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安妮！”麦卡伦砰砰砰地拍打安妮的门，“我有事情要请教你！”
“啥？”安妮打开门，发现麦卡伦跪在地上，“你这是干啥啊？拜我吗？”
“此处不是说话处。进去进去。”麦卡伦催促安妮。
安妮稍微准备了一下茶点，“没来得及买，就这样了啊，别嫌弃。”
“怎么会。”麦卡伦心不在焉地摆摆手，“我这次来嘛，是……”话到嘴边，麦卡伦又不敢说了。
“是个啥？”安妮凑过来。
“我有点……”
“关于錒鉺鍅的？”安妮把头一歪，“是吗？”
麦卡伦脸立刻涨得通红，闭着眼睛承认，“是，是啦！你怎么猜出来的嘛！”
安妮舔了舔嘴唇，“錒鉺鍅给你嘴对嘴供氧的时候，身上可是发着光的哦。我站在陆地上都能看见你们俩。”安妮狡猾地笑了笑。
“呃！——”麦卡伦已经害羞到说不出话，“呜……”
“好啦，我知道了。你是不能接受吗？”安妮看着麦卡伦。
“我们冬眠……那时还没有现在这么……嗯……”麦卡伦试图组织语言，但是失败了。
“她不是你的从者吗？你们亲密接触的机会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就是因为这样啦！”麦卡伦拍着桌子站起来，“我感觉她对我就是……完全一个侍奉主人的样子……”
“那没戏啊。”安妮把椅子向后仰过去。
“啥啊，你这是出主意的样子吗？”
“你还想咋办啊……到时候当个主从关系都尴尬啊。”安妮说，“这样，你去试探一下。就是如此这般……”安妮站起身，凑到麦卡伦耳朵旁边嘀咕了几句。
“此计甚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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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夜市那边回来，錒鉺鍅推开门，麦卡伦就穿着女仆装出现了。
她一蹦一跳地跳到錒鉺鍅面前，垫着脚试图捧着錒鉺鍅的脸，“阿法，你回来了？你是想先充电，先清洁，还是……”
錒鉺鍅轻轻捧着麦卡伦两个腋窝，把她举了起来，“主人，请不要犯病。女仆装不是主人应该穿的。如果主人想看，我可以穿。”
“嘿！怎么……阿法，你就不想和我交换身份？哪怕只是一天？”
“主人，请不要胡闹。”錒鉺鍅把麦卡伦轻轻放到一边，然后往冰箱里放菜。
“不嘛……”麦卡伦试图撒娇，“听我叫一声嘛……主人……”
“主人要是再胡来的话，我就不给主人带早餐了。”錒鉺鍅关上冰箱门，把塑料袋塞到茶几底下，“主人如果洗完澡了，就可以去睡觉了。熬夜是会损害寿命的。”
“哼！”麦卡伦气鼓鼓地冲进房间，随即嘀咕，“居然这么木头……不，铁块！……别担心，安妮那边还有一计……”
錒鉺鍅推开麦卡伦的门，就看到麦卡伦穿着睡衣侧卧在床上，“阿法，我给你留了块地方。今天睡我旁边吧？”
“主人，我有自己的充电架。”錒鉺鍅指了指床旁边的架子。
“呜……”麦卡伦把枕头蒙住脸，“那你以后别上我的床了！”
“我可以站着为主人守夜。”錒鉺鍅说着，关上了灯。
麦卡伦翻来覆去到后半夜，起夜看看錒鉺鍅的反应，后者只是微微一笑。麦卡伦最后还是不甘心地败给了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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錒鉺鍅就这样守了一晚上夜。
临近七点，錒鉺鍅推开麦卡伦房间的门想要出去。一封电子邮件挡住了她的视线。邮件上只有地址和时间，没有署名，也没有联系方式。
錒鉺鍅略加思索，决定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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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錒鉺鍅？我差点忘记和你说……”安妮等麦卡伦睡眼惺忪地打开门，便急不可耐地冲进去，“錒鉺鍅呢？”
“阿法……阿法是去买菜了吧。”麦卡伦揉揉眼睛。
“不是，那天我看刀姐不对劲，那满脸期待的样子，还有凶光……仔细想一想，就知道她准备找錒鉺鍅决斗了。錒鉺鍅收到过怪邮件吗？”
“哎呀，放心。”麦卡伦信心满满，“那封邮件，我昨晚起夜的时候给它拦截下来了，已经删了。阿法看到那个战书，估计也不会去的。”
“那就好……”安妮松了一口气。
等安妮关上门，麦卡伦就靠着门几乎瘫倒在地，“阿法买菜买三个小时，开玩笑吧。”她看着挂着的钟表，已经十点了，麦卡伦连早饭也没吃。习惯錒鉺鍅带早餐、叫起床之后，她就一直是如此慵懒。
“咳，应该是遇到了一些问题。机器人隶属于救世主的话，好像是会成为城市卫队的一员吧……”麦卡伦摇摇头，“我得想个办法。”
麦卡伦往城市卫队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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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讲没有踪迹？”麦卡伦拍着桌子，“我等了一中午了欸！”
