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魔尊的孩子诶。”
“那她为什么会变成蛇?”
“娘亲说,她这样不是妖,脸上的鳞片不像蛇鳞,是杂种。”
“你们看她的眼睛,跟我们不一样!”
“她要变成魔族了吗?”
“她在瞪我们,快打她!”
一块块石头落下,削尖的棱角划过她的额角,血液瞬时模糊了双眼。
小女孩只能无助的抱住自己,任由他们打骂,呆滞的呢喃着我不是杂种。
我不是杂种。
“我不是!”
芯玲猛的睁开眼急促的呼吸着,浑身被冷汗浸透。
眼前是薄纱的床幔,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原来是梦。
她苦笑了一声,无助自己的双眼。
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在蛇族的事情了,应该是前几天 杀了冷心的儿子,才影响的她入了梦魇。
“公主殿下醒了。”
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芯玲只觉得浑身发凉,侧头看去。
不知何时,在方桌旁坐了一个人,这人一身青色衣裙,眉眼清雅,正淡淡的看着她。
“你是谁?”
这人进来的无声无息,竟无人察觉。
青阑站起身,走至床边对她行了半礼,“公主殿下,主人召见,还请您跟我走一趟。”
主人?
公主殿下?
芯玲心头骤然一凉,双眼冷的刺骨,“你是冷心的人。”
青阑没答,算是默认。
“呵。”芯玲冷笑了一声,“她当她是谁,我同她见面也只会是在战场上。”
暗处,她攥紧了被褥,心境并无表面平淡。
这人明明是冷心的人,可她竟未从她身上感受到半分魔气,是对方的修为高深还是用了其他隐匿的法子?
她要快点想一个办法脱困。
“公主殿下,既然我能孤身来到这里,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宣阳等人还不是我的对手,所以…请吧。”
对方的淡然随意不似作假,芯玲咬紧了牙关。
因着之前重伤未愈,每动一分都牵扯到了五脏六腑。
青阑瞧他这般,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公主殿下,得罪了。”
芯玲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黑,再醒来时,已经出现在一处林子里。
屈辱暴怒使她的蛇瞳显现,下一秒,她竟然对上了一双同他一模一样的眸子。
“冷心。”
“还真是不知礼数。”冷心缓着语调,“你该叫本尊为母尊。”
“你?配做人母?”
“小玲是在怪本尊未行为母之责吗?”冷心笑,伸手要抹芯玲的头发,却被芯玲躲了过去。
瞧着对方毫不掩饰的恨意,冷心的笑意反而越发的浓郁了。
“杀了你大哥,还不足以泄恨?”
“大哥?”芯玲嗤笑了一声,强撑着树干站起身,“何时魔族覆灭,何时才称得上为泄恨。”
明明只是区区元婴,明明还这么弱小,却又说出这么狂妄的话,露出这么张扬的表情。
冷心审视芯玲,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她忽然问道:“要不要同本尊回魔族?”
这话说出口,别说是芯玲,青阑都惊愕的看向她。
“同本尊回魔族,你便是下一任魔尊。”
芯玲表情怪异,冷心沉睡了这几年,该不会把脑子睡坏了吧?
她死死的盯着对方,眼露警惕。
娘亲曾说过,此人狠辣,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瞧她毫无人性追杀她们母女三人就可看出此人的冷血。
而现如今自己刚将她的大儿子绞杀,她竟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扬言带她回魔族,许她未来魔尊之位?
若说没有阴谋,鬼都不信。
“不久之后,苍梧大陆将不会有魔尊这个称呼。”
芯玲思虑沉重面上却不露怯,“趁现在还有,魔尊还是好生享受吧。”
这样的挑衅冷心不怒反笑,“这般狂妄,你就不怕本尊杀了你。”
“我已经落在你的手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芯玲身着洁白的寝衣,黑亮的长发未束,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同冷心对视。
哪怕五脏六腑因重伤疼痛不已,哪怕眼前的人一根手指就能将自己按死,芯玲都毫无任何畏惧。
这时间,除了至亲除了师尊,无人可让她弯下腰肢。
冷心就这么看了她好一会儿,猛然放声大笑。
笑够了,她才缓缓抬起手。
“即是这般,本尊总不能养虎为患不是?”她歪了歪头,强势黑暗的魔气聚集在掌心。
芯玲咬紧牙关,本就受创的五脏六腑再次渗出血液。
没想…这般就要死了吗?
“噗。”
一口黑血喷出,芯玲支撑不住捂着心口半跪在地上,唇瓣满是污血,意识开始模糊。
师尊,阿玲好想你。
可阿玲好似,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了。
若早知如此,在离开之前我就应该好好抱一抱,亲一亲你的。
莉儿她很想见你,若得机会…你替我去看一看她们好不好?
