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拔是拔不出,唯有…
“阿玲,点了我手臂的穴道。”
芯玲不疑有她,在尘昙说完后下意识的点了下去。
下一瞬,她眼前一红,尘昙的整个左臂从她的身体上脱离,掉落在地上。
轰——
脑海轰鸣,芯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只手她曾亲吻过。
她还记得上面的温度,师尊曾用它抱过自己,她就坐在师尊的臂弯上,承诺永远陪伴师尊。
现如今沾满泥土血污,静静的丢在了地上。
“师尊…”
一股热意涌上眼眶,她就像个孩子一样,“对不起…”
“师尊对不起…师尊…都怪我,是我太不警惕了对不起…”
芯玲一边哭一边跪起身从储物戒中拿出尘昙曾奖励于她的极品归元丹让尘昙吃下,全然不顾自己的狼狈。
她不知尘昙突然砍了自己的手臂是为什么,但她知道若不是不可救,师尊这般干净又注重仪表的人不会做出这样的抉择。
这一切的源头是因为自己。
“阿玲怎的又哭了。”
因着失血过多,尘昙的声音有些虚弱,她抬起自己的右手,替芯玲擦着眼泪:“都是大孩子了,不能这般哭。”
怪丑的。
“师尊的手…”
尘昙抿唇,目光落在那只断臂上,略带嫌弃,“能接,无妨。”
血蛭入体,恶心死她了。
哭声戛然而止,芯玲有些发懵,随后才惊觉自己被师尊自断手臂的那一幕刺激过头,压根就忘记了师尊的修为。
化神期修为都能以自身修为融出血肉,更别说师尊已经踏入半步飞升多年。
她终是放下了心,此处魔族已灭,她便带着尘昙回去养伤。
她们不知道的事,在离开后,原地的空气开始扭曲,一个人凭空出现。
冷心半蹲下身,将尘昙遗留在此处的血臂捡起,眸中闪烁莹莹血光,在这充斥着阴霾的现场上倍显诡异。
她耐心用指尖将血臂上的血污细细擦去,随后轻轻勾住了小巧白皙的指尖,动作温柔,嘴角的笑意越发的邪肆。
“尘昙…”
低下头,唇瓣在断臂的手背上轻轻摩擦。
那上面的还尚有血迹,唇瓣被染上了殷红,冷心却丝毫都不在意。
反而伸出舌尖,将唇瓣上尘昙的血系数舔舐进嘴里,带有清香的血液顺着喉管流进了身体。
“本尊准备的大礼,不知你会不会喜欢呢…”
漆黑的面纱闪烁着锐光,抱着尘昙的断臂低笑,“百年前本尊败于你手,现如今风水轮流转,你也应当…让本尊尝一尝应得的甜头了。”
青阑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目光落在冷心怀中的断臂上,钻心的钝痛一下又一下的捶凿着她的心脏。
自己在这人心中的位置,怕是连这条断臂的一根指尖都比不上。
她面色淡然的咽下喉中涌上的腥甜,走至冷心身边。
“主人,尘昙已经中计,妖族这边还需要继续攻占吗?”
没错,中计。
这一次的计划是青阑前几日才知晓的。
原来,从冷心醒来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有了计划。
从进攻妖族,到最后的血蛭。
每走的一步都是精心的算计。
目的就是尘昙。
她曾问过,尘昙若是一直不出关,冷心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了。
冷心是怎么说来的?
哦,对了。
尘昙不来,便直接占领妖族,扩大魔族领域。
这个计划无论怎么走,都是冷心得利。
“不必了。”冷心手中凭空出现一块华丽的锦布,她细细的把尘昙的断臂包裹好,动作是青阑从未曾感受过的轻柔,“目的已经达到,本尊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女人一直都是肆意妄为的,想疯就疯,想杀人就杀人,曾几何时,她又变做了这等模样。
青阑咬住舌尖,疼痛让她保持住绝对的理智。
她忽然忘记了,自己跟在女人身边数百年,不停的追逐与纵容,想得到的到底是什么…
“走吧,青阑,也是时候该准备下一步了。”将断臂妥善放入自己的空间,冷心背过手走在前头,墨发衣摆随风而起,彻底迷乱了青阑的眼。
——
与此同时,刚到洞府入口的尘昙猛的顿住脚步。
芯玲以为她疼的不行,忧心的运行木灵根为她疗伤,“师尊,此伤如何快速愈合?需不需珍奇灵药?您同弟子说,弟子帮您去找好不好?”
芯玲眉头拧紧,面色苍白,无措的模样让尘昙心底柔和的不行。
小徒弟这是,又不安了吧。
她没做声,拽了拽芯玲的手臂让她低下头。
后者下意识的低头,唇瓣上便覆上一抹温热。
“阿玲乖啊,不要不安,我没事。”
明明之前对此事还是那般抗拒的尘昙,此时像是将那抹抗拒忘却,动作自然轻柔,声音清澈又让人静心。
芯玲嗓子一梗,彻底红了眼眶,“师尊…”
怎么能,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