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信,本君只好催动血蛭,大家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
芯玲心头一突,面色狰狞了一瞬。
随即嗤笑出声:“尘昙本就是我的仇人,你们同归于尽,倒是无需让我亲自动手了。”
该死的。
抱着冷心的身形忽然晃了晃,面纱下,青竹的脸色又白上了几分。
芯玲的心境被魔气影响的太深,一时之间她还真不好拿捏她对尘昙如今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心思。
既然这样,她就只能赌了。
赌芯玲就算恨尘昙,也舍不得她死!
这么想着,青竹不做二话,就要催动冷心体内的母蛊。
见她一不做二不休。
芯玲骤然捏紧拳头,狰狞这表情:“住手。”
她知道对方在同自己赌,可是她...不敢赌。
青竹瞬时松了口气。
她骗了芯玲。
那母蛊只有冷心能够催动,如今冷心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又怎能催动的了。
还好...
还好赌赢了。
“你的意思是...”
“带着她,滚。”
芯玲一双眼猩红阴狠:“日后不要让本尊在大陆之上见到你们。”
青竹闭眼默念心决,带着冷心消失在芯玲的面前。
冷心陨落,魔族群龙无首。
不管芯玲是不是冷心的女儿,只要她够强。
便可自立为尊。
...
青竹顶着最后的一点力气带着冷心逃回了虚竹谷,没等落地,便吐了血,重重的摔落在地。
“主人...”
不顾身上沾染的灰土,青竹连滚带爬的将冷心抱进怀里。
瞧着她满身的伤和血污颤抖着身体想触碰她却又不敢。
冷心没什么表情,只眼珠动了动。
对了,她现在不能说话。
青竹深吸了一口气,“来人。”
竹林中钻出了几个青竹妖,恭敬的跪在她们的面前。
“将青盈唤到本仙子那处。”
“是。”
...
幽静的竹林深处,竹屋内。
“这人是...魔尊?”青盈瞪圆了自己大大的双眼,“仙子,这...”
“少说话多做事。”
青竹现在一点说话的心情都没有,满脑子都是女人的伤。
“她经脉寸断,体内一丁点的魔气都没有,已经无力回天了呀,仙子。”
青盈不知自家仙子同魔尊的关系,所以说的特别痛快。
谁知话音一落,她就见自家仙君满目狰狞的瞪着自己,吓的她的叶子都快掉了。
“其...其实还有一法子。”
“就是..像您上次一样。”
上次?
以内丹来帮冷心作为调养吗?
“不过这人受的伤很重,还望仙子三思。”
青盈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是心虚,她不想承认自己是被自家向来温润的仙子吓到了。
有救就好。
青竹的脸色瞬间缓和了不少。
青盈劝慰的话她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你退下吧。”
青盈:?
“仙子?您不会真的想同这个魔尊分享自己的内丹吧?”
青竹淡淡的凝视她。
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是青盈却看出来她的决定,当即跪地大哭。
“仙子您可千万不要这样啊!族中长辈早就对您这几百年来不守虚竹谷而不满了,您再用青盈告诉您的办法去救魔尊,青盈会被长辈们打死的!”
然后晒成干竹,烧火用!
呜呜呜呜呜。
“现在虚竹谷的谷主是本仙子。”
就这么一句话把青盈打入了绝境,她只能退步求其次,“若仙子执意如此,青盈可否留在仙子住处照料...”
出去肯定会被打死的。
青竹也算是良心发现,点头应了,随即挥手让她退下。
等她逼出自己的内丹时,刚想为冷心疗伤,便对上了那双眼。
愤怒,抗拒,还有那抹足以让自己落泪的心痛。
青阑,你敢!
她在警告自己。
几百年的相处,就算女人不言,通过眼神她也知晓女人在说什么。
青竹抿唇淡笑,抬手替她擦去唇瓣的血污,又将她紧锁的眉头抚平。
“主人,会好的。”
——
“你说什么?冷心死了?新任魔尊上位?”
离魂宗主峰,莫承还以为自己是得了耳鸣,反复对着探查的弟子确认了好几次。
“是,听闻...是冷心遗落在外的小女儿。”
“冷心何时又冒出一个女儿?”莫承只觉得头疼,“弑母上位,手段...看来比冷心还要狠绝。”
“新魔尊不知其秉性如何,咱们还是要多家防范。”宣阳肃着脸说。
“待本宗主先禀明了老祖再说吧。”
断尘峰。
对于冷心的死,尘昙的表情倒是没有任何的波动。
直至莫承说到新上任的魔尊,是冷心的小女儿后,她手中摆弄的竹签骤然变成两半。
“冷心的小女儿?”她喃喃的问:“是养在身边的吗?”
“不是,听闻是后寻回来的,其手段相比于冷心...更为残忍,魔族所有不顺从她的魔都被下了油锅。”
尘昙的手抖了抖。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让莫承退下的。
人走后,她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掌心。
那处破了一个口子,朱红的血顺着竹签流到桌子上。
这竹签是吃完糖葫芦留下来的。
阿冷说过,糖葫芦吃完她就回来了。
可她没有...
那个新任魔尊会是阿冷吗?
她闭上眼,感受着自己那一瓣神魂的方位。
可她什么都探查不到。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的神识挡住,不允许她再往前试探一分一毫。
虚竹谷。
冷心的颈骨堪堪接上,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嘲讽。
“虚竹谷谷主几百年间不惧荣辱在本尊身边当个奴,本尊当真是受宠若惊。”
她虽然早就察觉到了青阑的身份有所异样,但她没想到青阑会是虚竹谷的人。
还是掌权者!
这让她很不舒服。但若说具体为何不舒服,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青竹抿唇,小声解释:“我…我绝没有其他的企图。”
她怕冷心误会自己接近她有什么阴谋。
最初接近冷心,她是想着报恩的。
可这恩报着报着她就不想走了,爱上这个女人是在意料之外。
冷心深深的凝视了她一眼,沉着声音:“过来。”青竹向来对这个女人言听计从,即便如今换了身份,那刻在骨子中的服从还是在的。
小心的走到女人身边,下一瞬,下巴就被抬了起来。
“本尊应叫你什么?谷主?还是青竹仙子?”
这话落入耳中,怎么听怎么刺耳。
太陌生了,青竹不喜欢。
“青阑。”她依恋的用下巴蹭了蹭冷心的指尖,柔软道:“在你这里,青阑永远都是青阑,从来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