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空羽什么来头吗?”他见过空羽,那他肯定是比小和更早进来的。
“我当然知道了。”
“跟我讲讲呗。”
“我为什么要跟你讲,又或者说,讲给你听对我有什么好处?”他摆起了架子,看得我很不爽。
“当然是为了报答我给你保管了好几天的圣书了!”
“你还好意思说!”他此时急了,“要不是没有地址的信息,我早就去找你了!”
我双手一摊:“怪我咯?”
“你!”他用手指指着我,这跟白逸有点像。
三秒后他又放下手:“罢了。”
“你真想知道?空羽的事情?”
“嗯哼?”
“跟你说说也不是不行。”说完他又倒了一杯茶,这个茶壶,感觉也是永远倒不完的。
我没想到他真的会告诉我,于是竖起耳朵认真听。
他喝了一杯,擦了擦嘴:“空羽,在我们几个高层里面,她是第六个进来的,第一个是乌德维塔,第二个就是我,第三个是格兰纳,第四个是古恩,而第五个是清肃。”
“她是格兰纳带回来的,就在格兰纳刚刚抓完一个祭品,走到一个湖边歇脚的时候,发现有三个男生正在试图把一只猫咪按在湖里。于是乎,他就把那只猫咪一起带了回来,我问他为什么要为了一只猫咪而在他的大剑上沾染不属于祭品的血。”
格兰纳反问我说:“这很重要吗?”
“只是想这么做,所以就做了。”
“他的作风一贯干净利落,我猜从他看见那只猫咪的一瞬间到那三个男生被斩首的时间,都没有十秒钟。”
“我从未看到过他对主以外的事物有这么上心,往返教会期间,他总会带来一些饼干和牛奶用来喂养那只猫咪。那只猫咪也适应了教会里的生活,时常游走在格兰纳脚边,有次也钻进了主的裙子里,等格兰纳把她揪出来,主却只是笑笑。”
“久而久之,主便给予了她力量,在她化为人形后,赋予她“空羽”之名,空羽,天空中的羽毛,多么自由的名字。不过从那以后,空羽的体型也不支持她再钻进主的裙子里面了。”
我听得津津有味,原来空羽和格兰纳也有一段故事啊。
“不过发生了异变,就在空羽化为人形一个星期左右,她对我们说她总是觉得不舒服,就在第二天清晨,她的嘴里吐出来一个玩意儿——那是一只浑身沾满粘液的紫色的四脚爬虫,浑身还散发着与主截然不同的邪恶气息。“怪物!”格兰纳一边呵斥道,一边将那爬虫砍得稀烂。紧接着他就把空羽赶出了教会,他当时向着空羽举剑了好几次,但都没有砍下去。他也有如此寡断的时候。”
“和空羽一同离开的还有清肃,我不知她为什么要跟着空羽,并且我对清肃的了解也很少。”
我听得目瞪口呆,下巴张老大。月食……居然是从空羽嘴里吐出来的?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不过当时格兰纳都把月食砍稀碎,怎么还能复活的,它身上也有永生印记?
我在一旁若有所思,严正肘了肘我。
“想什么呢?”
“没有,我只是在想这茶,怎么会这么好喝。”我看着那杯满溢的茶水,实际上我没有尝过一口。
“这是肯定的了,”他抬起了头颅,“因为这是梅乡茶。”
“梅乡茶?”城市北边,确实是有一个叫做梅乡的县,那座县时常下雨,土壤不算肥沃,但是湿度保持得很好,种其他作物的出不了太好的效果,种出来的茶却是很均匀,并且没有过多的零碎。泡出来的茶,是透亮的嫩绿色,入口甘爽回味,说是这么说,但我就喝了那一口,并且那是我第一次喝茶,我也是喝了之后才觉得自己不适合喝茶。
至于我为什么有机会喝到这样的茶?由于我的父亲是一位喝茶狂,他喝的茶尤其多,都可以称为“茶人”。我们来到这座城市六年,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原来梅乡还有那么独特的茶。并且梅乡也开放了一个设有特色茶文化的景点,除了带你了解茶的最基本存活条件和生长规律外,还会带你一起去采茶——不过要我说,那真是一件苦差事,但有的人却乐在其中。最后品茶的时候,他更是赞不绝口,甚至用到了“相见恨晚”这个词,临走事还买了两大包茶叶带走,说无论是外地出差还是居家,这茶都能喝得人心情舒畅,我当时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要我说假如有天家里燃起了火海,他估计都能做出丢下妻女去抢救茶叶这样的事情来。
我又看了一眼眼前这杯茶,可能是房间过于昏暗,并不觉得有多透亮,我小酌了一口。味道和那次喝的相差无几,如果要问有什么不同,就是这杯茶的茶香明显差了一点。
“所以,你为什么会有这茶呢?梅乡离这里可挺远的。”
“确实是这样,不过梅乡就是我的家乡。我也只是发现我之前带来教会的茶还没有喝而已。”
原来是这样,也难怪这茶味道要稍微差一点了。
“不对,我刚刚走的时候喝的那杯,明显味道很差嘛!”我才反应过来,那一杯无论是色泽还是口感都要差远了。
“正常正常,”他却不以为然,“之前那杯的茶确实要差很多。”
“好哇你,”我眼睛都瞪圆了,“你拿烂茶叶给我喝,自己偷偷喝好茶?”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可是你又不喝茶,喝什么不都一样吗?”
