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不远万里来到离魂宗,是因弟子想修习仙法为族人报仇。”
“若弟子死了…”
尘昙先是不解,随后听到她第二次说自己要死的时候才恍然。
当初师尊飞升的之前也曾这样跟她交代了一大堆事,尘昙想起了往事心情不爽,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帮。”
芯玲捏紧了拳头,“师尊…”
尘昙不耐的打断她,“不过区区洗髓,又不会死。”
小孩儿真矫情,以后要给她更改过来。芯玲愣住,差点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洗髓?”
她曾在还未化形的时候听过族中长辈提过,修道之人会利用洗髓来退去一身污秽,脱胎换骨。
原来是自己误会师尊了。
尘昙不想再听她说话,一掌轻轻拍在了她的小腹上,加重了洗髓的力度。
剧痛来得太突然,芯玲什么都来不及说就硬生生疼得晕了过去,还直接显现出原身。
一条五尺长的蟒蛇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鳞片油亮的像黑曜石。
有点漂亮。尘昙眼底露出少有的欢喜,像是小孩子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闪烁着亮光。
她伸手刚想摸一摸鳞片的手感,又因蟒蛇身上挂满的污浊而放弃。
想了想,她用两根手指捏住了小蟒蛇的尾巴,小蟒蛇倒挂在半空,手臂微微往前伸,不让小蟒蛇身上的污浊沾染到自己的身上,就这样把她拎了出去。
嗯…还是好想摸。
先拎出去洗洗好了。
然而昏迷中的芯玲并不知道在她昏迷之后,她刚刚才磕头拜师的师尊转眼就把她扔到了一处池子里,摇涮了好几下才被拎出来,又在那双如玉般精致的手掌下,被生生撸掉了好几处鳞片,害她的醒过来后浑身发疼,可怜的她还以为是洗髓后的后遗症。
…
在上完晚课的路上,芯玲被一个同她一同入门的弟子拦住。
“师叔祖,我们一路去食阁吧?”
食阁是专门为那些修为低下尚未辟谷的弟子设下的。
拦住她的弟子叫白可儿,曾经也跟着其他人嘲笑过她,如今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话,芯玲自是知道她是看到自己被师尊收为弟子才接近自己的,所以她并不想理会。但是白可儿很是难缠,见芯玲不搭理自己,她的眼中透出恶毒。
芯玲为妖,天生对恶意异常的敏感,但是在她转头看过去的时候,那个人的表情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师叔祖。”见芯玲还要走,白可儿突然伸出手拽了芯玲的胳膊一下,芯玲倒抽了一口气,猛的把人推开。
前几日师尊为她洗髓,昨日晚她才醒来,却不知为何醒来后浑身酸痛,恢复原型一看,自己身上鳞片莫名其妙的掉了不少。
她本想找师尊询问这是否是洗髓后的后遗症,奈何一直寻不到师尊的踪影,就连今日上课她都是看到师尊留下的玉简才知道的。而白可儿这一下正好捏在她的伤口上了!
被她推倒在地的白可儿见她半天都不跟自己道歉也不扶自己,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她只能自己站起来,怨毒的看了芯玲一眼,转身离开。
她昨日听闻自己师尊说过尘昙老祖这等人物,堪称整个苍梧大陆的战神,没想到…芯玲会走这样的狗屎运拜在她的门下。
不过是丑陋的妖族,她何德何能获得老祖的青睐!
芯玲!你给我等着!
见没得热闹看,周围的人也逐渐散去,那些本想巴结芯玲的人也因为她的举动消了涌动的心思。
芯玲一人来到食阁,挑选了几块肉放在碗中默默的吃着。吃完后,又打包了几块肉回去,准备作为夜宵。
她今日上课领悟到不少的东西,所以不打算睡了。
借助着仙鹤飞回断尘峰,芯玲一落地便看到尘昙盘膝坐在那片花海中,似是在闭目养神。
芯玲心中一喜,刚想开口,闭目的尘昙能的睁开了双眼,随着她锐利的目光同时到来的还是翠绿色的藤蔓。
芯玲被缠的死死的,手中拎着的夜宵掉在地上,双目充血,上不来气。
“师尊…”她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尘昙才猛的回过神,藤蔓下意识的松懈了不少。
她看着满脸通红的芯玲眨了眨眼,表情有些无辜。
师尊?
嗯…哦对,自己好像是收了弟子的,修炼的入神,一时忘记了。
她闪身来到芯玲面前,把缠在他身上藤蔓收了回去,抿着唇瓣将跪坐在地上的芯玲扶了起来。
“…我忘记了。”
芯玲:…?
她想了好半天才明白尘昙的这句话。…师尊的意思,是忘记了自己是她的弟子?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委屈还是该笑。
见小孩儿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尘昙难得不自然的转移话题,目光落在地上的布袋上,指尖一动,那布袋就出现在手中。
“这是何物?”
“…回师尊,这是肉。”
尘昙看着布袋陷入沉思,肉…不都是带着血的吗?
这里怎么没有血。
“你拿它做什么?”不是想修炼什么邪功?
尘昙的问题让芯玲有点迷茫。
肉是粮食…这一点怕是民间的三岁孩童都知道。
师尊这是…在逗弄自己?
“弟子还未曾辟谷,所以…想拿来吃。”
吃…
只吃过露水的老祖在此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尘昙又看了一会儿,心痒的想打开布袋看一看这个能吃的肉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师尊说过,自己是长辈,在晚辈面前不能有失威严,所以…她不舍的把布袋还给她。还好这一千年来尘昙都是维持着这么一副表情,所以芯玲并没有看出什么。
她把布袋拎在手里,忽然想起自己要问的问题。
“师尊,弟子有一事不明。”
尘昙闻言,下意识的背过手,小幅度的挺了挺胸脯,高深道:“讲。”
“昨日弟子洗髓醒来,浑身酸痛不说鳞片也有几处掉落…”
鳞片?
尘昙闻言下意识的勾了勾袖下的手指,回想起前几日小蛇的手感,眼中闪过一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