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招……我没看错吧？是青冥破晓？”
姜莹莹无力地倚靠在船舷的栏杆上，眼神迷离，喃喃自语道。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将她的思绪带回到了无极宗的那段岁月。
那一天，姜莹莹突发奇想用灵力在现实中勾勒青莲心相，竟意外创造出了一套玄奥强大的剑技——剑化青莲。
而刚才那袭击者终结王钟韦性命所用的正是其中的第一式，青冥破晓。
创造出这招她当时还挺自豪的，这不仅是她天赋与才情的结晶，还代表她不只是混沌仙体的挂件，后来几天在修炼室苦修时心里都偶尔会泛起甜滋滋的感觉。
姜莹莹眉头紧锁，小脸上写满了疑惑。
“按理说见过这招的人寥寥无几，被我用对付过的魔物也应该都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除此之外，我也只在宗门内向几位师兄弟展示过而已。”
她轻咬下唇，陷入沉思。
剑化青莲绝非是那种过眼即可学会的平凡剑招。想要顺利施展，不仅需要对青莲虚影了如指掌，还必须有修炼无极宗同源的顶级功法作为根基。
“而且那袭击者分明就是那叫常暗的贼人！他怎么会这招的，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公然行凶。”
在长空山常暗不仅偷袭了她，好像还准备将她活捉用来修炼什么邪恶的功法，最重要的是还偷走了她的紫凝花！
现在姜莹莹完全是个穷鬼，想到紫凝花被偷的事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可是炼制筑基丹的主要材料，在大梁这个凡俗地界想找一株简直比登天还难，她原本还打算等魔修的事情结束，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修炼一段时间晋升筑基呢。
突然，顾蕾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莹莹，没吓坏吧？那人有筑基修为，我们得赶紧撤离。”
“啊，没事没事。”
姜莹莹下意识地回答，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个神秘的袭击者。
那贼人已经斩杀了王钟韦和侍从，突然转头朝姜莹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一瞬间姜莹莹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要对这些凡人下手？还是顾蕾和徐平？
姜莹莹心中警铃大作，手已经摸向怀中的心狐化形，这种情况已经顾不得保守什么秘密了，她得先把常暗挡住，至少要给顾蕾和其他人争取一点逃离的时间。
出乎她意料的是那贼人只是瞥了一眼，便催动灵力转身飞离了花船，姜莹莹只能愕然地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
莫长离确认了一下姜莹莹和顾蕾没有被战斗波及，既然没事，就先离开了。
花船方才的喧嚣欢腾化为死寂，宾客们纷纷离开关月湖，打道回府。
所幸除了王钟韦和侍从外无人受伤，而且那袭击者以罡风先将二人掀至半空后才开始攻击，船体也几乎无损。
若是心大完全可以接着奏乐。
马车里，姜莹莹有很多事情想问顾蕾，但顾蕾只把她当作一个受惊的小姑娘，除了反复询问她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吓到之外，并未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
姜莹莹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又是有点生无可恋。
当她被送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时，顾蕾还在一旁絮絮叨叨：
“我们已经用传讯符联系师兄了，他明早就能回来。莹莹你先睡吧，别怕，没事了。”
姜莹莹看着顾蕾强装镇定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无奈。
唉，她现在这情况也不能说什么，反倒是被真正受惊的小姑娘照顾了。
为什么还有点心神不宁呢……
一个念头划过脑海，姜莹莹闭上眼睛，意识沉入识海深处。
姜莹莹凝神细看，只见石碑表面有一些淡淡光华，是如同余烬一般的猩红小字残余。
系统刚才好像还发布了什么信息？
月光透过窗棂，今晚发生的一切如同一团乱麻，姜莹莹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眠。
……
清晨，姜府
姜莹莹注意到顾蕾眼下的隐隐青黑，显然是守夜一晚没有好好休息。
“顾姐姐，你知道昨天到底是什么情况吗？”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天真。
顾蕾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轻叹一声：
“你们大梁的王将军被刺杀了，袭击者居然是……”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摇了摇头。
姜莹莹咬了咬牙，稍稍前倾身子，用柔软的语气追问道：
“谁啊，顾姐姐？你们知道他是谁吗？是北域的魔修？你就告诉我嘛～”
姜莹莹说完自己都感觉一阵恶寒，没办法，她现在最好用的技能就是撒娇。
顾蕾面露难色，显然不愿让姜莹莹卷入这种危险的话题。
然而，一旁的徐平却主动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那人自称常暗，是近几年于北域崭露头角的盗贼。”徐平的语速有些快，听得出来有点紧张，
“他是个举止毫无章法的怪人，真实身份不明，常戴着一张可以遮蔽真容的假面。经常潜入各家宗门、家族的领地抢走或毁坏珍稀灵植，有时还会突然从路边冲出来将他人从小到大养起来的灵宠一刀杀死。”
姜莹莹听得目瞪口呆。
这不有毛病吗。
这哪里像是修仙者，不，这是人干的事？
“现在看来那些传言恐怕都是真的。不仅是盗贼，听说他本人还是一个手染无数鲜血的魔头，给域外天魔带过路，每顿饭都要吃一个不到十七岁的少女……”
徐平悲观地说着，一股竟然是常暗我们完蛋了的神情。
“徐平你别拿那些瞎编的传言吓唬莹莹，这些一听就是那些人添油加醋的好不好。”
话音落下饭厅里陷入了一片沉寂，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风格诡谲难以预测，行为下作且狠毒……”
她默默地将徐平对常暗的描述，在心中复述了一遍， 这不就是天魔的特征吗？
如果她自己得到了来历不明的天魔征伐系统，那青莲和自在又在哪里？
而如果是常暗得到了它们，那他能够使出青冥破晓也说得通……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脑海中浮现。
常暗就是天魔！
姜莹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感觉到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莫少侠……”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门口。
只见莫长离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依然锐利如鹰隼。
顾蕾和徐平也同时站起身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徐平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连忙说道，“昨天晚上……”
“不必解释，我回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 莫长离摆摆手，打断了徐平的话，“那常暗突然出现，还杀死了王将军和他的侍从，是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桌边坐下，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没想到我只是去其他州郡巡查一圈，短短一日时间，竟然就发生了此等事件。”
他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房间里，突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
“莹莹，你怎么不吃了？”
顾蕾注意到姜莹莹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她发现自从莫师兄进门之后，姜莹莹就仿佛一只呆滞的仓鼠，手里捧着饭碗，嘴巴里的菜也忘了咽，白嫩的小脸撑起了一个可爱的弧度。
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莫长离，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像是好奇又像是怀疑，还夹杂着一丝……恐惧？
莫长离也注意到了姜莹莹的目光，但他并没有回避，而是坦然地与她对视。
他昨天晚上可是特意改变了容貌和气息，姜姑娘还是一个天真少女，还是几乎手无缚鸡之力的练气一层，怎么可能认出他来？
姜莹莹心中的想法却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诶，还敢看回来？长成这样太可恶了，不公平。
姜莹莹看着莫长离那双深邃的眸子，心中莫名生起一丝……嫉妒。
啊啊啊想什么呢，现在是嫉妒的时候吗？
如今大梁境内，排除魔修，就只有一人是筑基境界。
莫长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