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早上,她吃了很多鸡块和烤肠,不过并没有再喝那个粥,我也看她没喝之后把所有粥都倒掉了。可能是昨晚鸡架吃得太多的缘故,我现在还不饿。
她吃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喊了我一声,而我正在沙发上看她的书。
“韵……韵儿。”
“怎么了?”我回过头去。
她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你早上起来做饭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书桌那个本子上写的字?”
她说的应该就是那因为我自己没写而间接导致她被罚的检讨书,我当然看见了,不过我要是这么跟她说她肯定得原地爆炸。
“嗯?桌子上有本子吗,我怎么没看见?”我假装不知道的说。
她如释重负:“没看见就好。”
我此时嘴角勾起一个坏笑:“上次也没让我看,到底能是什么这么神神秘秘?那我得上去好好看看!”说完就要起身。
她慌得不行,向我连连摆手,并让我专心看书。说实话,她看的这本书我有些看不懂,我问她能不能看懂,她说能。哟,还得是天才少女。
我便放下那本晦涩难懂的书,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余光瞥到大门口……嗯?地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还真有什么东西!那鞋柜下面的缝隙里,露出一个白色的小三角。我走过去从那鞋柜里抽起来,居然是一封信!这是谁从门缝里塞进来的?昨天晚上我回来好像没看见啊?我反复端详着信封的正反面,两面都是白的,其实这种信封我只在影视小说里面看过,现实中见到的都是浅黄色,不过现在也没几个人会写信了。
“你捡到什么了,一封信?”蒲和擦了擦嘴问我。
我转过头去:“对呀,没准是有人给我家小和写的情书呢。”
“没人会干这么无聊的事,”她摊了摊手,“就算是真的,那也是写给你的。”
她说的还真没错,因为信封正面右上角有三个较小的字,是淡蓝色的,导致有些看不清,写的分明是“何韵收”。字体是人手写的。
有人整蛊?想了想我认识的人里面,虽然都不太严肃,但好歹正经,没人会费心机干这么厌人烦的事。
我把信原地拆开,里面是一张红褐色的纸,正面写满了字迹。刚开始看的时候我是有些随意的,可越看越觉得诡异,最后瞪大眼睛,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何韵:
我不知道该不该来打扰你,我们素不相识,你并不知道我是谁,而我仅仅只是知晓你的名字。
如果说非人为的危害被称为天灾,那形容现在这个状况再好不过了,在这遍地泥泞的城市里,所有人都步履维艰。有一个孩子,此刻成为了牺牲品。
这场灾难并不是无法结束的,有一位命运之人,单单只是站着就能发挥出无限的力量。所以,我现在在这里再次恳求你能够出面解决这件事情,如果你愿意,就来景阳区景田镇胡香街437号吧,作为回报,我会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事。
程天
10月29日
十月二十九号,前天?难道我昨天晚上真是累花了眼没有注意到吗?另外这个地址,不就是之前张若给我的地址吗,这个叫程天的就是她的老师?
“怎么了?”她坐在沙发上,拿起那本我刚放下的书,往前翻了几页,因为我刚刚是从她看的进度开始看的。
我对她说:“你难道不好奇这信里面的内容吗?”
她摇了摇头:“如果只是写给你一个人的,那也算是一种隐私。”
听到这里我有些尴尬,或许我真的不该看她桌子上写的检讨书的。
“简而言之呢,”我走过去坐下,“我今天又得出去一趟了。”
她迟疑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好。”
“你不会觉得遗憾吗?”
“遗憾,当然遗憾。”她苦笑着:“但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那对你来说应该也不叫事了吧。”
我可能真的是一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我指的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我听她这句话感觉她说的应该是我没写检讨那件事,她确实是写得够累了。
我长叹一口气:“今天的计划落空了,只能改天再补了。”说完站起身来张开双臂给她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之后走到大门口换鞋子。
在这期间她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我合上大门的一瞬间听到一句:记得早点回来。
我走出房门,心里却莫名慌乱,因为程天说的那个天灾和我才能解决的事,让我总预感跟日食有关,因为空羽也说过只有我能够对付日食,不过事实上我除了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
那个地方是真的远,坐了两个小时的地铁之后,又坐了半个小时的出租车,我总算到了那条街道,我沿着那条街一路走,又拐了几个弯,摸索着找到了胡香街437号,我感到头都有些发昏,这是一个两层楼的小平房,放在这里还挺显眼的。
我上去敲了敲门,空气凝固了几秒后也没有任何反应。我又上前敲了敲,这次敲得更轻,持续时间更长,不过也没有什么反应。难道是人刚好不在家?我顿时失意,转过身去正准备离开,没想到门在这时一下打开了,我赶紧回过身来,防止有人给我来个背刺。
眼前是一个和我差不多身高的女生,灰白的头发,扎着一头马尾,额前的刘海遮住了一整只眼睛。此时穿着一身围裙,和小和那身不同的是,她这身是黄色的,上面有一个大的卡通图案,不过并不是咔咔。
“贼……贼女?”我话刚说出口,她就一把抱了过来。
“何韵,你真的来了啊!”语气里充满了兴奋,像是遇到了多年未见的发小。
我试图推开她,但她抱得贼紧,我就用力锤了锤她的后背。等她吃痛松开手,我拍了拍身上:
“我跟你很熟吗!”看到她这张脸我又想到了关于恋童癖的事情,难免对她有些嫌弃。
她伸出舌头笑了笑,真是死性不改。
“不管怎么样先进来坐吧!”说完把我拉进了屋。
屋子里的东西很正常,一般家庭有的东西,这间屋子都有,不同仅仅是大小、颜色和款式,以及它们在屋子里的摆放位置。唯一让我感到有些许新鲜的是一张桌子上面的微波炉,我家里并没有这个,因为我不吃剩菜,平时做饭也是吃多少做多少。小和做饭经常会剩,不过剩菜也是她吃的。张若大概是在收拾屋子,不过现在正在去给我倒茶,我并不喝茶,给她说了但她还是去倒了。
我就坐在一张板凳上,面前是一张半人高的木桌,表面油光透亮的,看起来有些漂亮。桌面有像是牡丹的花纹。上面摆放着一些茶具,里面也并没有茶垢。
我记得在茶文化里面让客人观看泡茶的过程也是不得不品的一环,可张若泡茶一直都在厨房里面,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暗箱操作。不过我算了一下她端来的时间,应该是洗了一遍茶的,总不会想着让我喝洗茶水吧?就算她真敢悄悄往里面加东西,就不忌惮我戳她眼珠子?
