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天便到了除夕。
芯玲不知怎的，突然解了对尘昙的束缚。
“阿玲？”
尘昙不知芯玲所为到底是何意，今早她莫名的给自己换了新的衣裙，又解了阵法。
“快到除夕了。”芯玲说道。
尘昙点头：“阿玲答应了我要一起过年。”
她一直都记得这件事。
见她目光晶亮，芯玲失笑，牵起她的手，眉眼如夜般深邃迷人，“带你去民间。”
“民间？！”尘昙惊讶，“可以去吗？”
她以为以如今自己的身份，有生之年不会再出了这魔界。
芯玲没回答，只返问了一句：“你会跑吗？”
“不会。”她连思考都没有思考。
芯玲嘴角弯起的弧度微微落下，随即又弯起，“所以，带你去逛市集。”
尘昙又问：“只我们吗？”
“莉儿唐奕跟着。”
莉儿也跟着？
尘昙有些失落又有些高兴，随后又想到了小姑娘对自己的仇恨。
“不若，你带着莉儿去吧。”
小姑娘应该不会想看到自己的。
瞧她眉眼失落，芯玲便知晓她想到了什么，眸光也跟着暗了暗，“没事，咱们一起。”
在此之前，她已经跟莉儿聊过了，她相信她的妹妹会有分寸的。
她选择的地方便是之前同尘昙定情的那座城。
她想...想在将尘昙送走之前，再跟这人去一次。
“我们去故地重游，到时...再给你买面具好不好？”
“好。”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尘昙与她对视眼中映着芯玲的影子。
只这个人在身边，去哪里都可以。
——
四人在临近人族的树林中回合。
唐奕和莉儿都以换了便装，在那里等着了。
看到了尘昙，唐奕率先打了招呼。
“看来我们陛下的眼光不错，就算是黑色，也很适合你。”
没错，此次出来穿着的衣裙是尘昙从未接触过的黑色，性感魅惑的耳垂上也带着从前没带过的湛蓝色昙花耳钉。
黑发轻舞，眼神明亮，穿着黑色长裙，更显得身材修长，她的面容绝尘，宛若童话中的公主，绝美又令人敬仰，裙子上的蕾丝装饰闪烁着光华，衬托出她的娇媚与纯真。
远远看去，不知是谁家的美姐姐。
“谢谢。”尘昙今天的精神不错，唇瓣透着淡淡的玫色。
随后，她看向对着芯玲打完招呼后便不再说话的芯莉儿，眼中闪过失落。
“走吧走吧。”
唐奕跳出打破着静默的气氛，“本座已经有些年头没有去过民间了，陛下，听闻民间又出了不少的好酒，到时陛下可要陪本座喝上几杯，当然，还有老祖。”
尘昙被点名，刚要回应就被人揽住肩膀。
“她不能喝。”
说着，芯玲轻笑着低头，正巧对上尘昙愕然的双眼，“毕竟，酒是有毒的。”
——阿玲少喝，此就有毒。
她骤然想起曾在妖族第一次饮酒之时对芯玲说的话。
最后发现了不是酒有毒，是每次醉酒...某只无赖的蛇都会爬上她的床，然后咬她的嘴巴。
害的她到最后丢了好大的脸。
尘昙恼怒的动手掐人，眉眼间却带着怀念。
“酒还有有毒的？”唐奕显然没有理解了她们的话。
芯玲作势要说：“师尊初次饮酒...”
“不可以说。”尘昙捂住她的嘴，“明明是你的错。”
“好好好。”
毫不顾忌的在她的掌心轻吻了一口，芯玲笑的宠溺。
显然，逝去的回忆让她们的心底变得柔软。
让她们隔绝已久的心，渐渐回温。
就这样吧，短暂的忘却悲苦。
让我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
到了民间，尘昙许久没来，再次打开了某种开关，拉着芯玲买买买。
芯莉儿虽然性情有了变化，但她是初次来民间，难免的存有好奇之心，干脆就抓着唐奕跟她们兵分两路。
半个时辰后，尘昙和芯莉儿被安置在了饭馆。
唐奕和芯玲不知道出去做什么了。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声音在寂静的包间中格外的清晰。
芯莉儿坐在距离尘昙最远的位置。
尘昙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犹豫了半晌，缓步走到她的身边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她。
芯莉儿微微一顿，没接。
“不用想着讨好我，姐姐不让我现在杀你，我便不会杀。”
她倔强的侧开头，抗拒着尘昙的接近。
本以为尘昙会退却，没想她又将糖葫芦往前举了举。
“我知道。”
她的声音清冷如玉，像是雪山被淋了水一般清澈透明。
芯 莉儿不由得侧头看她，只见她眉眼带笑，并没有她说理解的讨好。
“糖葫芦很好吃，给你吃。”
这是出了芯玲之外，尘昙第一次主动给人让食。
在缓过神的时候，芯莉儿发现自己已经接了过来。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一个心情，芯莉儿看着手中的糖葫芦，低声道：“你不是...不想让我吃。”
“是我小心眼。”
尘昙认错认的果断，“你是阿玲的妹妹，不是别人，我不该嫉妒你。”
“吃吧。”
芯莉儿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口感，诡异的融合在一起，很好吃。
怪不得，眼前的人会那么喜欢。
忽然的，尘昙开了口：“莉儿，我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
芯莉儿警惕的看着她。
尘昙恍若没有看到一般，连表情都没有变。
芯莉儿本以为她想要借机逃跑，没想下一句话，却让她惊的瞪圆了眼。
她听到尘昙说：“莉儿，帮我好好照顾阿玲好不好？”
照顾姐姐？
芯莉儿捏紧了竹签，喉咙有些发紧：“我的姐姐我自会照顾，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尘昙轻笑了一声。
“我知说这话多余，但就想着同你说了。”
也只有你，最有资格照顾阿玲了。
她并没有给芯莉儿解释，奈何芯莉儿听了她的话之后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你到底什么意思？”
“照顾好阿玲。”尘昙定睛看她，一字一顿，“带上我的那一份，照顾好她。”
芯莉儿骤然瞳孔紧缩，唐奕曾对她说过的话在脑海中回响。
——她是不会亏欠了你们姐妹的，小公主，尘昙她…很爱你姐姐，她绝对会将欠你们的都还给你们。
她张了张口，想问，却什么都问不出来。
“我与阿玲不可能了。”
尘昙满目轻松的看着芯莉儿，同她坦言自己的目的，并没有隐瞒。
“你…”
“我很喜欢你。”尘昙自顾自的说，“阿玲曾同我提过很多次，妹妹有多乖巧，多可爱。”
“她说，她总有一日让你自由自在的活着。”
“那时我很期待同你和芯夫人见面的。”
说着，她笑了，有些自嘲的呢喃：“我为你们准备好了住所，没想命运使然，在我精心准备之前你同芯夫人竟都是遭遇了我的祸手。”
芯莉儿想起了那时天来的一掌，无法逃脱的窒息感再次涌上心头。
她的瞳孔隐隐映出猩红。
那日娘亲为了救她，就那么挡在她的面前，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滔天的力量吞噬。
娘亲死了，她没有。
她魔气暴动，被毁了容，变成了一个疯子。
都是眼前人造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