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之前算是幸运一点点，这次姜莹莹没有梦到自己被常暗抓着尾巴一直欺负。
上次那场梦，那恶贼一手把她整个人抓在怀里，另一只手对她暂时长出来的尾巴揉来揉去，进行百般折磨，最开始姜莹莹还在怒骂反抗，后面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委屈得用“喵喵喵”来表示自己的愤怒。
咳咳……
回到现在，姜莹莹的意识在一片混沌中沉浮，眼前闪过各种画面，最终凝聚成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像一台老旧的放映机，断断续续地播放着记忆的碎片。
“小白，不用担心我，这边你爸在呢，你在那边上班别记得好好吃饭。”一个略显虚弱但语气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消毒水的味道，一个中年女子的面容在眼前浮现。
啊……是老妈……我这是梦到以前的事情了？
姜莹莹感觉自己的意识像一团棉花，轻飘飘地无法控制。
场面一转。
安静的咖啡厅里，二十出头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子眼中带着疲惫，决绝地说着：“月白，我想了很久，我们不合适，还是早点分手吧……”
陆嘉宁？能不能梦点顺心的事……
还没等她细想，眼前的场景好像听到了她的心意一般，再次变换。
这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孩，带着几分青涩和喜悦，“嘿嘿，老哥，我考上千海大学了！怎么样，有没有奖励啊？”
看到弟弟周瑞轩，姜莹莹总算感到一丝放松和欣慰。
这小子是个好孩子，学习比自己争气，当时考上了全省数一数二的大学，自己还省吃减喝特意给他买了台新电脑庆祝，自己穿越到青灵界时那小子正快毕业，应该能代替自己照顾家里二老。
只是已经过去十八年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随后，姜莹莹又梦到了青灵界。
这次她只看见寥寥数人，如走马灯般转瞬即逝，只留下模糊的轮廓。
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师父宁月尘那张清冷出尘、比仙子还仙子的脸庞，以及自己修炼时他眼中总会流露出的那一丝焦急。
画面未停，还在更迭。
“莹莹，想吃什么？爹爹给你买。”一个高大威严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眼中满是慈爱。
“小姐您慢点，小心摔着了。”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少女，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脸上带着担忧。
姜莹莹眼前光华大盛，涌现出许多人影，大人、小孩、男人、女人……他们对着姜莹莹说着，笑着。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让姜莹莹感到无比困惑。
不是……你们谁啊……
小环？左相？
……
“总算是检查完最后一个地方了，师兄你猜的还真准啊，今天能抓到两个魔仆。”徐平的声音从舱外传来，带着几分兴奋和疲惫。
灵舟的舱门缓缓打开，莫长离带着顾蕾和徐平走了进来。
“莹莹还在睡啊，昨晚常暗的刺杀果然把她吓坏了。”顾蕾一进门就看向座位上静静睡着的姜莹莹，语气中带着几分心疼。
“瞧这睡相，多可爱，要不是莫师兄你检查过她灵力充盈，我还以为她修炼出问题了呢。”
“啊，姜姑娘这么害怕吗……”
莫长离视线落在姜莹莹身上，无奈苦笑一声。
姜莹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茫然和懵懂，显得格外娇憨。
“你们……回来了啊。”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怎么样，狼环城那魔修抓到了没，问出什么情报了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不知何时被盖上的薄毯，带着淡淡的暖意和清香。
“啊……下次不搞那么帅了，本来不用这么极限也能把那魔仆杀了的……”姜莹莹脸上不动声色，但在心里默默反省着。
“姜姑娘，狼环城我们中午就已经调查完了，现在正准备回天运城。”莫长离解释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