她把盘子轻轻放在桌面上,双手向我递给我一杯茶,我连忙伸手去接,我这倒不是对她有多尊重,而是她拿杯子拿得很轻,都有些摇晃,我怕她洒我身上了。我接过茶闻了一下,确实很香,不过我不喝,继而放到了一旁。
她坐在我对面的板凳上,捏起一杯茶放到嘴边吹了吹,接着小酌了一下又慢慢放到桌面上,真是一点声音也没有。不过我能打赌,她一个人喝的时候肯定不是这样。
“所以,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我开门见山的说道。她应该并不知道是什么事,毕竟喊我来的也不是她。
“不不不,那封信可不是我写的。”她连忙摆手:“那是老师给你写的,前天他给我让我带给你,但我夹在书里面给忘了,放学后到处找你结果突然眼前一黑。”
“被绑架之后我不是去翻冰箱了么,被你抓到后打了一顿,直到我离开蒲和家一段时间之后才想起来,又回到门口怎么敲都没人开,我就把信从门缝塞进去了。”她双手放在桌上,向我陈述一些事。
我有些语塞:“谁绑架你了……”
她白了我一眼:“恋爱脑。”
这……她都能看出我和小和的关系,我们表现得很明显吗!??
我又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不由得感觉有些头皮发麻:“你这家伙,那天晚上对小逸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整个人呆滞住了:“没……没干什么啊……我还能干什么嘿嘿。”
我指着她的脑门:“恋!童!癖!”
“你可别乱说,我告你诽谤啊!”她有些急眼,面红耳赤的。
我双手插在胸前摆了一会儿架子,接着说:“你那信塞的可真准!精准塞到鞋柜下面的缝里面,我昨天都没看见!”我向她抱怨着,不过这事其实也不能怪她。
她吐了一下舌头,看起来欠扁至极。
“你!”我举起手要打她,但她起身躲闪开了。
“所以你老师现在在哪里呢?”
“在楼上,”她又坐了回来,“你现在可以上去,如果他在睡觉的话就别打扰了吧。”
都中午了,还在睡觉?这就是一直找我帮忙的人么,这态度很难让我办事啊。我正起身上楼,但她还坐在原地。
“嗯?你不跟我一起上去么。”
她摇了摇头:“老师有叮嘱不让我上去的。”
“这样啊,那你不会偷听吧?”
“你觉得不会就不会。”她露出一个坏坏的表情,看得我浑身鸡皮疙嗒。
我一步一步踏上了楼,楼上有三个房间,一个是空的,一个看着像是张若的,还有一个掩着门的房间,这个房间的门上挂着一本日历,但是去年的。
我轻轻推开门,就像张若放茶杯那样,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木床,一个床头柜,墙角有一个书桌,上面全是带有文字的纸张,还有一个酒瓶。旁边像是橱窗有个书架,里面堆满了书。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看着大概有六七十岁,一头花白又带有几丝黑的头发,面容看着饱经风霜,但又有些慈祥。此时闭着眼睛。
我有听到张若说如果他在睡觉就离开,我正准备转身下楼,但这时男人像是感受到了视线,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
他像是料到我会来一样,也不惊讶,只是招招手让我过去。
我走到床前那个板凳坐下,这里会有一个板凳,我想这是张若平时坐的地方,我注意到身旁的床头柜,上面居然还有一本童话书?
他撑着床坐了起来,表情有一些痛苦,接着喝了一口身旁玻璃杯的水,咳嗽了两声,这个身体状况,我大抵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喊我来了,并不是他喊我来,而是只能让我来。在近距离观察了一下,虽然头发花白,但是那个皮肤看着差不多只有五十多岁。
他缓缓开口说道:“虽然很不想耽误你的时间,但也是迫不得已的,希望你能谅解。”声音有一点沙哑,更多的是苍白无力。
我摇摇头:“不碍事。”
“既然我们的时间都不算多,那我就长话短说了,你是不是有很多疑惑,关于你那些想知道但是想不明白的事情?”
他确实是说到位了,我是有很多疑惑,但真要我问我也不知道问什么。不过我又捕捉到一个信息,他说我们的时间都不算多,我的指的是空余时间,毕竟平时更多的是要上课。他时间不多指的是……
“最近一年我对日食深有研究,我现在就从头给你讲起吧!日食,那个怪物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