卫队长摆摆手，“冷静一点……说不定你的那位从者走地下通道过去了。”
“地下通道……？”
“没有监控的地方，大多数帮派都在那有据点或者捷径。我们也是……默认它存在。”
“外人进去会怎样？”麦卡伦明显急躁起来。
“被注意到的话，和黑老大之类的有点交情的就放了，没有的大概会失联……”卫队长还没说完，麦卡伦就摔门而出。
“我现在就去！”麦卡伦不知什么时候抢走了架子上的警棍，夺路而出。
“……哎，冬眠者，情绪不稳定。派个队伍跟上，实时追踪她。”卫队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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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卡伦提着警棍在地下通道里面小心潜行，尽量混入人群当中。“阿法……阿法怎么会来这种地方。”空气里莫名其妙的潮湿让她有点反胃，“哦！对不起！”
麦卡伦似乎踩到了什么人。
“没……等等，这不是浮士德那个废物新品发布会上笼子里的实验品吗？”
“哈？”麦卡伦突然想到，那玩意肯定被黑市监视着。她不知道现在该不该认。
“注射了血清R还能活下来……不可思议。都来看看啊！”那人招呼着，围过来一帮人。
“这是来干什么？难不成我们在这里卖点东西动点手脚就要来抓人了？”其中一个人看到麦卡伦手上的警棍说，“杰森市长都不会来这里抓人吧？”
“这是被默认合法的黑色地带。”另一个人解释。
“那么，你是来找谁的呢？”最开始招呼众人的人说。
“刘……”
“嗯？”那人没有听清。
“刘一刀！刘言！”麦卡伦朝那个人大喊。周围人听到这五个字，往后面不自主地退了几步，用看鬼的眼神看着麦卡伦，他们眼里似乎还有哀怜。
“大妹子，听我一句劝，不要在公共场合喊刘一刀的名字，否则——”那人拿起手机，是那种款式很古早的手机，在这个时代几乎绝迹，“她的手下对我那个兄弟尚且如此，对你，岂不是……”
另一个人也来劝，“你且听好，莫要白白送了性命。那家伙号称一刀即死，无论是谁，但凡有要害的，都能精准砍到要害上。你拿这警棍去打，岂不是枉送了性命吗？”
麦卡伦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准备解释，又想着这个谎不能破，不然更麻烦，又怕錒鉺鍅真在刘一刀那里，只得胡乱说，“不要多说了，我重要的人在她那里，我必须去。”
周围人叹了一口气，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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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地下通道，麦卡伦才发现已经晚上了，似乎还莫名其妙地起了雾，简直糟透了。
“这见鬼的天气。”路上只有车流和若隐若现的霓虹，“阿法到底在哪……”
和今天早上錒鉺鍅看到的窗口一模一样的在麦卡伦眼前显现。“一个地址……？”
后面跑来几个卫队成员，“可算找到你了！你作为救世主之一，擅自进入地下，没有少条腿吗？”
“怎么可能，我可是了不得的人。”麦卡伦挥了挥警棍，“你们是来帮我找人的吗？还是已经找到了？”
“不，我们是劝你回去。血雾天气很危险。”
“无可奉陪。”
“请冷静。你要是也遭遇意外，就是从者不愿意看到的了。血雾虽然对于人类没有影响，但是机器人的感官会受到很大的伤害。”
“……请先回去，我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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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叫錒鉺鍅？”刘言靠着树，抚摸着自己的刀，没有看錒鉺鍅一眼。
“我便是。我就猜到是你邀请我的。”錒鉺鍅说，“只是几个泼皮，有必要这么报仇吗？”
“你没有破绽。”刘言简单地看了錒鉺鍅一眼，“我要纠正你几点。一，我在邀请上写的很明确，还附带了已经给你买好的保险条款。二，我的小弟再废物，也是我的小弟。最后是额外的感慨，我很久没看到你这么奇特的机器人了。”
“此话怎讲？”
“你有很明显的情感。”刘言将刀晃了晃，迎着月光闪闪发亮，“就连看到后山的月亮，也会产生和人类一样的类似浪漫的情感。”
“情感模块的过度表现罢了。”
“不，这像是真正的人类。”刘言将刀提着，正视着錒鉺鍅，“我一开始怀疑你是人类改造过来的。现在看来还要复杂一些。”
“……我不明白。我只是一个平凡的机器。”
“是啊。所以我们开打吧。”
