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又见到了光明,准确来说我睁开了眼睛,我是到天堂了吗?
我刚坐起身,突然发现身前“张若”那张扭曲的脸。
“张……张若?”我有些愣,我现在是死是活?
怎料面前的“张若”一巴掌打了过来。
这一巴掌像是一记重锤,力度非常大,我一下被扇倒在地上,下巴都快脱臼。没等我缓过来,脸上钻心的疼痛又让我满地打滚。
日食开始狠狠踢踹我的四肢:“你居然想自杀?!你居然想着要自杀?!”祂怒发冲冠,眼睛瞪得都快掉出眼眶。我拼命躲闪着,但依旧遍体鳞伤。
祂一下跑过来抓起我的衣领:“我之前还说你开窍!没想到愚蠢至极!难道你们人类都是这样胆小的吗?!你浪费了宝贵的一天时间,你个贱人!”
我怔怔地望着祂,心如死灰,看着祂那生气到颤抖的脸,没有一丝恐惧。
我一下用尽全力打掉祂那抓着我衣领的手,祂的神情一下变得很愕然。我跪坐在地,不停的掉着泪珠,最后绝望到达顶峰,在这刚刚鱼吐白天空下的马路边上抱头痛哭。
“说什么……任务什么的……明明是根本就无法做到的事情啊……”
“胆小……什么叫做胆小?我明明……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女生而已啊……为什么要承受如此的痛苦?”
“如果……反复经历着这样的痛楚……那我跟死了……还有什么区别呢?指挥着……一具尸体做事……也是你的作风吗?”我泣不成声,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够承受的。
祂怒气渐渐消退,最后蹲了下来,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我?
祂轻声说:“对不起何韵,是我太过于着急了。”我抬起头来,祂现在的模样跟张若没有什么区别,我甚至有一瞬间觉得就是张若本人,但祂越这样模仿,越让我觉得作呕。
“滚开!”我一脚踢开祂,祂被踹一个趔趄,但令我吃惊的是,即使是祂被我踹了一脚祂的神情也没有丝毫变化。
“我以后不会这样强行要求你了,按照你自己的方式来,好吗?”祂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我真不敢相信祂居然能做到这个模样。不知道是不是张若那残存的意识让祂不再那么残暴。
我接纳了祂这句话,在祂再次靠近我的时候,并没有再做出过激的反应。
祂轻拍我的后背:“因为你自杀的行为,让我觉得你不靠谱。但我并没有关心你的内心状态,这是我的疏忽,抱歉。”
我停止了哭泣,坐在地上等着祂下一句话。
“以后别再做自杀那样的事情了,有什么难关是过不了的?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做到!”
我看着祂那激动的表情,祂就像是一个画饼的老板,不管祂给你多少好处,祂肯定赚的比你多得多。
又坐了将近十分钟,而祂一直都在耐心地给我梳理情绪,跟祂这么一整心情确实也没有那么压抑了,我缓缓站起身来。
“嗯?要出发了吗?”祂轻笑两声,显得非常客气。
“也许。”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走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祂站起身来看着我,我走了百多米回头望去,祂依旧在原地看我。
我离开了那个地方,但我也没有地方去,我看了我的手心,最后还是决定去日之教会,与其这样透明化,不如去那个所有人都能看到我的地方,至少证明我还在这个世界上。
不过,令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日食居然真的能够让人复活,这种违反常理的事情,祂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一想到这里,我对祂又多了几分敬畏。
我掏出了日食打火机,大拇指用尽全力将它点燃,不知怎么的,和前天晚上相比,现在的这窜火焰明显要短了一截,而且也没有那天的火焰那样摇摆了。就连我把食指放到上面,只觉得很温暖,一点烫的感觉也没有。
我并不能打车,因为即使我在路边招手,也不会有车会停下,也是因为如此,我过马路的时候尤其小心,只会在绿灯的时候尝试过马路,但也是左顾右盼。有一次我稍微疏忽了一点,一辆闯红灯的汽车几乎是擦着我的身子过去的,在我万分惊恐之后也会跳着对司机那低到发指的素质大声叫骂。
我还是去坐地铁,进入地铁的闸门,你只需要跟着前面的人一起过去就可以了,地铁的线路是固定的,这就可以让你去任何方向。地铁列车空间足够大,也不怕会挤到人,就算人很多的线路,人们也不会在是意谁挤到了谁。
如果饿了,可以去任何一家餐馆商店去拿食物吃,由于无法被人看见,店主看见消失的食物只会觉得是记错了。开始我受到犯罪心理的约束,后来觉得也没必要那样想的时候,我开始尝试一些我曾经想尝却从未尝过的食物。
我又来到了教会,那高高的围墙,一看就让人觉得有事。市里的领导,居然不会来检查企业的规格吗?这可是市中心。