“是啊，莹莹，我们中午回来看到你在这睡得正香，就没忍心打扰你。”顾蕾凑到姜莹莹身边，笑盈盈地说道，“你看看外面，都天黑了。”
“啊？！”姜莹莹猛地抬起头，这才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点点星光点缀在夜空中，灵舟正平稳地行驶在云层之上，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
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莫长离重新倒了一杯茶，递到姜莹莹面前，温声说道：
“姜姑娘，你确定要听我们的调查结果吗？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嗯嗯，我要听，谢谢莫少侠。”
姜莹莹认真地眨了眨眼，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流入喉中，也让她稍微舒服了一些。
莫长离不禁叹了口气，好一会才开口讲道：
“好吧，我们今天巡查了四个地点，在狼环城和景官镇发现了魔仆，但没开始审问他们就被身上的禁制抹杀了。这次在大梁的魔修并非等闲之辈，似乎在让那些魔仆在为他积攒血肉精气来完成某种仪式。”
“不是等闲之辈？”
姜莹莹不禁瞪大了眼睛，在她的见识水平看来那魔仆的手段足够拙劣，已经没有什么下降空间了。
“在南大陆乱开杀戒招来的红尘火要远远大于魔功收益，我们本以为这种事只有疯掉的普通散修会做。但此次的魔修明显背后有势力，带着数位筑基初期的魔仆，行事也很有计划。”莫长离深邃的目光望向窗外的夜空。
有计划，有背景，但完全不合理的残害南大陆凡人……
姜莹莹也不禁皱起了眉头，捏着下巴，开始跟着思考这个问题。
啊？好像想不出来什么东西？
少女摇了摇头，暂停了无用的思考，等着莫长离继续报告。有他在自己没事想那些干嘛呢，想到了什么自己这身份也不方便说啊。
更何况某人想不明白……
莫长离突然压低了声音，“而且他们还掌握了一种全新的力量，可以一定程度上屏蔽我们对魔气的感知。总之，这次情况不太正常，我已经把消息传回给太清宗让他们通知在外的弟子注意了。”
这件事姜莹莹也注意到了。若不是那个魔仆乙直接用灵力掀开了马车盖布，自己也不会那么容易发现他有筑基初期的修为波动，更不会察觉到他身上那股若隐若现的魔气。
莫非是……魔道源气？
系统没头没尾提到的这东西，居然就是此界魔修搞出来的新型武器？
小姑娘秀眉微蹙，询问道：“那莫少侠，你们接下来是准备叫齐长老过来吗？还是说要回太清宗再做打算？”
莫长离轻笑，摇了摇头。
“都不会，齐长老是金丹修为，随意出现在大梁很容易被红尘火侵染，他的主要工作还是在边境防止目标逃窜和同为金丹的魔修增援。”
他语气坚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虽然情况有些异常，但目前还在掌控之中。我们在大梁的调查还要继续，我心里大概已经有怀疑的目标了……”
姜莹莹猛地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莫长离。
真的假的？
他又有了？
这家伙好像每次都是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我怀疑”三个字，然后就能锁定目标，像开了透视挂一样！
“目前还处在怀疑阶段，需要再调查一些信息才能确定。”莫长离看着姜莹莹那副惊讶的表情，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意，端起茶杯，淡淡地说道。
“莫师兄，你刚才一直说红尘火，是只要杀凡人就会有吗？”徐平突然插话开口问道。
“对，红尘火是凡人因果的反噬，而杀人一般是最勾连因果的行为了。而且自身修为越高、凡人地位越高，受到的反噬越重。”
莫长离感觉自己刚才说的好像有点不完全，顿了顿，随即继续开口回答道：
“这倒不是说地位高的就比普通百姓高贵什么的，只是他们的职位牵扯甚广，更容易联系到其他人，一旦身死造成的混乱和影响也就越大。”
徐平恍然大悟，但随即又想起昨晚的事情，语气中充满了不解和惊叹。
“啊……那昨天常暗怎么就敢当众杀掉大梁的镇边将军啊，他就不怕红尘火反噬吗？果然是个疯子……”
气氛突然陷入了一段短暂的安静之中。
徐平指着莫长离的手提醒道。
“莫师兄，你茶流到手上了。”
完了，昨晚情况危急，完全没注意这个问题！
顾蕾也发现了姜莹莹的异样。
“莹莹，你怎么喝得流桌子上了？”
哈？还有这种事？我还以为杀跟魔修沾边的人就没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