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办法的。
七日后芯玲归来,见到尘昙时被她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师尊,你怎么了?”
她迎上前扶住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探尘昙的经脉,却被尘昙反扣住,“修炼,岔了气。”
尘昙轻笑着,捏着芯玲的手却不自觉地颤抖了两下。
芯玲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反而直接打横将尘昙抱了起来,一边轻声训斥一边带着她走向洞府:“你的伤还需调养,怎可这般急着修炼。”
捻了捻自己微凉的指尖,尘昙垂下眼眸,声音委屈:“阿玲不在,不修炼很无聊。”
“师尊这是委屈了?”
芯玲轻柔的将她放在床榻上,含笑蹲在她的眼前,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样东西,“可不能委屈了,瞧瞧,我给你带回了什么?”
尘昙眼睛一亮,亦如从前一般:“糖葫芦!”
她愉悦的将糖葫芦接过吃了起来。
芯玲捏着她的手,瞧着她贪吃的模样,只想将时间停止在这一刻。
半晌后,一串糖葫芦下肚,芯玲刚想取出第二串来,就见尘昙已经将手擦干净了。
她微微诧异:“不想吃第二串了吗?”
按照寻常,尘昙不算计着将所有糖葫芦吃空是不可能罢休的。
今日怎的这般自觉?
“不吃了。”尘昙伸手将芯玲拽起来,然后抱住她的腰身,享受似的蹭了蹭:“想吃阿玲。”
嘶——
芯玲倒吸了一口气。
这样的尘昙谁能受的了?
她顿时将心中的怪异抛之脑后,附身便将尘昙压住。
“怎得忽然这般热情了?”唇瓣研磨间,芯玲低哑着声音问道。
尘昙的手轻轻抚上芯玲的后脑,墨灰色的瞳眸在芯玲看不到的地方变浅了一瞬,又恢复成原样。
“想阿玲了,想的不行。”
芯玲逗她:“不怕疼了?”
她本想着尘昙怎么着都会又一丝的抗拒。
可这次,她没有。
甚至她连话都没有说一句便抱着自己的脖子主动献吻。
“不怕疼,要阿玲。”
...
身边的人已经睡着了。
尘昙撑着自己酸痛的身体坐起身。
瞧着身边人的睡眼,她失神的在其精致绝美的五官的细细描绘。
若放在平常,芯玲断然不会睡着。
今日,是尘昙用了些手段,让她暂时入了梦魇。
就算知道身边的人不会醒,尘昙还是轻手轻脚的下了地。
她赤着脚走至昙花丛的正中央盘膝而坐。
迎着月光,她双手结着法决,掌心一朵昙花顿现。
这是她的神魂。
尘昙没有犹豫,直接将最接近花蕊的那片花瓣扯下。
“呃!”
本就似雪白的脸色几近变得透明,一道刺目的血痕从她的嘴角缓缓流出。
摘下花瓣后,尘昙并没有停,反而运行本源之力将这花瓣炼化。
最后,柔软的花瓣变的如玉般坚硬,被尘昙制成吊坠捏在手心。
取出一枚稳定神魂的丹药吃下后,尘昙坐在原地,目光温和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琉璃花瓣吊坠。
这样,阿玲就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了。
从阿玲刚才回来,她便试探了两次。
捏着手腕的命脉,并没有什么发现,可阿玲怕是忘了,头...也是命脉啊。
虽然阿玲用来藏匿魔气的法子还算有用,但...多一层防范也总是好的。
有了自己的气息,除了师尊在世,这大陆之中就在无人能感觉到阿玲的默契了。
这吊坠便先让阿玲带着,这个期间她好生钻研师尊留下的藏书,尽快找到洗去魔气的法子。
夜长梦多,为了不让其他人抓到阿玲的话柄还是早些解决的好。
等阿玲洗去了魔气,想必狐狸...就不会再说什么了吧。抹去嘴角的血迹,尘昙回了洞府,将吊坠戴在芯玲的脖子上。
温润皎洁的白光一闪而过,幻成一层防护罩包裹住芯玲的身体。
这样就好了呀。
尘昙心满意足的勾起唇瓣,摸着她的头发。
她也可放心了。
因着少了艾灵儿的治疗,尘昙的内伤恢复的很慢,再加上前些日子又将自己的神魂凝聚送给芯玲,每日她只能已丹药温吞的调养自己的身体。
这种时候,她倒是清醒阿玲不在自己的身边了。
不然的话阿玲还有多着急呀。
——
“你确定要进入这里?”
冷心带着芯玲来到魔族最深处的火山口。
此处是魔族炼狱,历代魔族能活着从这里走出来的都是佼佼者。
“想要用最快的速度同尘昙抗衡,总要走一些捷径。”
芯玲说话时,表情淡然无波。
提起尘昙时,更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
冷心细细打量她半晌,笑道:“你的捷径走的够多了,若再不静音稳定,魔气会影响了你的心境,到时你不光会性情大变,魔气给你造成的影响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破个皮那么简单。”
“那又如何呢?”芯玲眼底满是阴鸷:“能报了仇,我又何必在乎那么多。”
目送着芯玲进入炼狱后,冷心云淡风轻的呢喃道:“你怕是不知,如今你已被魔气影响至深了。”
当初给芯玲的那本心法自然是魔族至高心法,非常人可修习。
但,它还有一个让人敬而远之的原因。
这本心法修炼到最后,随着芯玲的修为越高,她体内的魔气就会带给她越来越多的阴暗,直至这些暴虐阴暗将芯玲的理智彻底吞噬,她就会变成一个只知道杀人的野兽。
冷心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效果。
芯玲虽然优秀,却是一个养不熟的。
别以为芯玲假意归顺背地里却在暗自调查的事情她不知道。
等她借了芯玲的手将尘昙抓住,到时她自会送这师徒二人地下相聚。
“主人,该喝药了。”
青阑的声音打断了冷心阴暗的想法,就像是黑暗中骤然透进的一点光芒。
冷心转身,刚浮现的笑容因着青阑屁股底下坐着的东西尽数收敛。
“你坐这个东西坐上瘾了是不是?”
之前都暗自的警告了青阑一次,怎的她是装作没有听懂自己的话是吗?
近来的相处让青阑不在恐惧于女人的恼怒,她推车向前,双手端着盛药的玉碗递到女人眼前。
“主人,喝药。”
直至冷心拧着眉头把药喝完,她才笑意盈盈的握住女人的手,“青阑这般做是想让公主殿下放下警惕心。”
冷心闻言笑了:“你倒是了解她。”
青阑向来聪明,芯玲的那点野心,她又怎么看不出来。
“公主殿下像极了主人,青阑不是了解小殿下,是了解您。”
说着,她对着冷心挑了挑眉,神态略显调皮:“若哪日当真出现了什么紧急的状况,青阑这般,倒是可以出其不意的做些什么。”
还真的是。
冷心现如今看青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她很合自己的心意。
转而捏了捏青阑的手指,戏谑道:“得了青阑如此的贤内助,本尊是不是应当庆幸是本尊的好福气?”
‘贤内助’三个字虽是形容有夫之妇的,青阑听了却没有任何感觉自己被侮辱的意味,只觉得心情舒爽。
冷心在她面前,越来越随意了。
她真的很喜欢这样的相处。
“能遇主人,才是青阑的福气。”
冷心眼底笑意更盛,后有想到了什么,心绪变的复杂。
她亲自替青阑推着轮椅,只当散步:“青阑当真没有后悔过留在本尊的身边?”
明明这个人的能力,不仅是如此。
在自己身边,宛如珍珠蒙了尘。
她真的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