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玲,是冷心的女儿?
怎么可能?
“冷心为魔,阿玲是妖,体内无半分的魔气,阿玲怎么可能同冷心有联系!”
面对艾灵儿的诬陷,尘昙暴怒不以:“艾灵儿,我知你不喜阿玲,但你不能这般污了她的名声!”
若这等莫须有的事情传扬了出去,于阿玲个人,于离魂宗,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让大陆各宗门如何看待离魂宗!
“你我如此争执并不能解决了问题。”艾灵儿知晓自己现在无论怎么说都没有办法说清楚自己的怀疑。
她并没有是实实在在的证据能证明。
尘昙没有察觉也是对的。
因为芯玲从来没有用过那样带有杀意的眼神去看过尘昙。
但是艾灵儿不同。
芯玲把她当成了假想敌,那几次隐隐露出的嫉妒和杀意都不是假的。
那样寒冷刺骨的目光,和她曾见过冷心的眼神一模一样。
“破魔刀引了数十万魔族的鲜血,只需芯玲回来,一试便知。”
“不准。”尘昙想都不想的拒绝。
艾灵儿不敢置信的瞪她:“尘昙!”
“若是芯玲真的跟魔族有所牵连,她自小便潜伏在你的身边,现如今又骗你身子又骗你心,你怎能确信这不是魔族的阴谋?”
尘昙反驳:“不会有阴谋,阿玲也不会骗我。”
自小便养在身边的人,尘昙再迟钝也能感觉的出来芯玲对自己是真是假。
“她是不是,破魔刀自可认出,你又何必阻拦,魔族之人诡计多端,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尘昙,你修行千年,怎能这般执迷不悟!”
“非我执迷!你说的本就是荒谬之言!”
“你!”
艾灵儿气极,跟眼前这个执拗的烂花怎么讲都讲不通。
她已经彻彻底底的被芯玲给蛊惑了。两个人就这样对峙了良久,艾灵儿才尝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耐着心好好的同尘昙说。
“尘昙,你听我说。”
“幼年未曾化形之时,我曾见过冷心一面。”
“那时的冷心还不是魔尊,也未曾带着面纱,我见过她入魔之时的眼睛,那双眼同现在的芯玲一模一样。”
“还有这次,芯玲出去一趟回来后突然性情大变,还有她突然就跨越的一个大境界,你我都是修行之人,又怎会不清楚就算遇到了天大的机遇,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机遇尽数吸收。”
“这时间来来回回不过就经历了一个月,尘昙!”
“若换作你在芯玲那个年龄,你能做到这一点吗?”
不能。
尘昙咬着牙关,依旧倔强的盯着艾灵儿。
可那又如何,阿玲本就有着天道赐予的天资。
许是天赋异禀也不无可能。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芯玲遭受到重创,甚至被迫变回原形,明明在她没有出现的时候,你的一切都是好的,怎得自打收了她之后,你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若说不是魔族的阴谋,我断然不信!”
“尘昙,今日你若是阻止我必然是阻止不得的,于公,你是寒灵的唯一弟子,是离魂宗的支柱,若你倒了,日后飞升我应如何对寒灵交代!”
说到这,她哽了喉咙:“于私,你我相识几百年,没有血缘却宛若血亲,我怎能看得你被人愚弄,被人算计的团团转。”
“我只试一试芯玲,若破魔刀对她没有反应就当是我有眼无珠猜错了,你想怎么怪我都行,若是破魔刀有反应,就代表了芯玲她就是在欺骗你!”
艾灵儿苦口婆心,试图让尘昙松了口。
但尘昙只是淡淡的望着她,没有答应。
“尘昙...”
“是魔又如何?”
艾灵儿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尘昙再次叙述:“抛开其他不说,阿玲就算真的跟冷心有什么关系,又能如何?”
“你...”
“你明明也是同她一样的不是吗?那时你被师尊带回,一身魔气滔天,最后师尊废去你的魔根重塑经脉。”
“记得那时,我也是想将你杀了的,可被师尊阻挡了。”
此时的艾灵儿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怔怔的盯着眼前的人。
过了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你认为...芯玲跟我的状况是一样的?”
“难道不同吗?”
尘昙的目光落在艾灵儿手中的破魔刀上,回想着初次见到艾灵儿的那天。
那也是第一次,她见到杀魔不眨眼的师尊徇私枉法。
将一个妖魔混血,藏于断尘峰顶。
又眼睁睁的看着师尊的目光尽数被妖魔混血的艾灵儿吸引。
后来,师尊寻尽了办法,将艾灵儿一身魔骨退进,让她可正常修炼。
“你们都是对魔族抱有仇恨的,难道不是吗?蛇族被魔族覆灭,阿玲在战场上征战的模样你没有看过,手起刀落,无一不带着仇恨。”
“光凭这般,就代表着阿玲并不是魔族那边的人。”
“你知道那个滋味的,狐狸。”
她知道。
可 她与芯玲本质上就是不同的!
“你今日就算是说出花来,我也不会放过她。”
“我说了,不准。”尘昙不顾自己体内的伤,直接运行起了自己的本源之力,伸手挡在艾灵儿的面前:“谁都不能伤她!”
这般,亦如当年寒灵始祖挡在试图绞杀艾灵儿的尘昙面前说下的话。
那也是寒灵始祖第一次对自己的爱徒冷下了脸。
“尘昙!”艾灵儿低吼出声,“你还动用真气,是不要命了吗?”
“艾灵儿。”尘昙像是失去了耐性,给了最后的警告:“若你伤她,我会翻脸。”
她的目光真挚,艾灵儿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你竟然为了她...”
“这是师尊教会的道理。”尘昙打断她,“那时我不懂,可现在我懂了。”
“若阿玲是魔,她也从来都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
“我会效仿当年的师尊,洗去魔根重塑静脉,我可以等她。”
“你,不可以伤她!”
“滚。”艾灵儿将破魔刀收回,背对着身子不再看她,“既然你这般执迷不悟,到时就算你被芯玲给害死了,也别指望我会管你!”
尘昙心绪波动,却不知应该再说什么。
几百年间,她们还是第一次这般闹红了脸。
罢了,今日她们的情绪都不好,等到狐狸冷静下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等尘昙出了禁地后,几百年未曾关闭的千斤顶骤然落下,将尘昙隔绝在外。
要知道,这几百年间艾灵儿从未想过动用千斤顶,就是怕尘昙遇到问题找她不方便。
现如今,她真真是被尘昙的执拗给气到了。
在千斤顶落下的那一瞬间,尘昙淡然的表情总算出现了裂痕。
将口中的腥甜默默吞下,她撑着墙,脚步踉跄的往前走。
从方才,她便一直忍着。
忍着不让自己慌乱,忍着不让艾灵儿发现自己的不对。
若说无所察觉,其实在相处间到处都是线索。
比如阿玲对魔的敏感,比如上次在月下阿玲询问若是她入魔自己应当如何...
初时她并没想那么多,只将当初师尊为艾灵儿洗去魔性的办法说了出来。
现如今一想,阿玲的那些句话,又何尝不是一种试探?
阿玲...是怕自己杀了她,这些时日才这般焦虑的吗?
她不敢告诉自己,所以...才那样的。
若真是这般,从小到大阿玲都知道自己的身世,与自己相处的每一日,是不是都饱受着煎熬?
待她回来,要戳破这件事吗?
不...不能。
这件事情还没有得到确定,没有确定之前不能下定论。
现下,就等着阿玲回来。
阿玲回来...
这件事若是真的,她再想办法也不迟。
没错。
总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