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魔族忽然发生了千年间从未有过的地动。
尚在魔宫享受的冷心猛地睁开眼。
青阑面色严谨的看向窗外,有一道玄金色的光芒直冲云霄,瞬时天空乌云密布。
“本尊这个女儿,当真是天纵奇才。”
此时此刻,就连冷心都不由得感叹出声。
甚至开始可惜起来。
若芯玲不是蛇族之人,自幼便在自己身边教养。
她必然会是自己最为满意的继承人。
“只可惜...”她感叹了一声,眸光幽暗的将青阑送于她嘴边的一颗葡萄含入口,碾碎果肉,缓缓的咽下,“她越是爬的更高,过不久,便会摔的更惨。”
若她估算的不错,现如今芯玲的心境已经被魔气侵蚀。
“待您喝完最后一副药,咱们的计划...便可进行了。”
青阑眉眼带笑,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能不急吗?
计划成功后,得了尘昙的精血。
她同冷心便可成亲。
“这般开心?”冷心抬起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不过莫要说你,就连本尊都有些急不可耐了。”
她微微一用力,使得青阑落入她的怀中,“看来,咱们也可以开始着手筹备大婚一事了。”
“青阑喜欢什么颜色的嫁衣?本尊亲手为青阑炼制可好?”
“自是正红。”
早年间,青阑游离人间时曾见过民间的大婚。
那耀目的正红色已经刻在了她的心头,变成了她的夙愿。
正红为妻,成亲后,她便是冷心的妻。
“好,本尊应了。”
“多谢主人。”
——
从炼狱中出来的芯玲并没有做任何的停滞,转而便去了槐树林。
唐奕早就知道她会回来,便带着芯莉儿在院中等候。
待芯玲落地,唐奕瞧着芯莉儿如同花蝴蝶一样朝着芯玲扑了过去,慢悠悠的对着芯玲行礼:“公主殿下。”
“嗯。”
芯玲嘴角噙着不明的笑意,未曾收敛的赤金色瞳眸透着微微的邪气,却在见到芯莉儿之时尽数收敛,只剩下宠溺。
“莉儿想不想姐姐?”
“想了!”
“真乖。”亲了亲妹妹的额头,芯玲便从储物戒中拿出几件好看的法器给芯莉儿当玩具玩。
唐奕在一旁倒是羡慕的不行。
“尘昙老祖倒是舍得,这储物戒中怕是有不少的奇珍。”
提起尘昙,芯玲的眸底瞬间变得幽暗,她舔了舔唇瓣,勾起暧昧的笑意:“她为我,倒是能舍下所有。”
就连在那种时候疼的脸色发白,她都会挺起腰身来配合自己。
只为了让自己感觉到舒坦。
还真是...可爱的不行。
轻佻邪肆的语气落入唐奕的耳中,她终是注意到了芯玲的一样。
唐奕拧着眉,惊疑的看着她:“公主殿下?”
“嗯?”
“你可有听我的劝告,将魔尊给你的那本心法丢弃?”
上次芯玲拿了那本心法来让他检验,魔尊以为自己不会将实情告知芯玲,殊不知她的计划落空,唐奕从最初就没有打算隐瞒着。
本以为芯玲会斟酌着修行,甚至会将那本心法丢弃。
可如今一看她这副模样,根本就是被魔气吞噬了心境,性情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为何要丢弃?”芯玲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问题,“这本心法能让我快速的站稳脚跟,我为何要丢弃呢?”
唐奕凛冽着一张脸,严肃的警告她:“你若再修炼下去,会彻底疯魔的!”
“你觉得现在的我还不算疯魔吗?唐奕,我现在,不是魔吗?”
“你会死!”
“那也是要在尘昙死了之后。”
为母亲报了仇,这条命还在不在,又有何干系?
唐奕:???
让尘昙死这句话说的这么轻而易举,芯玲是忘了她之前曾有多痛苦吗?
谁都不知道芯玲在想什么,或许就连芯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真正想法。
她似笑非笑的仰头眺望着东方。
那是离魂宗的方向。
“唐奕,冷心的最后一副药是在半月之后吧?”