我正想着如何进去,怎料哥布林又出现在我眼前,他几乎是凭空出现的,这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要进去?”他这次认出我来了。并且他是第一个透明化后除了日食外跟我说话的人,这让我感到有一丝亲切。于是这回我并没有踢他的脚踝。
我点了点头,他便带我走那个货车出口的地方进去,有到了那个大铁门前面,这次西装女居然在办公室,他跟她说两句后就走了,随后西装女给我开了门。
下楼的楼梯,还是那么的漫长。鞋子踩到楼梯那小声的哒哒声,泛着回音,听起来不算美妙,但很别致。
走到了尽头,这里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座宫殿,那复制粘贴的高楼,那数不清的帐篷群,就连帐篷前面的那些人,我都觉得还是上次那些。
我径直走到严正那办公室,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也就跟他比较熟,我来到那间小房子面前,木板门上面大大的“YZ”还是那么显眼。
我敲了敲门,这次仅仅五秒就开了门。
再次见到那张面具,我莫名有些想笑,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0944,你来干嘛的。”
“没事我就不能来了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更希望明天的圣书仪式你不要缺席。”
我忽然想到明天就是周三了,而那本圣书还在小和家里。
“当然不会,如果可以,我能到里面去坐坐吗?说完我指了指他的那屋子里面。”
“随便。”
于是乎,我就再次走进了他这办公室,里面跟上次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多了一张椅子,以及桌子上那壶茶,好像是为我准备的一般,又或者刚刚有人来过。
“有人来过吗?”我肆无忌惮坐在他那办公椅上,好像我才是面试官,实际上我和他,不算路灯那一次,也就见过两面而已。
他也是很自觉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没错,格兰纳刚刚来过,不过也就待了一会儿。”
听到格兰纳,我不由得心里一紧,那个家伙,光是想想就令人胆寒,我看着屋子的那扇木门,有点没想明白——就格兰纳那硕大的身躯,真的进得来吗?
“你跟他关系挺好?”
“算不上,”他说,“他很少跟除了主和审判官大人以外的人说话,从坏的里面挑好的也就是我了。”
居然还有这层关系?
“你来教会,应该不只是想到我这里来喝茶的吧?”他的直觉有些准,也有可能是因为我目的性表现得太明确。
我也挑明了说:“严正,你知道古恩在哪里吗?”
“古恩?”尽管他戴着面具,但听到他的语气就知道他在皱着眉头,“你找他干什么?”
我摇摇头:“我只是问他在哪里,至于找他干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说完双手撑着脸,别提有多傻了。
“这些东西,你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好。”他说,“如果你真想找他,他倒是一直都在教会,就现在而言,祭祀场那里应该能看到他。”
我还是在这里第一次听到祭祀场这个东西:“那祭祀场在哪里呢?”
出门右转沿着大路走一百米,右转向着一颗标记了“14”的树往前走一会儿,就能看见一堵围墙,进入围墙就行了。记住,除了祭祀的时间进去,看守人问你的时候,你要说你是去帮忙的。
帮忙?我有些困惑,那里有什么忙需要帮?
“谢谢。”说完我把一杯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来走出了屋子,那茶真的很难喝。也许对我来说只要是茶都难喝,当然除了奶茶,你现在可能会对我说:“奶茶怎么算是茶呢!”
我按照他说的路线,出门右转,向着凌落那宫殿走去,我的一步大概半米左右,走了约莫两百步,我忘记右边看去,还真就让我找到一棵用红色记号笔写着“14”的一棵树。
我从这棵树的方向往里面探过去,这一大片区域,居然种满了鲜花树木和杂草,比起前面的高楼和帐篷群,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上次来的时候注意力完全就在那宫殿上,也没来得及往这边看。稍不留神我的右手小指被一根锋利的杂草划伤,殷出一滴血珠。这让我感到有些烦心。没等我完全从那充满杂草的树林子走出来,我看看见了那堵若隐若现的围墙。
这面围墙是黑色的,高度比起路面上的外围有过之而无不及,有一点像是古代守城的那种围墙,上面有护栏,是可以走人的。围墙虽高,但依旧无法遮挡住里面围着的一座巨大的雕像,那座雕像站远处看,不难看出是一个人,但看不清具体是什么模样。整个围墙+雕塑带来的视觉冲击即使是和凌落那宫殿比起来也足够令人震撼,不过放在这个地方也不算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一步步向那围墙靠近,从这个方向过去,刚好就是正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