后山上回荡的是铁器与铁肢碰撞的声音。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雾蔓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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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泉组！全数出动！”
一波人提着剑，朝着后山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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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后山！后山怎么这么远啊！”麦卡伦拼命跑着，“……我是不是可以坐车？……师傅！去后山吗？”麦卡伦叫住了一辆出租车。
“没人……？自动驾驶？”麦卡伦带着疑惑登上了车。
车一开始似乎很稳当，然后开始偏离方向。“喂，这方向不太对啊……后山不是在……”
看着车子似乎在向人行道上面开，麦卡伦急忙扑上去抓住了方向盘，“别这样！给我回去！”
最后车子被麦卡伦强行设置成了手动驾驶。“这是中毒了吗……怎么回事，有人在阻挠我？”
麦卡伦非常急切地开着车到后山脚下，一把推开车门，冲上山路。
“怎么雾跟到这里……可恶……”
她已经听到打斗声了，只是没想到人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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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强。”刘言退后几步，说。
“你也一样。”錒鉺鍅的手臂快速复原。
“那就不必互吹了。”一个人的声音将二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在慢慢被雾霭覆盖的月光下，那人举着剑指着二人，“刘言，我来报仇了。”
“你这撮鸟……”刘言咬牙切齿。
来者正是龙泉帮头目，身后的雾霭中便是龙泉帮的精锐成员。
“领死。”龙泉组头目就这样死死盯着刘言的一举一动，手上紧紧握着剑柄。
“老爷可不耐烦和你这废物打。上次饶你一命是因为老爷事情从来不做绝，你不要就这样葬送了老爷给你的机会。”刘言拖着刀，似乎很随意地在走。
“你真当我没有准备？”
“就这帮撮鸟？”刘言拿刀指着龙泉组那些人，那帮人抽出刀来，盯着刘言，“我不耐烦浪费气力。”
“那就试试看……”龙泉组话还没说完，刘言就抬起刀穿透了他。
“砍到脖子了，作为正常人类也该死了吧？”刘言回过头，闪身多开龙泉组头目的一刀，“可你没有，不是你有能耐接老爷一刀，而是那狗东西。”
她口中的“狗东西”指的是血清T。
“再生……”錒鉺鍅不打算迟疑，果断决定协助刘言，“这可不是正常的战斗啊！”錒鉺鍅一下震开一个试图袭击刘言的龙泉组成员。
“哟，打算帮我？”刘言挡开龙泉组头目的攻击，“咱打完他们再分胜负。”
“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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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雾顺着山路爬了上来，而麦卡伦正被它追赶着。
“这鬼天气……”麦卡伦听到山顶的动静越来越剧烈，不禁害怕起来，提高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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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血清M……”刘言似乎消失了一小会，“你这样抱着必死的决心……令我感到可笑。”
龙泉组头目喘着粗气，“少他妈得意忘形！我还有、我还有底牌！”龙泉组头目摸出了来历不明的血清R。
“就是给你十个血清R，你也不一定打的赢我。”
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出现在龙泉组头目脸上，“全体注入血清R！”随即龙泉组头目将三管血清全部注入自己体内。
“妈的……”刘言拖着錒鉺鍅往后面退，“这狗东西这么用，不怕追究起来，九族都难免一死吗？”
“这是禁忌……？”錒鉺鍅疑惑不解。
“何止……这后面的关系可是他妈的恶心……”刘言摆摆手，“准备拦截那群野兽吧。”
錒鉺鍅把肩上蓝色的灯打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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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