我一时语塞,他说的这确实没毛病。
我话锋一转:“那……你为什么要加入教会呢?”
“……”他沉默了良久,说明他并不想告诉我。
“告诉你其实也行,不过这对你来说没有什么用。”
“没事,”我扇了扇手,“我就喜欢听废话。”
下一秒,严正给我推出来了。
这个家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气得直跺脚,随着时间推移心情也逐渐平复,我在他这里待的时间也够多了。
我嘀咕着走出教会,但马上又傻眼了,我诚然知道了空羽的来历,但是她现在在哪里我还是一概不知啊!我去哪里找她?
并且,除了日之教会外,外面的人连看都看不见我,我能干什么呢?像个幽灵一样去捉弄别人?那也太没品了。我也不可能去找日食,如果让祂知道我这半天什么也没干成,搞不好要挨骂了。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勾勒出空羽的模样,再缓缓睁开眼……意料之内,看不见,根本看不见,眼前一片漆黑,就跟那次看张若一样。我也真是的——我怎么能用空羽的魔法对付空羽呢?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下午一点了,我还没有吃午饭呢。
所以,我就准备回自己家,我坐车到家楼下那小区,再走到之前买可乐那个超市,那个超市再往旁边走几步就是菜市场。下午卖菜的已经很少了,大多数都是卖水果的,我拿了一条鱼,一些蔬菜,以及几个苹果。我现在当然可以零元购,但由于思想道德的束缚,我还是估量了一下价格,扫二维码付了款。想到自己不能当冤大头,所以付的钱在预估里面还是偏低的。
我站在熟悉的位置等电梯,我看了看地板,不经有些恍惚,我第一次在这里遇到小和的时候,我们都默不作声。没想到现在,我们依旧是默不作声,甚至她都不记得有我这个人了。
我用钥匙打开房门,这把钥匙,之前一直都放在我和她房间那个床头柜上,我也经常在那个床头柜放其他的东西,这把钥匙居然没有因此失踪。
还是这个家,一样的家具,一样的沙发,一样的采光窗。我不经叹了口气,虽然只离开了不到两周时间,但我感觉如隔世一般。
我正准备换鞋子,突然愣住了。
这个鞋架上面,本该有七双拖鞋,分别是我和我父母夏冬季节各两双,以及客人一双。如果客人有小孩子,会额外拿一双出来。我平时穿的,自然是我自己的那双,由于年龄的增大,我自己的鞋子穿不下了。母亲也很少回来,所以我从一年前就一直穿的母亲那双。
但是现在,架子上面,更小的那双毛拖鞋——也就是我曾经穿的那双略小的,已经不见了。而我在离开的时候,肯定是有放好的。
这两周,我没有回来过,也把门反锁得死死的,怎么可能会消失?
我心里咯噔一下——家里进人了。
我其实是很意外的,但我并没有太慌张。我把手里的东西全部放下,掏出日食那把核能打火机,“轰!”窜天的火焰升起,如太阳般炽热耀眼,给我振了股气。我蹑手蹑脚一步步往前面走,我家里就三个卧室,里屋的主卧室是开着的,空房是开着的,而我的那间卧室却是关着的。
我闭住呼吸,腾出的右手握住门把手,心跳在加速,虽然门里面有什么我都不会太过于惊慌,但这未知的恐惧实在是让人有些心生畏惧。
我缓缓打开房门,阳光也从门里溢了出来,等到房门完全打开,眼前这幅绝美的画卷不禁让人目瞪口呆,我那按着打火机的手都不自觉松开,到底有多美?
恰好的时间,恰好的角度,恰好的光感。阳光穿过采光窗——那户窗有一些隔光效果,原本较为烈的阳光透进来变成了温和的柔光,柔光洒在房间里,让整个房间充满了温馨的气息。而这房间,已然是被收拾好了的,甚至比过年大扫除收拾得更干净,可谓是焕然一新。而床上略有反光的淡蓝色被子,这套被子并不是我的,它大概率是被她带来的——在被子的包裹下的小小身体。空羽正躺在床上。也许是没有多余的翻身,所以被子上也没有起太多褶皱。她露出头来,两个手像是蜷缩着放到腮帮子两侧,轻轻抓着被子,就像小猫躺着睡觉一样,看起来乖巧极了。这令人惊叹的光影确实是只有她才能够驾驭的,就算是凌落来也会让画面减分不少,虽然空羽仅仅只是露出了她的脑袋和手而已。
我顿时松了口气,把那打火机揣兜里,悄悄走到床头,生怕把她惊醒,我半蹲着观看她的睡颜,那长长的睫毛和渐变的眼影再次让我惊叹不已:真是光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
本来还怕找不到她,这不就被我逮住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