师尊…
尘昙…
...
芯玲的瞳孔越发的涣散,赤金色的蛇瞳蒙上一层灰败。
守在一旁的青阑没想冷心真的动了杀心,瞧着芯玲濒死的表情,不由出声:“主人…”
话音未落,一阵地动。
“冷心尔敢!”
随着彻天的一声怒吼,透明的真气从天空强势落下,直击冷心。
冷心面色一凛,不得不放弃芯玲提气阻挡,被迫退了好几步,见到来人,不由得呢喃:“尘昙…”
尘昙充耳未闻,落地后直直将芯玲抱入怀中,丝毫不在乎身上被沾染的血污。
她将手覆在芯玲的丹田之上,莹莹的淡绿色光芒钻入芯玲的体内,为其疗伤。
随着时间的流逝,尘昙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竟伤的如此严重!
内脏经脉居然都破损了,若不是她来的及时,芯玲的丹田都快被魔气撕裂了!
“冷心。”
取出一枚丹药喂进芯玲的嘴里,尘昙扶着芯玲让她靠在树上,又将自己身上的披风细心披在她的身上。
而后缓缓站起身,本应淡雅无雾的双眸中此时满是空寂,琉璃衣裙无风而起,“你该死。”
小徒弟差点就死了,死在冷心的手里。
尘昙怪自己,为何不一直陪伴在小徒弟的身边。
若陪着,小徒弟就不会受伤了。
冷心,都是冷心。
“本尊倒是不怕死,倒是你尘昙,可愿同本尊同棺?”
青阑顿时面无血色,心头犹如一把钝刀一下又一下的切割着她的血肉。
她做梦都想听到的话,冷心语气轻松的说给让人听。
“冷…”
“师尊…”
尘昙话没说完,便被芯玲的一声呢喃打断。
猛然转身,发现芯玲已经醒了。
“阿玲。”尘昙顿时将冷心抛之脑后,闪身出现在芯玲的身边,把人拥在怀里,“可还疼?”
询问的同时眼神还上下打量着,动作也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怀中的人。
芯玲轻轻摇头,“见到师尊,便不疼了。”
嘴角的污血还未干枯,尘昙瘪嘴,用指腹细细抹去,一句话都不说。
上次跪个三天就装可怜嚷嚷着膝盖疼,对自己撒娇,此时五脏六腑都快碎了,怎么偏生的就不疼了。
惯是个会说谎的。
师徒间的互动冷心本好心情的观了半晌,在看到芯玲把手放在尘昙脸上尘昙下意识的轻蹭时,冷心的脸色刹时一变。
这样的相处…
“主人,离魂宗的人来了。”
这时天边有异动,青阑面色复杂的禀报。
纵然她们二人修为高深,可双全难敌四手,此时不走怕是走不了了。
冷心瞳孔幽深的最后看了一眼那对气氛暧昧的师徒一眼,阴狠表露在外。
“撤!”
——
“唔。”
沁着花香的真气如温热的暖流一般在经脉中缓缓渗入,流窜。
所过之处,无一不是暖洋洋的。
尘昙撤了真气,又从储物戒中取出藤蔓编制好的浴桶。
将养魂丹放在温热的水中之后,尘昙将面无血色的芯玲扶起,“你伤了神魂,要静心温养,接下来的那些事情,你都不要在参加了。”
她红色胸衣,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柔软细腰,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被安置在水中。
芯玲闻言拧眉:“师尊要将我送回宗门吗?”
“不,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身边半步了。”
不过分开月余,小徒弟的命都丢了。
芯玲眸底加深,对着尘昙伸出了手,“师尊,过来一下好不好?”
尘昙过去便被抓住了手腕。
“你…别乱动。”尘昙忧心的不敢有大动作,“内伤还未好,又想吐血了?”
“好,我不乱动。”芯玲笑眯眯的仰起头,“那师尊来。”
来?
来什么?
老祖眨了眨眼,不明所以,最后瞧着芯玲那双因热气熏的微粉的唇瓣,耳根红了。
“都受伤了…怎的还想这事。”
说话的同时,老祖也开始觉得唇舌有些干涩了。
小徒弟的嘴好吃,软软的,甜甜的。
“咱们都一月未见了,师尊都不想我吗?”
故作委屈,眉眼却含笑,引诱尘昙。
师尊永远这样,想要还端着,很可爱。
这么想着,她的呼吸不由得一沉,身体开始发热。
相比两人未定情之时的躲躲闪闪,芯玲这次倒是坦然了许多。
奈何老祖的注意力都被芯玲的唇瓣一开一合的唇瓣吸引住,目前没有注意到任何的不对。
明知小徒弟是奇了坏心思琢磨自己,老祖羞哧的瞪着芯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