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玲不愿意相信,她的思绪飞转,想尽一切将尘昙排除在外的可能。
在大战之前,娘亲和妹妹还好好的,之后她又同师尊一直呆在一处,从未曾分开过。
…
不对。
芯玲眸底一暗,滔天寒意从心底涌起。
分开过,因着她重伤,师尊曾命宣阳仙尊将她带到万花窟。
可战场同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师尊又怎会突然来此。
莉儿同自己相像,若是师尊亲身前往她又怎能认不出!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不可能会是师尊的。
芯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心思考。
她必须要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她和师尊好不容易走到现在,她们不能…
目 光落在不停说着报仇的芯莉儿身上,芯玲心绪涌动。
“莉儿,你误会她了,她不会滥杀无辜,你同娘亲未曾做过坏事,她不会动手的。”
芯玲轻声劝慰着芯莉儿,从储物戒中取出疗伤圣物为其疗伤。
奈何芯莉儿体内魔气横冲直撞,沾染了仙家圣物,反而变得更为痛苦,芯玲只好作罢。
取出水为芯莉儿洗了脸,又自闭五识的为她换了衣服。
许是累了,在这过程中,芯莉儿窝在姐姐的怀中睡着了。
怀中抱着妹妹,芯玲满目空寂的凝望着眼前的夜空。
睡着的人还时不时的梦呓,句句不离报仇。
芯玲心痛的将妹妹抱的更紧,就如同幼时被娘亲紧紧护住一般。
如今没了娘亲,她要保护好自己的妹妹。
不过区区一夜,芯玲好似不会笑了。
她曾经妄想过的生活被生生打碎。
她盼望的,渴求的,一直追寻的安逸往往总是在以为得到结果的时候,老天爷就像是在同她开玩笑一样,转眼一切落空。
就像是当初,娘亲带着年幼的姐妹二人回到蛇族。
芯玲也曾想过,娘亲不会委屈了,她们终于有了家。
可结果呢,蛇族排外,厌恶她们的血脉。
外祖虽不曾苛待她们,却在明知她们受到欺负之后选择袖手旁观。
就连最后蛇族覆灭,外公都会留下一抹残念,让她为蛇族报仇,同亲生母亲互相残杀。
芯玲从小到大什么都不曾求过,只想娘亲妹妹平安顺遂,自己安稳一生。
不争不抢,不哀不怨,背负着不属于她的仇恨,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好不容易,如今有了念想,有了想要的。
好不容易,就近在咫尺了啊…
为什么,要给她开一个这么大的玩笑呢?
“莉儿,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动作轻柔的抚摸着妹妹耳鬓的发丝,芯玲呢喃道。
“她很迷糊,但是不会不知道是你们。”
“而且,她是姐姐的爱人呀,你曾经也说过,姐姐选择的人不会差。”
“相信姐姐好不好?一定,不会是她。”
这一晚,她抱着自己的妹妹诉说了许多同尘昙发生过的事情。
初识的惶恐,情期的窘迫,还有戳破心意后的奔赴。
也这话说着说着,到了最后,连芯玲自己都不知道说这些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为了安心,还是疑虑的种子终究埋下,只等发芽的一天。
…
翌日一早,芯玲将芯夫人埋葬在这里。
睡了一晚之后,芯莉儿的情绪稳定了很多,一直跟在芯玲的屁股后面,一声不吭,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呆滞的像一个傀儡一般。
芯玲忍着酸涩带着妹妹一步一步为芯夫人坟墓四周设下阵法,以免日后有猛兽将此损坏。
一边设阵还一边同芯莉儿说话:“也不知前些时日姐姐交予你的阵法你可曾忘记了,等你哪日清醒了,定要好好考考你。”
她故作轻松地等待着芯莉儿的反应,可她等了良久,芯莉儿依旧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芯玲胸口堵了一口郁气,脑海中紧绷着一根神经。
她时时刻刻的都在警告自己要自持冷静,要保证本心,证明此事跟尘昙无关,也要保护好妹妹。
她不能崩溃。
起码,在证明不是师尊之前,一定要保持理智。
默念了几次清心决,芯玲再睁眼,眼底一片清明果断。
她牵着芯莉儿的手带到一处洞口将人藏了进去,然后温柔的嘱咐芯莉儿:“莉儿在此处等着姐姐好不好?姐姐很快就会回来。”
她此行要尽快为芯莉儿找一个安身之所,莉儿这一身魔气难以掩藏,她没有办法随身带着她。
芯莉儿只乖乖巧巧的看着她,没有动作,没有说话。
就那么乖巧的坐在洞口,如同小时姐妹二人躲避耍其他蛇族欺负的时候一样。
芯玲伸手,抚了抚莉儿那半张没有被毁去的脸。
“等姐姐。”
设下阵法,确保莉儿无法出来之后,芯玲马不停蹄的前往妖族。
她所识之人不多,唯有之前在妖族认识的那头白狼。
她有预感,阎煦会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