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我爱你。”
在尘昙方才亲吻她的一刹那,她想通了一些事情。
若相处的日子所剩无几,为何还要互相折磨。
对她好吧。
起码,在那之前,要一直对她好。遵从本心。
“唔!”
尘昙颤抖的抓紧芯玲的肩膀低泣,“阿玲,不要了。”
“上次是我的错,对不起。”
芯玲吻了吻她满是汗渍的额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这次…不会疼了。”
——说谎。
尘昙瞪圆双眼,控诉她:“疼的!”
就好像一个成年人的身躯非要钻小孩子的秘密通道一样。
“呵呵…”盯着一双红肿的眼睛低笑,怎么看怎么都怪异。
此时却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些。
指尖轻轻捻动着尘昙殷红的唇瓣,芯玲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没关系,多几次,就不疼了。”
“真的吗?”老祖半信半疑,小徒弟从小到大都会忽悠人。
“真的。”
芯玲坏笑暗示:“而且…师尊嘴上推拒,身体上倒是喜欢的紧。”
老祖骤然红了脸。
“你…你胡说!”
“有吗?”芯玲忽然将人抱了起来。
老祖瞳孔涣散了一瞬,浑身颤栗。
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放在了桌上。
“弟子可没有胡说。”
芯玲附在她的耳侧低语,“弟子难过,师尊难到不应当像从前一般,好生‘安慰’弟子的吗?”
‘安慰’二字成功让尘昙想起了自己曾经被忽悠过的往事。
“你…你还有脸提起。”
老祖口上这么说,却真的停止了挣扎,念念叨叨的放软了自己的身体。“你也就,仗着我宠你,总是这般肆无忌惮。”
“对啊。”芯玲眼中伤痛更深,泪意闪过,“我就是有持无恐的仗着你宠我。”
所以,我对你不好的时候,你还会觉得我只是在任性。
小徒弟又变回了从前的模样,会笑,会粘人,会撒娇,还会给自己摸尾巴。
除了夜深之时总让她疼,其他的都同之前一般。
老祖终于确定了,是自己给小徒弟的压力太大,她才那般焦躁不安的。
同小徒弟粘粘乎乎了小半月,待小徒弟再次下山,尘昙才想起了自己已经许久未曾见过艾灵儿了。
“狐狸。”
来到禁地,没想艾灵儿正在擦拭一件法器。
那是寒灵始祖的成名武器——双刃破魔刀。
刀身如弯月,如蝉翼的刀刃透着刺骨寒芒。
这把武器曾沾染数十万魔族的鲜血,在飞升前,寒灵始祖将它赠予自己的爱人。
破魔刀出,苍梧大陆都会跟着颤一颤。
尘昙被她这个架势弄的一愣。
“你怎的将它拿了出来?”
毕竟破魔刀不是凡物,艾灵儿只当它是寒灵始祖就给她的念想,从不轻易拿出。
今日突然取出来。
尘昙的心脏猛的跳动好几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把杀魔的刀,它难道还有其他的作用吗?”
艾灵儿的表情似笑非笑,却没有以往玩笑嬉闹的感觉。
尘昙不由得肃下了神色:“…你想出山?”
自师尊飞升后,艾灵儿便封山不出了。
“我想杀个人。”
尘昙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谁?”
艾灵儿狞笑了一声,语气张扬狠厉:“芯玲!”
——
妖族。
断崖边,芯玲一袭黑色的裙子宛如幽暗森林中的精灵,散发出独特的魅力,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形,宛如一朵娇艳的黑玫瑰,绽放着性感与高贵。
负手而立。
她凝望着眼前的深渊,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后背如玉般的晶莹剔透,乌黑长发随风扬起。
阎煦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就算你跳下去也不会死。”
芯玲闻言微微侧头,没有理会她说的话:“事情调查的如何?”
阎煦面露无奈:“老样子,崇宁村距离魔族很近,人魔边界发生大战,除了崇宁村的妖族,其他的妖为了保命早早的便撤离到很远,根本没有所谓的目击者。”
谁能知道,眼前的人即便是入了魔,都没放弃继续调查这件事情所谓的‘真相’。
誓死都要证明了尘昙的‘清白’。
她佩服芯玲的手段,却又不理解她的所作所为。
“你明明知道,尘昙老祖的本源之力无人可以模仿。”
明明芯玲的心中很清楚,偏偏还要找寻自己心中的真相。
“再查。”
“芯玲。”阎煦拧眉,只觉得一切的调查无非都是在浪费时间。
可芯玲偏偏就不认命。
“就算是动用了整个妖族的势力去查探,也不会有你想要的‘真相’!”
