卵细胞,怎么能说是她的孩子呢?
我把那些鸡肉全部炸好,尝了一口,嗯,金黄酥脆,外焦里嫩!紧接着从冰箱里摸出几根猪肉肠,用炸鸡肉剩的油开始煎,我捏着锅铲把猪肉肠压实,这样加大肠和锅的接触面积会煎得更香,等到我把所有都肠都煎好,电饭锅里粥也好了,我有些担心,走过去打开盖子,好家伙,一眼都看不到米!不管是白米还是玉米。这水也太多了!我拿来一个勺子捞了一点汤尝了一口,这……未免也太甜了吧!
我有些气馁,甚至都打算把这一锅倒掉重新再烧一锅,但就在我把炸好的鸡块和烤肠放到餐桌,一回头发现小和居然从楼梯上下来了?我一看手机:6:36,这个点她也确实该醒了。
她一边下楼一边揉眼睛:“何韵,这么早哇。”说完打了一个哈欠,她又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走到餐桌旁,看见那盆鸡块和那盘烤肠,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这……这是你做的?”她是知道我会做饭的,大概是没料到我这么早起。
“对……对呀。”此刻我显得有些紧张,因为我还没来得及烧第二锅粥。
“你想吃的话给我说我可以给你做呀。”她似乎还没明白,自个儿坐到餐椅上准备尝尝。
她居然还没明白这是什么事!我有些不开心:“傻瓜,我当然知道想吃就直接给你说了。”
“嗯?”她像是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难道……?”她的眼神里没有了困乏,似乎在这一刻清醒了。“你是给我做的?”
我沉默不说话,只是别过脸去,但她过来直接一把把我抱起原地甩一圈:“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这一圈下来我头晕眼花,但依旧能看清她脸上那止不住的笑意。“假的!”我赌了口气,“这只是个梦而已,别想多了,我可没那么勤快!”
她听后嘿嘿笑了两声,看起来挺傻的。紧接着迫不及待坐下直接用手往嘴里塞了一个鸡块,我还从来没见到她用手抓东西吃。
“稍等,厨房还有粥呢。”说完我去厨房从那锅失败品里盛了碗出来,顺便给她拿了双筷子。
我刚把粥放到她面前,她便脱口而出:“哪里来的米汤?”
我顿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挫折感,本来刚刚盛粥的时候我还想着没有那么坏,现在看都是骗自己罢了。
她看出我的表情变化,便拿起筷子往里面捞,在捞出来一些玉米和白米粒的时候她有些发懵:“这……这是粥哇。”我苦笑两声,她见我不悦,莞尔一笑,一把将我拉过去侧坐在她的腿上,左上臂紧靠在我的后背,左手腕穿过我的腋下,左手指点到我的肋骨。如果说有一种抱叫公主抱,那我现在的状态算是一种“公主坐”。她此刻微眯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有些心跳加速,不自觉闭上了眼睛。
但那个吻并没有落下,等我再睁开眼,发现她也禁闭着眼睛,不过她并不是等我主动吻她,而是她尝了一口那碗“米汤”。
“好喝……吗?”
“怎么说呢,”她看着我说,“水确实多了,一般来说,煮粥米和水的比例在一比四。”一比四?我掺的水都有一比八了。
“那味道咋样呢?。”
“我觉得还可以啊。”说完她又喝了一口,才刚入口表情依旧是是紧锁眉头禁闭着双眼,那个样子,分明是特别酸才会有的表情。
“嘿!果然很难喝的吧!”其实她直接说难喝也没事,毕竟我也知道有多难喝……
没想到她直接就低着头掉了两滴眼泪下来:“实在是太甜了,何韵,怎么会这么甜?”但马上又回过状态,长叹一口气:“煮玉米粥的时候,由于玉米本身有甜味,实际上放一小勺白糖就可以了,另外,你放的糖是不是橱柜里的?那个糖早坏掉了,只是没有扔,冰箱里的白糖是新鲜的。”
我恍然大悟,没想到糖居然是变质的,难怪我喝着隐约有一点苦味。
不过我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没错,非常严重的问题!
我一下把右腿岔过来,直接面对着她骑坐在她的腿上,我双手搂住她的脖子,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此刻我们的脸也只相聚不到三厘米,她的脸开始有些泛红,呼吸也变得急促。
我问她:“你刚刚叫我什么?”
她一下被问住了,看着天花板想了能有十几秒:“何……何韵?”
“你居然还直接叫我名字!”我举起右手,但没有落到她身上,因为她此刻闪躲着闭上了眼睛。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你说呢?”我把她搂的更紧了,她不说出那两个字我今天还真就不放开了。
“韵……韵儿?”她声音有些颤抖。
“诶?诶?!!!”我一下睁大了眼睛,紧接着感到火烧脸颊,我以为她会喊我小何或者小韵,这么喊让我情何以堪。
“你你你……跟白逸学坏了!”说完举起双手快速轻拍她的头,她举起左手羸弱的抵挡着:“明明白逸说这样叫不会被打的呀!”
也许是累了,我轻叹一口气,把赤红的脸紧贴她的颈脖上,她的颈脖也非常烫。她见状,不语,只是双手搂着我的腰。我轻拍一下她的胸口:“笨蛋,以后,也要这么喊我啊……”
有的人真的很特别,只看了一眼,就再也忘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