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阑轻叹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主人。”
冷心慵懒的靠在奢靡的床铺上,身上衣裙半开,睁眼就能看到那明晃晃的锁骨,半阖这眼审视行礼的人。
半晌之后,她才悠悠将人叫起来。
“伤势如何了?”
青阑自进殿后就没有抬过眼,这一点让冷心很是不满。
她语气生硬道:“抬起头来。”
青阑缓缓抬头,眉眼间皆是一片淡然。
“好了七分。”
冷心对她伸出手,“过来。”
后者却没动。
“怎么?本尊碰不得你了?”瞧着她略微绷紧的身体,冷心不由笑开。
这是赌气了。
“不敢。”
气是有的。
心伤亦是存在。
“主人说过,玩腻了。”
青阑将她的字句都奉为真言,又怎会违背了。
“这般记仇啊。”冷心挥了挥手,下一瞬青阑便出现在她的怀中。
刚想挣扎着起身,身后的女人却死死的从身后抱住她的腰身。
“别动。”青阑僵硬着身体,女人略显疲惫的声音传至耳畔,“无你在身边,本尊有些时日未曾休息了。”
说来也怪,曾经不觉得有什么。
但再几次三番发现青阑在她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之后,动怒之余,倒也越发的注意她了。
好生新奇。
哪怕隐瞒尘昙和芯玲的那件事,她竟还不舍得杀她。
“主人身旁日夜有人陪伴,青阑在与不在,重要吗?”
这拈酸吃醋的话若是放在平常,青阑是打死都不会说出口的。
也不知是不是经此事后心态有所变化,倒也是张口就来。
想到这,青阑无声的勾了勾唇,眉眼间皆是自嘲。
可 不吗?
女人折磨人的手段已经在她身上用过了,连死都无惧,又会怕女人动怒?
冷心轻声呢喃,“果真是吃醋了啊,那为何不来找本尊呢?”
足足等了好些时日,也没见这人主动来伺候。
“主人那日之言,奴字字句句记在心头,片刻不敢忘。”
冷心把玩着青阑的手指,良久才说了话。
“青阑想离开魔族吗?”
什么?
青阑瞳孔猛缩,不知女人这话何意。
“若想离开,本尊放你走。”
“主人。”干涩的喉咙混动了好几下,说出的话却还是沙哑的不行,“您不打算要我了?”
冷心轻笑了一声,“怎会?本尊只是突然想起,你一身真气从来不是魔族之人,看似冷然却有着应有的良善,本尊想不到你留在本尊身边的理由。”
“我爱你这就是理由。”青阑红着眼框,忍不住想回头看她,却被女人禁锢住了肩膀。
冷心神色复杂凝视着她。
若没有看到那一幕,她或许还会继续怀疑青阑的话。
但此时此刻,她真的信了。
“爱之一字太过廉价。”
“是啊。”青阑应声,“所以我为你所做之事在你眼中都是下贱不堪的。”
一口莫名的怒火堵住胸口。
冷心莫名的不想从她的嘴里听到这些话语。
她知晓自己应像从前一般,逗弄她,承认她说的话,再好好将人压在身下亵玩。
可今日...
“罢了。”她欲言又止,轻叹了一声,就这么抱着人躺下,“今日权当本尊什么都没有说过,好生陪本尊睡一觉吧,本尊累了。”
合上眼后,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在青阑柔软的腰身上轻捏了几下,“这些时日本尊谁都没有碰过,也没有让谁上了本尊的床榻,放松,本尊不想抱着木头睡觉。”
青阑不敢相信,“为何...”
这几日明明有不少人进出的。
“或许,她们都不是青阑吧。”冷心又将人往怀中揽了揽,“睡吧。”
——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日子实在太过于难熬,芯玲在内伤好了几分之后便拽着尘昙同她出去散心。
尘昙忧心爱人,当然不乐意让芯玲出去。
奈何芯玲手拿把掐着老祖的弱点,不过忽悠了两句便以为她烤肉的由头给人哄骗了出去。
行走在幽静的山林之中,温阳洒下,耳畔是鸟虫的鸣叫,芯玲享受似的抻了个拦腰。
再那样呆下去,她人都快臭了。
师尊完全将她当成个废人养。
果不其然,她这懒腰还没抻完,就被尘昙阻止。
“你小点动作,抻着伤口该如何是好?”
芯玲:...若她没忘记的话,自己好像是压人的那个来着。
“师尊...”
她拖这个大长音,借着此处空寂无人,动作放肆的将人按在树下,“您是不是将弟子当成娇柔的病美人养着了?”
老祖诚实的点头。
芯玲被气笑了,当即把自己的身体都压在了她的身上,挤压着她那修长白皙的双腿。
“嗯?弟子娇柔?再问你一边,弟子娇柔吗?”
