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昙此举,竟是在为自己铺路。
她动作粗鲁的捏住人的后颈给人提了起来,急吼吼的将那双唇瓣含住。
“总归,日后不准了!”
“好...”
——
眼见着进入炎夏,正道于魔族的对峙越来越焦灼。
各大宗门齐聚一堂,商讨是否主动出战一事。
各方持有各方的言论,七嘴八舌的讨论不出个所以然。
莫乘肃着一张脸,不由看向主位上的尘昙。
他是支持主动开战的,这般浪费时间,只会消耗人力。
此处地势距离魔族相近,再打下去,他们会吃大亏。
倒不如一劳永逸的直接开战。
但尘昙一脸无波之色,墨灰色的眸子淡淡的盯着议论纷纷的众人,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老祖...”
“来了!”老祖神色一厉,瞳孔幻做浅灰,琉璃色衣裙无风而起。
顷刻间,整个阵营被她的本源之力笼罩成一个巨大的防护层。
除去几位修为高深的老辈,他人纷纷疑惑。
却在下一刻,乌云密布,一道道攻击如同火雨一般砸在尘昙聚起的防护网之上。
耳畔传来声声叫阵。
是魔族进攻了。
就在这时,本静心养身的芯玲也穿好衣服来到了此处,面色严谨的走到尘昙身侧请命,“师尊,魔族大军已经攻上,咱们可否迎战。”
在问话的时候,她已经攥紧拳头,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快速流动。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开战了。
谁知尘昙见到她便拧眉,随即吩咐下首位的宣阳仙尊:“距离此处最近且不会受战乱影响的地界是哪里?”
宣阳沉思了片刻,“是万花窟。”
尘昙点头,“那便由你护送阿玲去万花窟。”
芯玲没想到尘昙竟然在此时要将她送走,“师尊!”
“你重伤未愈,不可参战。”
“弟子已经好了八分!”
“好与不好,本尊自是看的出!”危难之下,尘昙就算万事都纵着芯玲也不会在此时意气用事。
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太过于严肃,她缓了缓,“阿玲,我知晓你要报仇,这般,我活捉了冷心让你去杀了她,好不好?”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应同师尊一起征战。
“我不同意。”
“阿玲..”
“我不...呃!”
怀抱着被自己敲晕的人,尘昙抿紧了唇瓣,已经想象到这人醒来后会是何般的愤怒。
但是此时,她已经没有了办法。
在为阿玲疗伤的过程中,她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助其疗伤。
可...时间紧迫,时间并不等人。
“宣阳。”她将芯玲送到宣阳手中,淡灰的瞳孔越发的寡淡,“本尊将她交于你手,若她出事,你也别活。”
最后两句话,无一再次祭奠了芯玲在尘昙心中的地位。
宣阳领命,立下军令状,“弟子定会将师叔祖安全送至万花窟。”
“本尊信你。”
她站起身,一道光芒而过,身上的琉璃衣裙已然幻做银白战袍。
她身穿一袭银白长袍,曳地数尺,如冷泉般清冽婉约,洁白的肌肤在日光下更显透明,仿佛是冰雕玉琢而成,一头乌黑秀发轻轻飘动在肩头,丝丝缕缕随风起舞,柳叶眉下,一双清冷的眸子如寒星般熠熠生辉,她身姿矫健挺拔,清冷无比。
她那黑色的发髻上,斜插着一支冰棱般的玉簪,更添了几分淡雅清冷的韵味,衣抉飘飘,又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冷漠与疏离。淡灰色的双眸顾盼生威,薄唇紧闭,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迎战——”
几百年未曾见过尘昙这般傲视天地的强势,众人在这一刻像是被鼓足了士气。
“是!”各大宗门齐声,足以撼动天地。
以鼓为武器的大能一声鼓击震天之响,战争一触即发。
顷刻间,乌云蔽日。
厮杀声响彻耳畔,血腥味弥漫天际。
几百年前的两族之争再次重演。
尘昙站至高空,侧眸查探宣阳的踪迹。
发现他已将芯玲带至五百里开外,总算安下了心神。
“尘昙,我们又见面了。”
耳畔传来冷心怀柔肆意的声响,尘昙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是一句都不想同她多言,迎面而攻。
老祖出手之残力可谓惊天动地。
再加上冷心一身魔气鼎盛,两位站直顶峰之人的几次交锋便足以毁去大片山峦。
“这般不念旧情,本尊好生伤心呢。”
冷心抹去嘴角血迹,笑的明媚又诱惑。
她的目光从未有一刻离开过尘昙,那张清冷绝美的脸已经被她的魔气划出一道血痕,鲜血顺着她温润的弧度缓缓留下,一颗晶莹的血珠摇摇欲坠,让冷心眼露贪婪,万分不舍。
若这血,滴落在她的口中该有多好啊。
那种感觉,已经很美妙吧。
她病态的妄想凑近眼前绝冷的人,“尘昙,你我交锋几百年从未分出结果。”
一道藤曼直直的朝着冷心的方向甩去,冷心被被逼着后退了几步,尘昙的目光冷的似冰,“今日,便会有结果。”
她要将冷心带到小徒弟面前,让小徒弟亲手报仇。
这般的话,她大抵就不会同自己生气了。
回忆起上次芯玲生气,还真是吓人的紧。
躲过这致命的藤曼,冷心嘴角的笑意终是缓缓落下。
“在同本尊对峙之时还可分神,尘昙,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酒?
