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玲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是凭自于野兽的知觉,她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好强好美。
她小心翼翼的回答这人的问题,“未曾…”
尘昙走至她的身前,对她伸出手。
芯玲迷茫的眨了眨眼,瞧着眼前如玉般精致的手掌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手。”这小孩儿的眼睛好看,就是有点傻,尘昙想着。
手?
芯玲看了一眼自己还带有汗渍的手,小心翼翼的把它递到尘昙干燥的掌心上。
眼前这个人的手又白又细腻的好看,自己的手…会不会把她的掌心弄脏了。
尘昙倒是不知芯玲的想法,在她的小手搭在自己的手心时便将他握住。
小孩子的手很小,完完整整的包裹在她的掌心。
她垂下眼眸,运行真气,淡雅的香气再次扑鼻,比刚才要明显。
芯玲总算知道,刚才闻到的香气是从这位仙尊身上散出来的。
尘昙的真气在她的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再睁眼,眼底带着满意之色。
水木双灵根,好苗子,可以给峰顶的花草浇水。
一旁的宗主时时刻刻的都在注意两人,并没有错过那抹满意,顿时警惕起来,“老祖,此女是蛇族之后,野性难驯,并不适合离魂宗…”
“不适合?”尘昙看向他,灰黑色的瞳孔带着漠然,“谁说的?”她的目光带着疑惑,显然是真的不解。
宗主被她的话噎了一下,头疼的不行。
见他久久不给自己答复,尘昙眼露不耐,不再理会他,转而看向芯玲。
“名字。”
芯玲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有预感眼前的人好似要收自己为徒。虽不知这人的身份,但见宗主都对此人这般恭敬,其身份必定不凡!若是当真能得了此人青眼,被她收为弟子,自己的报仇之路定然会顺畅无比。
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芯玲,我叫芯玲!”
尘昙点了点头,没什么表情,把手掌放在她头顶上揉了揉。
“日后,唤我为师尊。”
嗯…手感不好,还需好生养养,扎手。
不知道自己刚入门就被师尊嫌弃了的芯玲果断的跪在尘昙面前磕了头,“师尊!”这一个头磕的属实太过实诚,当的一声听的在场的长辈们都额头发麻。
尘昙皱眉,用真气将她扶起,指尖落在她眉心那块带有血丝的红印上,绿光一闪,红印便消失不见了。
她并不喜看到除了魔族之外的鲜血。
随后她注意到芯玲脸上的面巾,觉得太丑随手便把它拿开。
周围纷纷传来抽气的声音。
芯玲瞳孔变大,下一秒就捂住自己的脸,把头埋的很低,满心的惶恐。
芯玲的脸上还有未曾褪去的蛇鳞,黑漆漆的特别丑,师尊…会不会被她吓到,不愿意收她为徒了。该死!
满腔的惊慌和委屈在这一刻爆发,豆大泪珠滚落,砸在白玉地板上。
尘昙手里还捏着那块破旧的面巾,她凝视着不停砸落在地板上的水珠,抿紧了唇瓣。
她没想,不过就是拉下了面巾,小孩儿的反应竟会这般大。活了千年第一次接触幼崽的尘昙老祖有些无措,但依旧是面无表情,随即做出了一个让人震惊的举动。
她半蹲下身,同芯玲平齐。
“莫哭。”尘昙把手伸出来想要给她抹眼泪,却在看到小孩儿脸上的鼻涕时动作顿住,神态犹疑,过了两息后,她动作自然的拿起刚才扯下的面巾为她擦了眼泪,顺便把鼻涕抹去。
“为何要哭?”
“师尊,弟子是蛇妖。”
尘昙见她第一眼便知道她的真身了,并不理解她为什么因为自己是蛇妖而难过。“那又如何?”
“弟子灵智初开没有几年,脸上…脸上还有未曾褪去的鳞片。”说着,芯玲哭的更伤心了。
她好不容易入了赫赫有名的离魂宗只为了报仇雪恨,可这一路上屡屡受挫,因为脸上的鳞片无人与她交好,又因血脉的关系哪怕资质过人也无人愿收她为徒,如今…如今好不容易被人相中,却要因为这鳞片而被抛弃。
毕竟不是成年妖族,灵智等同六七岁孩童无异,这让芯玲怎么受得了。
尘昙闻言拨开她鬓角的发丝,入眼的便是那黝黑反光的蛇鳞。
确实有点丑。她眨了眨眼,为了不让小孩儿更难过,面不显色的说着违心话:“无妨,好看。”
芯玲惊愕,眼眶还挂着泪珠,“师尊不会不要我?”
这次轮到尘昙茫然了。
小孩儿现在丑是丑了点,未曾褪去的鳞片不过就是每个妖族在幼时都会保留的妖痕,随着年龄的增长妖痕就会自然褪,而她现在女童的模样倒是有些可爱,长大之后,一定是为亭亭玉立的少女。
而且自己与她的师徒缘分是天命注定,不能更改,又怎会不要她。
“要你。”她再次用面巾把小孩儿的眼泪擦干,牵住她的手缓缓站起身。
“小莫。”被点名的宗主忙俯身待命,“老祖,弟子在。”
尘昙瞥了他两眼,并没有忘却刚才他说芯玲野性难驯的这件事。
现在小孩儿是她的弟子了,做师尊的要替弟子出气。
“芯玲现在是我的弟子了。”
拜师礼都行了,宗主想阻止也晚了,只能无奈称是。
见他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尘昙不满的再次强调,“她现在是我的弟子。”是你的长辈,应该行跪拜礼。
宗主看了看尘昙的表情,又看了看芯玲,脸色瞬间像吃了屎一样,老祖的意思是让自己给这个差点被他赶出宗门的蛇妖行礼?!
他再次确认了一下尘昙的意思,确认自己的猜测无误。
最后,他咬着牙,带着身后众人跪下身,对着芯玲行礼。
“弟子拜见师叔祖。”
“拜见师叔祖。”
剧情反转的如此之快,打得芯玲一个措手不及,连哭都忘了。
师叔祖,他们是在叫自己吗?
怎么拜个师,辈分长了这么多?
“很好。”为弟子撒了气,尘昙满意了,之后便也不再多留,牵着芯玲的手凭空消失在大殿之内。
见二人消失,宗主的脸色不太好看,简单吩咐了几句,便让众人散去。
宗主坐在高位之上,眉头紧锁。
始祖,老祖收了弟子,我等无法阻拦,这又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