“娇...”老祖脱口而出又猛的闭上了嘴,脸上布上可以的红晕。
大腿上一点都不娇柔的手指让她打了个哆嗦。
“不...不娇柔。”她真真怕了精力旺盛的小徒弟。
芯玲哼哼了两声,在自家师尊的嘴上咬了好久才给人放开。
“还请师尊记住今日的话,若再将弟子当成娇柔病美人...”
话没说完,她略带威胁的看了尘昙一眼。
老祖老实闭嘴,心中催眠自己小徒弟一点都不娇柔,是娇气病美人。
今天的目的是背着所有人师徒二人吃独食。
寻了个好位置之后,芯玲烧火,老祖出去抓妖兽。
半个时辰后,烤架上的鹿腿发出兹拉兹拉的声响,香的冒油。
老祖眼巴巴的在一旁看着,“何时才能好?”
芯玲挽着衣袖翻动着鹿腿,瞧着对方贪吃的模样,眼底柔的滴水,“再等个一盏茶的时间,就差不多了。”
一盏茶的时间过的很慢。
老祖是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数着。
眼见着快好了,不远处忽然传来说话的声音。
大概,离火宗的宗主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私下教育女儿的时候,撞见这两两个吃独食的师徒吧。
“晚辈拜见老祖。”
尘昙早就收敛贪吃的神色,一本正经的嗯了一声。
“您们这是在...”
“阿玲受伤,需补充体力,玉鹿肉温养经脉。”
好家伙。
刚准备说话的芯玲默默的闭了嘴,顶下了这口大锅。
离火宗宗主抽了抽嘴角,正想着怎么告辞,就见芯玲将烤完的鹿腿递给了尘昙,尘昙动作自然的就接了过去。
离家父女:...
说好的给弟子吃呢?为什么您的动作会那么自然,并且熟练的像是做过了千百遍。
老祖接过之后没有吃,反而朝着离家父女的方向举了举。
离宗主最初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尘昙给他们的,刚想伸手接,就见尘昙把手收了回去,淡然的神态却掩饰不住眉眼间的得意:“阿玲做的。”
瞧她花孔雀的模样,芯玲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最后只能清咳两声维持住自己的形象。
离家父女更是一脸的茫然。
离宗主试探的夸赞:“老祖,好福气?”
他说完话后隐隐后悔,觉得自己是废话。
正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就见尘昙点头,郑重其事的嗯了一声。
她就是好福气。
离宗主:...
“这等手艺举世无双,怕是只有老祖能享受的到。”
“嗯。”
“听闻芯道友前些日子伤了经脉,现如今一看当真是天纵奇才,恢复的这般快。”
“嗯。”
...
整整两盏茶的功夫,一个人无脑的吹,一个人兴致勃勃的听。
最后把老祖吹的舒服了,当即大手一挥,送出一瓶子九品纯阳丹。
飞来的横运差点把离家父女砸懵了。
若不是芯玲后来拦着,老祖差点性情的又扔出一件绝世宝器。
后来,‘当着老祖的面夸其弟子就送绝品珍奇’的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每每老祖出来同小徒弟吃独食,必然就会遇到‘凑巧’遇到她们的人,然后各个都很精准的找到了芯玲的优点开始夸,更有甚者甚至都吹到了不出十年必然飞升的话,老祖听后笑的牙不见眼,一旁的芯玲真真的是听不下去了。
要不是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他们吹的自己都要信了!
待老祖又被忽悠走了一鼎炼丹炉后,芯玲打算跟尘昙好好谈一谈。
“师尊,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叫你什么?”
老祖美滋滋的吃着饭后甜点——糖葫芦,用眼神询问芯玲,什么?
“散财童女!”芯玲咬牙切齿。
咽下一颗山楂后,老祖很开心的接受了这个称号,“无妨,还有。”
芯玲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没有那么肉疼,她把手伸到尘昙的面前,“交出来。”
“什么?”
“储物戒!”
老祖眨了眨眼。
芯玲催促:“快点!”
“哦...”
等把储物戒交到芯玲手上之后,老祖就听到了个晴天大霹雳。
“储物戒暂时由我来保管,以后不准随意给他人东西!”
“可是他们夸你诶。”
“他们那是在睁眼睛说瞎话!”
谁知尘昙一脸了然:“我自然知晓。”
小徒弟是什么样的天资,她再清楚不过了。
她温温一笑,“我就是想听,总归宝贝多的在储物戒中落灰倒不如给了他们,此时战乱,他们修为增强,也有益处不是?”
“而且这般的话,他们就知晓阿玲在我心中有多重要了,日后定不敢冒犯于你。”
“你真的是...”
不得不说,芯玲感动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