尘昙冷哼一声,“本尊从不喝酒。”
喝多了会被小徒弟占尽便宜!
冷心被她气笑了。
赤金色的眸光一闪而过,冷心的双眼被层层血气笼罩。
她本想好生将人揽到身边的,既然尘昙这般不知好歹,那便将她准备已久的大礼,给尘昙好生过目吧。
还来不及捕捉那道赤金色的熟悉感,尘昙只觉自己的经脉中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的流窜,剧痛袭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周身本源之力倾泻,迫使她捂着胸口半跪在空中。
再抬眸,整张脸毫无血色,唯有唇瓣上染着血红。
绝美,妖异。
这两点融合在尘昙的身上,毫不突兀。
“这是...”
尘昙运气,将体内异状压制,“血蛭!”
那日血制她明明已经...
不,这不是血蛭。
下一秒,冷心走至她的面前蹲下身,轻佻的勾住她的下巴,拇指抚弄着她沾染血液的唇瓣。
“感觉如何?这是本尊专门为你所培育出的乱情蛊,同血蛭一般,却比它来的要快活。”
“什...”话音刚起,尘昙猛地顿住。
被压制的蛊虫再次因为主人的催动不安分的流窜了起来。
尘昙的脸色由白变红,呼吸开始凌乱。
冷心享受似的凝视着尘昙的转变,伸出舌尖,将自己拇指上的血液悉数舔尽。
“走吧尘昙,同本尊回魔族,本尊答应你千年之内不会再发起任何战乱,如何?”
“只需...你好生做本尊的魔后。”
冷心对着尘昙伸出手,仿佛对方已经是自己的盘中餐,“来吧尘昙,到本尊这里,本尊给你想要的一切。”
想要的一切吗?
往日清冷绝尘的双眼已经逐渐空洞,尘昙恍惚起身,缓步朝着冷心走去。
——
芯玲醒来之时,已经身在万花窟,被万花包围。
宣阳站在远处覆手而立,看的正是战场的方向。
“已经开战了吗?”
听不清这语气中带着什么样的情绪,宣阳回身,“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老祖是心疼您的伤才这般做,师叔祖莫要记恨...”
又怎会记恨呢。
她知自己现下的情况若滞留在战场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下场。
她只是不甘心,厌恶自己比上不足不下有余的修为不能同尘昙一起杀敌。
到底何时才能同师尊比肩。
又能在何时,真正帮得上师尊呢?
芯玲并没有起身,默默的遥望天际。
此处阳光明媚,那处却是肉眼可见的电闪雷鸣。
冷心突然的进攻,当真仅仅只是为了开战吗?
为何...她的心头总有一种上不来气的感觉。
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而这件事...无人可以阻止...
“师尊...”
她对着天际呢喃。
你千万,不要有事。
——
眼见着尘昙一步一步走,隐秘在不远处的青阑见到这一幕,眼底幽深。
手腕一转,一朵槐树花漂浮在掌心之上。
‘在必要的时候催动这个花瓣,魔尊的旧伤就会当即复发,你快速出去营救,她只会重伤,不会死。’
‘而后,你就会得到你自己想要的。’
她想要的吗?
青阑面色淡淡,眸中执拗的欲望却是幽深。
若被发现,无非是死。
可她不怕死,她只想让冷心身边只有自己一人。
冷心...
她缓缓抬手,在冷心准备将尘昙抱起的时候她还是催动了花瓣。
她看到冷心明显一顿,走至她面前的尘昙也没了方才的呆滞,一掌直击冷心胸口。
鲜血飞溅,冷心生生被她从半空打下。
尘昙提气追赶,却发现眼前一道青光闪过,再看,哪还有冷心的影子。
魔尊重伤,魔族士气大减,宗门之人奋力追赶绞杀,顿时死伤无数。
莫承等人围在尘昙的身边,见她满身血污,面上的喜气收敛:“老祖,您没事吧?”
尘昙不语,垂眸盯着冷心消失的空地良久。
猛地,一口鲜血奔涌而出,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缓缓到下身。
意识消失之前,她的目光还未从那处移开。
冷心...跑了...
答应阿玲的事情没有做到。
哄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