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内
仙缘额间道钿骤亮,九九散魂葫芦自袖中飞出。葫芦口喷出血色雾气,竟在星海中硬生生撕开一道裂隙。白子借势化形,变成十二尊青铜巨鼎镇守八方。
"破军!"
随着清喝,鼎身铭文次第亮起。这是她从镇元子处偷学的"地书"残篇,此刻与棋道融合,竟隐隐抗衡星辰伟力。湮灭终于露出讶色,黑袍无风自动,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血色星图。
棋局进入收官阶段,每落一子都似移山填海。仙缘鬓角已被冷汗浸透,湮灭的棋路越来越像某种古老预言——黑子组成的图案,分明是她昨夜在鲲鹏族古籍看到的"大劫星象图"!
"你究竟......"
"嘘。"湮灭忽然按住她执棋的手。女子指尖冷如玄冰,眼底却燃着奇异金焰:"不可说。"
最后一子落下时,海面掀起万丈狂涛。
黑子连成环状星轨,白棋困在中央宛如祭品。仙缘怔怔望着棋枰,龙符咒在血脉中发出悲鸣——这是必死之局,就像当年红云老祖陨落时的天象。
幻境结束
"我输了。"她松开攥得发白的指节,忽然轻笑:"但姬道友棋路中藏着个破绽。"
湮灭正在收子的手微微一顿。
"若将白子视作劫灰..."仙缘突然挥袖搅乱棋局,"这满盘星轨,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湮灭瞳孔骤缩。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仙缘起身走向雨幕,九九散魂葫芦在腰间晃出清脆声响。她最后回眸时,湮灭正盯着凌乱的棋盘,锁骨星图亮如泣血。
"明日此时,再续此局如何?"
雨声中,湮灭的应答轻得似叹息:"你会输。"
"那便试试,与人斗其乐无穷啊。"仙缘消失在雨帘深处。
棋馆重归寂静。湮灭凝视着棋枰上散落的星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接触仙梦,她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看不透。
另外一边仙缘在暴雨中飞奔,雨水如瓢泼般倾洒,打湿了她的衣衫,也浸透了她的心情。她一边跑,一边嘴里喃喃自语:“真是太哈人了,我刚才居然敢跟姬陵光对弈,竟然还想要装逼!这下可好,简直是自找麻烦!”
想起棋局的最后一子,仙缘不禁打了个寒战,“那一刻,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了无尽的星海中,四周全是黑暗和压迫,真是让人心慌!”
“她到底是什么人,真的是真仙境界吗?”
“为什么一个真仙会有这样的神通简直哈人!”
她加快脚步,雨水顺着发丝滑落,打湿了她的脸颊,仿佛在提醒她刚才的种种疯狂。一路上,仙缘脑海中闪现出湮灭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容,心里不禁又是一阵忐忑:“要是再来一次,我可不敢再这么轻率了!”
跑回客栈时,仙缘气喘吁吁,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她推开门,里边温暖如春,火炉旁的火焰跳跃着,似乎在嘲笑她刚才的狼狈。“呜哇,真是丢人!”她忍不住小声抱怨。
“你怎么了,小仙子?”客栈的老板看到她一身湿透,不由得关心地问。
“没什么,刚刚在外面被雨淋了,呵呵。”仙缘轻描淡写,心里却在想:“要是让别人知道我跟湮灭打了一场棋,肯定会被当成笑话!”
她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心里却依然在回味着刚才的幻境。虽然有些后怕,但那种紧张刺激的感觉,似乎又让她有些兴奋。仙缘摇了摇头,自己真是个矛盾的少女:“算了,既然来了,就不想那么多了!只要能继续修炼,早晚会有一天能战胜她!”
第二天暴雨初霁的清晨,虚天鹏岛浸润在薄雾中。仙缘踩着青石板上的水洼走向棋馆,身着宗门复试,鞋面绣着的银丝海浪花在晨光中泛着微芒。她故意将马尾束得极高,露出后背上的圣痕。
圣痕如同一朵盛开的黑色花朵,深邃而神秘。那图案仿佛是宇宙中一个微小的黑洞,吞噬着周围的光线,四周环绕着如同原子能旋转般的能量轨迹。黑洞的中央是一片漆黑,深邃无底,似乎蕴藏着无尽的混沌与力量,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而在黑洞的外围,几道闪烁的能量线如同原子轨道般缠绕,交织成复杂的几何图案,时而闪烁着蓝紫色的光辉,时而又因混沌的涌动而消失在黑暗中。
这是终焉之心融入体内后诞生的自己从鸦羽区主区回来,就被自己师傅看到自己背后有怎么个东西,最后是柳姨告诉自己那是终焉之心所化的圣痕。
推开棋馆木门的刹那,海风裹着檀香扑面。湮灭早已端坐棋枰前,黑袍逶迤如泼墨,指尖一枚黑子正轻轻叩打枰沿。
"仙子倒是守时。"她未抬眼,声音似冰泉漱石。
仙缘撩袍落座,白子"啪"地拍在天元:"昨日未尽兴,今日定要..."话音未落,湮灭的黑子已截断她气口。十七步后,棋盘竟再现昨日星轨雏形!
"又来!" 仙缘嘴角抽了抽自己似乎装逼过头了,自己真的不知道不会这样的棋局啊,现在说我不会,会不会被打啊!怎么办啊!
"此局名为'劫海'。"湮灭忽然开口,再度落下一子盯着仙梦,"仙子可知,为何星轨总缺一角?"
棋馆门扉"吱呀"轻响。
少女抱着一摞古籍跌进门来,鸦青襦裙被晨露沾湿,腰间缀着的银铃随着踉跄步伐叮咚作响。她慌忙扶正歪斜的玉簪,露出耳后一抹朱砂痣——那形状恰似展翅青鸾。
仙缘执子的手骤然收紧,白子"咔"地嵌入棋盘三寸。
"对、对不住!"少女嗓音清越如碎玉,慌慌张张将古籍堆在窗边矮几,"我找《星罗棋谱》...哎?这局棋..."她突然顿住,杏眸倒映着纵横经纬,指尖无意识地在虚空勾画。
湮灭眉梢微挑。黑袍无风自动,腕间锁链泛起幽光——这少女竟能看透劫海棋局的气脉流转!
"白子当落'四六'。"
脆生生的指点惊破死寂。仙缘猛然转头,晨光正勾勒出来人侧颜:眉似远山含黛,唇若三月桃瓣,耳后朱砂痣随说话时微微颤动——与记忆中那个雨夜诀别的身影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