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
却被尘昙下一句话就堵住了嗓子。
“一直都会这么疼吗？”
尘昙望着她，眸光清澈：“那阿玲呢？会不会也疼？”
老祖怕疼，可她忍得，却不想让小徒弟也忍得。
芯玲怔怔的看着她，只觉得鼻尖酸涩。
若没有发生那些事该有多好。
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该有多好…
“不疼…”
良久后，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微微垂下眼眸，与尘昙四目相对。
她听着自己的声音腻的滴水，说着违心的话：“下次，便不会这么疼了。”
老祖闻言似是松了一口气。
“那便好。”
她又想问道：“阿玲，你娘和妹妹来了吗？我…”
“没来。”芯玲的眸光骤然变冷，又很快的掩藏下去。
“她们还有自己的事，说着等忙完了便来。”
“哦…”
尘昙把‘我想见见她们’这句话吞了下去。
她总觉得她们之间的相处有些怪异，可有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那…会不会白准备了…”
那个住处，她筹备了好久。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芯玲心口一痛，下意识说道：“怎会？”
迎着尘昙的目光，她懊恼于自己的冲动，低声道：“待明日/你恢复些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她相信尘昙准备的必然都是最好的。
老祖心情好了不少，笑的乖巧：“好。”
或许是她的错觉，小徒弟可能是舟车劳顿的太累了。
想着，老祖忍痛挪动了身体，给芯玲胖了一个位置。
额头再次冒出细汗。
还是好疼。
但是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真气去疗伤了，会变回原形的。
莫名的她不想让阿玲看到她的原形。
“阿玲一起休息，很累了吧。”
芯玲眼眶一红，没有拒绝，默不作声的上了床。
老祖自然而然的抱住自己的小徒弟，窝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
“好想阿玲。”
谁会不想呢？
不知费了多少的力气，芯玲终于卸下了自身的防备，缓缓揽住尘昙的肩膀。
就这一刻。
让她贪心一次。
娘…
让孩儿就这么贪心一次好不好？
我…也好想她。
“阿玲？”
“师尊，休息吧。”
芯玲合上眼睛低哑道：“我好累。”
再说什么，她真的怕自己会忍不住。
恨她，或者…在看到她充满爱意的表情。
无论怎样，都是难捱的折磨。
老祖张了张口，其实她还有话说。
可芯玲的表情和声音都带着难掩的疲惫感，她不舍得。
“好。”尘昙没再打扰她休息，总归小徒弟也回到她的身边，想说什么便明日再说，不急。
“那我们好好休息。”
她伸手，揉了揉芯玲的头顶，目光满是依赖纯粹。
“明日再说。”
“好。”
芯玲将她的手扣住，放在自己的心口，不让她再做这些亲昵的举动。
尘昙，你可知。
越是这般我越忍不住的去恨你。
你的纯粹，你的诚挚，于现在的我在说无非就是要命的毒药。
或者。
我恨的不是你。
而是被你夺去所有注意的我自己。
“她这是又出去了？”
断尘峰顶，艾灵儿抓着一把瓜子嗑的悠闲，话里话外的嘲讽：“也就是你，一点破瓜子便敷衍的明明白白。”
距离上次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芯玲没在离魂宗呆几天便接了任务离开了。
一离开就是十天半月，尘昙便是想同她多说几句话都没有时间。
“阿玲勤奋是好事。”
盯着石桌上的那盘瓜子，老祖难得没有食欲，“我们约定好一同飞升的。”话虽这么说，那失落的表情可掩饰不住。
艾灵儿可太了解尘昙这朵烂花了。
她叹了口气，把瓜子扔了回去，拍了拍身上的瓜子皮，“你都说了是好事了，怎么脸上还是写满了你不开心？”
尘昙抿唇，没说话。
她总觉得阿玲哪里不对劲，可是她就是说不出来那种感觉。
堵在胸口，闷闷的，不舒服。
“小花，你们之间…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艾灵儿将情爱两字看得透彻，“最近都没怎么看你笑过。”因为尘昙的伤还没有好，她时不时的都会来瞧瞧，每次来都只看到尘昙一人。
曾经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粘在尘昙身边的芯玲倒是不见了踪影。
“没有，我们很好的。”
说完这句话，尘昙拧着眉，还是说出了心里话，“就是…我总觉得阿玲最近好像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
艾灵儿沉思了片刻：“会不会是你跟她约定了飞升，她的压力太大了？”
经她这么一点，尘昙恍然。
可能真的是如此。
“阿玲向来都是这般，真受了什么委屈是不会同我说的。”她本就初尝情爱，于两个人的相处向来是随心摸索。
第一次，尘昙觉得自己一点都不聪明。
她好笨。
“狐狸，我是不是…不该跟她定下那个约定。”
“一同飞升，那是好事。”
艾灵儿想起了什么，面露想念，语气变的低落了下来：“你真气停滞多年未曾有过晋升，如今想想倒是好事，想当年寒灵那般努力的削弱自己的真气，最后不还是违背不了天道准则，飞升到了九重天。”
“你想师尊了吗？”尘昙问。“说的什么屁话？”艾灵儿瞪了她一眼，“莫言说日日想夜夜想，就连呼吸的时候都在想她好不好？”
再加上，自从尘昙跟她小徒弟搅合到一起之后，总能看到她们亲亲密密的，她更想了好不好？
“哎。”
她颓然的趴在桌子上，情绪低落的尾巴都显露了出来，耸拉在地上：“想寒灵亲亲，想寒灵抱抱，想和寒灵欢好。”
说着，她还抽嗒了两下鼻子，声音越发的沉闷：“这几百年我都快忘记寒灵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寒灵的腰很好，手指霜雪纯净，柔韧很有力道…”尘昙感同身受的望着她，没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做安慰。
距离上次见到阿玲不过半月，她就已经想的不行。
“如今你也摸到门槛，很快就会飞升找师尊了。”
确实。
所以艾灵儿只悲伤了一会儿。
她如今的修为距离飞升最多还有百年。
修仙之人最不在意的就是时间流逝，闭个关百年可能就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