唐奕眉头一跳。
“你是准备现在动手?”
“怎么?你害怕了?”芯玲歪着头眸光微深的看向他,带着说不出的慵懒。
“怎么可能!”
唐奕面带恨意,“我等的便是这一天。”
冷心害他爱人至今沉睡不醒,他等的就是这么一天。
曾经他不敢轻举妄动是因为他没有把握在对冷心动手后自己还有没有活命的可能,不是他怕死,他怕的是在他死后,自己沉睡的爱人会怎么办。
现如今好了。
出现了芯玲。
眼前的少女继承了她母亲的血脉,继承了她母亲的狠绝。
修为更是自虐式的节节高升。
他有预感,这次的复仇计划一定会成功的。
“那一切就交给你了。”
芯玲满意的笑道:“我也该回去,最后陪伴着尘昙几日了。”
等人走后,唐奕面色复杂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魔气影响心境。
但真的能让人忘记爱一个人的感觉吗?
芯玲所表现出来的,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
“呜。”
老祖在修行中被一阵疼痛唤醒,张口便是呜咽。
“阿玲...”
她下意识的抱住胸前的手臂,靠在对方的胸膛上,“疼。”
肩膀被人狠狠的咬了一口,尘昙的痛呼惹得身后作乱之人阵阵低笑。
“师尊不喜吗?”
“可...”
“师尊若是不喜,我便退出可好?”
“不要...”老祖委屈的抱紧人,她想阿玲了。
眼前的人背对着自己,芯玲的表情动作更为肆意。
她强迫似的捏住了尘昙的下巴,让她的头往后仰,继续逼问着她:“那你喜不喜欢?嗯?”
尘昙低泣着呜咽:“喜..”
“师尊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女人恶劣的让她再说一次,尘昙的意识朦胧只能任由着讨女人的开心。
“喜欢...阿玲,等一下,好不好?”
老祖的脸色发白,她是真的不舒服了。
“不好!”
死死的扣住尘昙的腰身,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芯玲看向她的目光满是恨意,就连说话的语气都跟着发了狠。
“记住今天的感觉好不好师尊?就记住今天我让你疼的感觉,将它记在骨子里,刻在灵魂中,至死都不准忘,好不好?”
她的声音带着疯狂,掐着尘昙的力道越发的狠厉。
尘昙反抗的力气越发的微弱,只能堪堪的抓住芯玲的手臂才不让自己摔下去。
“好...”她失神的呢喃,“阿玲说什么都好...”
她会记住的。
如芯玲所说,记在骨子里,刻在灵魂中。
不会忘的,至死都不会忘的。
...
“抱歉,师尊...”事后,芯玲细心的为尘昙做了清理,又将人放在床上取出小食来哄她,“我太想你了,所以动作急躁了些,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眉眼温和,尘昙却莫名的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快意。
接过眼前的糖葫芦,尘昙微微垂眸,“不生气。”
她真的不生气。
小徒弟的脾气这般暴躁易怒都是因为体内魔气的原因。
这几日她已经找寻到办法了。
只等着将需要的法器聚齐,就可以帮芯玲洗去魔气。
她们就会变成原来的样子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捏着竹签的手指骤然用力,指尖隐隐泛白。
她就是有些不开心。
至于为何,她说不出。
就在心头环绕着,憋得慌。
曾经还有狐狸在能为她做解答,可如今狐狸在同她生气,放下了千斤顶,不再搭理她了。
“阿玲,我是不是在什么时候惹你不开心了?”
没忍住,老祖还是把话问了出来。
芯冷一愣,嘴角的笑意缓缓落下:“你为何这么说?”
“不要生气好不好?”尘昙并没有解释,而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浓密的羽睫微微颤抖,“很快都会结束了。”
芯玲歪头蹭了蹭她的掌心,享受似的闭上了眼睛:“嗯,很快...都会结束的。”
她不知尘昙话中的意思是什么。
但是这句话说的没有错。
她们之间的仇恨,很快就会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