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灼灼的目光对视中，姜莹莹率先败下阵来，略显慌乱地移开了视线，假装对桌上的粥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只是刚好稍微观察一下嫌疑人，现在移开视线，是巧妙的让莫长离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怀疑了而已。”
她在心中暗暗为自己辩解。
而莫长离视角里的小姑娘脸颊微微泛红，眼神躲躲闪闪，正看着碗发呆。
看着姜莹莹那副慌乱的模样他不禁有些好笑，心中暗忖。
“不是吧，姜姑娘真在怀疑我是昨晚的袭击者？虽然说猜的确实没错，但仅凭这点零散信息就能联想到我身上......”
他微微摇头，继续在心中评判道：“与其说是智谋无双，倒不如说是歪打正着，有一股灵光。”
莫长离也没想着一直蒙着小姑娘，反正自己昨晚杀的是准备害人的魔修，姜姑娘一直待在大梁对常暗也没有什么刻板印象。
若还是怀疑，这几日找个机会跟她说清楚便是。
他并没有点破姜莹莹的心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道：
“你们慢慢吃，等会儿我再过来，咱们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
“好你个莹莹，还说自己没事，原来早就吓得胡思乱想了！”
顾蕾看着姜莹莹那副心不在焉，眼神飘忽不定的样子，哪里还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靠到姜莹莹身边，伸手捏住她那白嫩嫩的脸蛋，轻轻地揉搓起来。
“诶呦，顾姐姐你干嘛呀？快松开……”
姜莹莹捏得说话都变得含糊不清，只能一边挣扎着，一边求饶。
顾蕾看着姜莹莹那副可怜兮兮的可爱样子，心情好了不少，便松开了手。
“说，你是不是怀疑莫师兄就是那个常暗啊？”
她凑到姜莹莹旁边小声地问道。
莫长离的回归以及姜莹莹毫无根据的怀疑，让原本还有些担忧的顾蕾压力小了很多，此时也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活泼开朗。
“诶，你怎么知道？”
“那眼神也太明显了！” 顾蕾笑着说道，“你要是真的没事，怎么会一直盯着莫师兄看？”
她顿了顿，又凑到姜莹莹耳边，用一种暧昧的语气说道：
“如若不是怀疑莫师兄，那难道……莹莹你对莫师兄有意思？”
“啊？” 姜莹莹连忙摆手否认道，“别乱说，我可……总之是不可能的！”
她嘴上这样说着，脑海中浮现出方才莫长离进门时自己看到的那张面容，清晨的阳光照射下高挺的鼻梁和微抿的薄唇……
该死，那家伙条件这么好，若是换个原装的少女，怕是早就春心萌动追随左右了。
自己这小姑娘的身份也是麻烦，看一眼都会被以为对别人有意思。
姜莹莹摇了摇头，将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事情上。
“莹莹，你怎么会把常暗和莫师兄联系在一起啊？”
顾蕾看着姜莹莹那一脸迷糊的样子，忍不住笑着问道。
“那常暗平日为非作歹、行事诡异，莫师兄可是个正人君子。而且常暗修炼的是火法，而整个太清宗都知道莫师兄是天品水灵根，和你一样修炼的是以柔克刚的水系功法。你呀，就是想太多了！”
顾蕾轻轻地点了点姜莹莹的额头。
“这样啊。”姜莹莹愣了一下，发现确实有点道理，但心思又跑到另一件事上。
天品水灵根……
他来大梁那天说自己水灵力薄弱，好像还真没有问题。
“是啊，莫师兄待我们一向很好的，”徐平语气诚恳地说道，“这种事情其实根本不用怀疑。”
平日里对一切充满警觉和悲观的他，对莫长离也表现出了很高的信任。
“姜姑娘才与莫师兄接触了两日，确实不太了解他的为人……如果能让姜姑娘相信的话，我倒是有个说法。”
徐平顿了顿又补充道：
“我对江湖上那些恶贼妖人的传说略有研究，据说，更早之前北域就有一位名为常暗的话本作家，他与盗贼常暗极有可能是同一人，自从盗贼开始活动，这位的新作品就变得越来越少。而且他的作品文笔极佳，题材之多样、思考之深刻，没有几百年的人生阅历是不可能写出来的。”
姜莹莹坐在一旁静静听着。
她感觉虽然还有诸多疑点，但至少能肯定常暗就是那天魔了。
一位德高望重的话本作家，却在某一天被天魔侵占身体，抹杀了意识，魔头顶着他的名字，推进着邪恶的计划。
不过，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莫长离和常暗除了修为都是筑基期之外，其他方面可以说毫无关联，自己之前那样怀疑他确实有些鲁莽。
“如果仅仅因为修为相同就可能是常暗，那岂不是说北域所有筑基期的修士都有可能是常暗？就连当时在船另一边没有露面的徐平也可能是常暗假扮的……”
“诶，若是现在身边这些人都是常暗假扮的分身呢？”
姜莹莹潜意识里其实已经放心了，这才有空开始思绪万千，用一些看似荒诞的想法来缓解压力，有时甚至还会把自己又吓一跳。
在隔壁房间喝茶歇息的莫长离还不知道自己在某人心里差点变成了用附身、同化侵蚀整片北域的诡异生命体。
姜莹莹听完二人的话，脸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
“不该乱猜的，下次碰见那常暗就应该直接用点秘术把他斩了，什么事都没有。”
……
“都吃完了吧，该聊正事了。”
莫长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房间里轻松的氛围。
他推门而入走到桌旁，目光扫过顾蕾和徐平，语气平静地说道：“昨天算是让你们休息了一天，今日你们也得参与巡查了，有几个可疑的地点需要重新排查一下。”
“是，师兄！”
徐平和顾蕾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齐声应道。
莫长离转向姜莹莹，语气温和地问道：“姜姑娘，你要不要也一起来？”
姜莹莹原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了，听到莫长离突然邀请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清澈的眸子疑惑地眨了眨。
“若是姜姑娘方便的话，可以只待在灵舟上观察，我们会确保你的安全。”
莫长离见姜莹莹似乎有些犹豫，便解释道，“你才刚开始修炼，观察一下我们寻找魔修的过程，或者旁观几场战斗，说不定能给你日后的修行积攒一点经验。”
姜莹莹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炼气层次的战斗对她来说确实没什么学习的价值。
但莫长离的邀请显然是出于好意，去了自己说不定还能暗中给这些小辈一点指引，抓魔修嘛人人有责。
她偷偷瞥了一眼莫长离。
这小子眼神挺真诚的，更何况刚才自己还误会了他，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那就……勉为其难地赏个脸吧。
小姑娘的嘴角微微上扬。
“嗯，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