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灵儿如同炸了的炮仗一样,骂完芯玲转身又对着尘昙吼,态度极其恶劣。
“怎么着?说两句都不让了?”
“不让。”
从以前两个人吵架尘昙永远都吵不过嘴皮子利索的艾灵儿。
这狐狸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骂人都不带重复不带喘气儿的。
后来吵着吵着尘昙习惯了,也就任由她凶自己,反正艾灵儿这个脾气发泄出去后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这还是时隔这么多年,尘昙第一次这么利索的反驳艾灵儿。
小徒弟自己舍不得骂,也不能让别人骂了去。
艾灵儿也不行。
“阿玲伤势未愈,被你吓着了怎么办?”
艾灵儿:?
她左看一眼芯玲又看一眼尘昙,瞳孔里满是震惊。
芯玲是蛇妖不是兔妖来着吧?
吼两嗓子能把胆子吓破了?
“还有,我不用你疗伤。”
尘昙下地,挪到芯玲的身边,毫不避嫌的拉住她的手,把人护在自己的身后,然后抬起下巴气鼓鼓的瞪着艾灵儿。
“你出去!”
艾灵儿:…
看来真是碰到这烂花的底线上了。
顿时软下了语气,“行,这次算我语气不好。”
她勉强勾起一个大大的微笑,“别任性,我要替你疗伤。”
老祖不动,执拗的可怕。
说不疗伤就不疗伤。
谁让她骂小徒弟了。
“尘昙…”
“师尊。”
艾灵儿还想劝就被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芯玲打断。
她温笑着捏了捏尘昙的手,语气无奈中又带着宠溺:“师叔说的对,您不能这般任性。”
尘昙踢了她一脚,面露不满。
自己这是给小徒弟找场子,她胳膊肘怎么还往外拐!
隐去心头浮现的阴暗,芯玲牵着尘昙的手让她再坐在玉床上,自己半蹲在他的身上,专注的凝视她:“我想让您快点好起来。”
然而这个忙,她一点都帮不上。
唯有借助别人。
妒意如蚕丝一般将心脏包裹,束缚。
这样窒息的感觉让芯玲暴躁不安,让她想摧毁什么东西。
可是她不能那样做,她需要让师尊好起来。
所以,哪怕是快被嫉妒吞噬,她的面上也未曾显露过半分。
“嗯…”
芯玲低沉的嗓音划过耳畔,老祖被瞬间安抚了。
“那我疗伤。”
艾灵儿:?
我求着你那么半天都没用,合着人家一句话就给你哄好了?
这几百年的感情是处假的吧?
“乖。”芯玲站起身想摸摸尘昙的头,却因有外人在只碰了碰她的脸,“我去外面给你护法,顺便做些糖糕好不好?”
“好!”
老祖乖巧的像个小孩子,还提起了要求:“吃红糖的,这次要白芝麻。”
“好。”芯玲失笑,“正巧红糖补气,师尊多吃一些是好的。”
说完,她的笑意淡下,转而对着艾灵儿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晚辈礼。
“芯玲不懂事,还请师叔原谅,师尊…就交给您了。”
艾灵儿还没等说什么,两道愤怒的火光直直射在她的背上,让她浑身僵直。
…
是你小徒弟自己要跪的!你瞪我干什么!
还有眼前这个小的。
尘昙性子单纯看不出,方才她可是注意到了这张脸露出了多么阴狠的表情。
现下这么快的恢复过来,又能跪在自己面前做出请求。
能屈能伸,干脆果断。
此女年岁不大,心机未免忒过深沉。
从自己方才进来,除了最初的时候,她的一双眼一直都在看着尘昙。
星如璀璨,仿佛只能看得到尘昙一人。
这是爱一个人的模样。
若不是自己有爱人,深知爱一个人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的,她已经要怀疑芯玲拜入离魂宗的目的是什么了。
哎。
天资高,野心重重,后生可畏。
芯玲是一条毒蛇,还好有一条名为尘昙的锁链将其捆绑。
不然她敢笃定,这蛇妖成长到一定境界之时,必然会颠覆整个大陆。
“你的歉意本尊收了,至于烂…尘昙,用不着你说本尊也会尽心救治。”
尘昙虽蠢,两人也是几百年的情分。
芯玲于她的尖锐恍若无闻,站起身点了点头,恭敬告退。
转身的一瞬间,本温润的面孔悉数冷凝,赤金色的竖痛若隐若现,满是狰狞。
不想师尊同那人共处一室。
不想师尊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