芯玲显然不想听她说这些,面色被阴霾笼罩:“助你成妖王,你就这点能耐?”
“这同我的能耐又有何干?”
阎煦气的直跳脚:“一切事实就摆在眼前,是你不愿相信,谁能有办法?”
真搞不懂芯玲的想法,蛇族对于感情向来薄凉。
若她真的舍不下老祖,便不再在意那些所谓的仇恨。
可她偏生的想要报仇,又舍不得杀了老祖,如同傀儡木偶一样把自己悬挂在半空,进不能,退不得。
偏生能操控这一切的不是别人,就是芯玲自己。
她把她自己困住了。
芯玲又如何不知!
她回头,再次凝视着眼前的万丈深渊,不甘,疲惫涌上心头。
如果她是个普通人,从这里一跃而下,是不是就可以将一切抛开。
她闭眼,深吸了口气。
“罢了,不必…再查了。”
声音轻淡,随风飘散。
没有回头路了啊...
芯玲暂且将这件事抛在脑后,问阎煦:“妖王抓到了吗?”
“抓到了。”
阎煦开着玩笑,“包括他身边的那些个走狗,就是不知这么多人,你能不能吃的下。”
初时得知芯玲的身份时,她惊讶的不行。
妖魔混血不说,没想她那么有能耐成为了尘昙老祖的弟子,现如今看来更是跟尘昙老祖之间的关系暧昧不清。
当真是好能耐。
自入魔后也不知从哪里搞到的心法,可吸收他人的内息修炼。
不过几月,芯玲就从小小的元婴者到达了如今的出窍期。
芯玲没有心情回应她的玩乐,命她带着自己来到关押这妖王的牢房。
瞧着眼前这群曾经站在高位置上主张着生死大权的人,芯玲心口嘲讽的不行。
这群人可有想过当初陷害蛇族被灭,今日等待他们的却是如此下场呢?
“是你!”
老妖王见到芯玲第一眼便知道自己绝无活路。
暗自后悔当初蛇族覆灭后他没有斩草除根。
现如今芯玲出现在这里,看来老祖也是默许了的。
她们已经知道之前自己派人暗杀芯玲的事情了。
若不是他们有用,芯玲真的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们。
命令着阎煦出去等待后,芯玲凌空掐住老妖王的喉咙,将人悬在半空。
下一瞬,赤金色的瞳孔顿现,令人胆寒的魔气顷涌而出。
一道道强势的魔气将自己的内息从体内剥离,老妖王酱紫色的脸死死握着自己的脖子,眼眶中的眼珠暴起,艰难的吐出几个字:“魔...”
蛇族,又有如此纯正的魔气。
老妖王总算是彻底知道了芯玲的身份。
可他,再也开不了口了。
阎煦就守在外面,听着牢房内嘈杂的求饶尖叫声摇了摇头。
一时间,她不由得想起初次见到芯玲的那一晚。
美人如玉,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都是温润淡雅,就像是一块光润的璞玉。
如今,璞玉破碎,缺口尽是尖锐的棱角。
魔不想做魔,最后终是成了魔。
所谓天道使然,命运如此。
又有谁能真的抗衡的了。
——
“艾灵儿,你再说一次!”
断尘峰禁地,两人对立。
尘昙面色冰冷,“杀阿玲,为何?”
向来纵容尘昙的艾灵儿在此时此刻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嬉笑。
而是一边抹着刀,一边嘲讽的笑:“早在见到芯玲的第一眼,我便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似这人在哪里见过。”
“她不是你的仇敌,阿玲年纪还小!”
“我自知晓,所以最初我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那你...”
“后来啊,我次次见,次次都有那种感觉。”艾灵儿打断她,站起身,手拎这刀缓缓的走到尘昙的面前:“此女野心难掩,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阴郁,我就不信你感觉不出来。”
“那又如何?”
就算尘昙早就知晓芯玲骨子里的性情,也不能任由艾灵儿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下了定论。
“尘昙,你当真无所察觉吗?”艾灵儿目路怜悯,眉头紧蹙的盯着她。
“察觉什么?”
莫名的要杀阿玲,又莫名的同她说这些。
艾灵儿到底是抽了哪门子的邪风?
见她执迷不悟,艾灵儿忽然挑高了声音质问尘昙:“你同冷心敌对几百年,就未曾察觉芯玲同她之间的相似之处?”
“尘昙,我看你是真真的被情爱迷惑了心智,竟没有察觉出芯玲就是冷心的女儿!”
哄——
话音落下,尘昙宛若雷击。
阿玲,是冷心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