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你回去那毛巾热敷一下说不定会好受一些”
曲艺低头摘下发圈并随手塞进自己的口袋，
“欸，姐，你是在跟谁打招呼?”
曲艺抬头看到曲南梦侧头看向窗外，她挥着手像是跟谁打招呼，见此情景，他心中不免产生好奇，于是也侧头看了过去。
晚上路边的灯的灯光或许是经过长时间照射后不再如此刺眼明亮，但还是可以清楚地照亮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照亮了脚步不停的人群中唯一不动的“异类”—林霁。
站定于人潮中的少女抬起手举于胸前轻轻摆动，似乎在回应曲南梦，面带微笑，与平常曲艺所见到的微笑别无二致。
但坐于店内的少年觉得店外的少女有些奇怪,准确来说林霁有些僵硬。
这是曲艺突然冒出的有些莫名的想法。
“小艺，你要不要出去跟人家打个招呼?”
曲南梦没有回头，依然看向窗外，只是将手上的动作停下，语气没有什么变化。
“那...我就按照姐你说得出去跟阿霁打个招呼?”
窗外好友的出现对于曲艺来说，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跟其打声招呼，在又可能的情况下邀请对方一同吃饭，而现在的情形是姐姐曲南梦请弟弟曲艺出于庆祝的目的在天香阁吃饭，且只有两人，他完全可以跟对方打声招呼，至于邀请同进晚饭，曲艺是没有这个权力决定的。
之所以曲艺用疑问的方式回应曲南梦，是因为他想知道曲南梦是怎么想的，毕竟之前林霁就跟他说了曲南梦邀请她一同吃饭，而她们的聊天记录也证实了这一点。
可曲艺清楚曲南梦是不喜有外人参与的。
“那你去吧”
曲南梦依然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仔细叮嘱：
“对了，小艺你顺便问一下人家吃过晚饭了没，如果没有的话，你看能不能邀请人家过来和我们一块吃，之前我邀请人家，可对方没有答应呢，说不定换了小艺你去，人家小霁就答应了。”
“姐，你是怎么邀请阿霁的呀，我记得你们不是只见过那一面嘛?”
虽然之前已经从林霁那了解过，但此刻曲艺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曲南梦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曲艺，而是转过头看着曲艺：
“小霁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
“...真是的，赶快去跟小霁打个招呼吧。”
曲南梦浅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我去了。”
“好。”
曲南梦目送曲艺离开座位朝着饭店大门走去，脸上的浅笑没有改变，眼睛因为微笑微微眯起，放在桌上手的手指又一次开始敲击着桌面。
“小艺”
她转过头看向窗外曲艺和林霁交谈，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
“林霁，呵。”
敲击桌子的频率陡然变快，敲击声也因此变得急促。
......
“晚上好，阿霁。”
林霁注视着面前少年的眼睛，过了几秒便移开了自己的视线，短暂地移向他的手腕处。
可现在，他的手腕上没有任何东西，没有任何痕迹，十分干净。
于是，她看向了地面。
“晚上好。”
“...你还好吗?”
曲艺看着面前的脸色有些苍白的好友，吐露自己的担心。
‘不好，我很不好。’
林霁重新将视线移到面前的人身上，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又将视线移向了地面。
“是吗……”
曲艺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到林霁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你有事一定一定要告诉我。”
最终从嘴里吐出来这样如此无力的句子，曲艺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
“嗯，好。”
“那你吃了吗，没吃的话，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个饭？”
曲艺虽然想知道自己的好友发生了什么，但在现在的情况下，最终只能强硬地转移话题。
“不了，我…”
林霁抬起了头，直视着她对面的少年的眼睛。
她很喜欢看曲艺的眼睛，那双眼睛的瞳孔颜色是纯正的黑色，这是林霁在某次课间看到的，那时候太阳的阳光正好不偏不倚地打在他的身上，那双纯黑色黑色的瞳孔在光照下显得有些勾人心魄，即使他没有看她。
“我只是来打个招呼的。”
“哦…哦，这样啊，那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司机就在路口等我。”
林霁含笑着，微微眯起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就这么想让我回去吗，阿艺。
“那…我把你送到路口吧，毕竟现在天已经黑了”
曲艺看了看天，面对林霁还写什么，又补充：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这样嘛，那就麻烦你啦。”
林霁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笑得十分开心。
“那我去跟我姐说一声，你现在这等一下，很快回来。”
曲艺看到林霁这个样子，内心松了口气，转身进入饭店，去和曲南梦说明一下情况。
虽然他不知道阿霁之前那么闷闷不乐，但他看到她现在的笑容感到些许放心和好奇。
曲艺不会主动去问林霁到底是怎么了，毕竟主动去戳人伤疤这种事在他看来挺不道德的。
“姐，我去送一下林霁，毕竟现在挺晚的，她就一个人，我放心不下。”
“那你就忍心把姐姐一人扔在这里吗？”
曲南梦装作受伤的样子，把头低下去，呼吸有些粗重。
“不是的，我就送到路口，她有司机来接的。”
曲艺看不到他姐姐的表情，只能蹲下来靠近，再靠近曲南梦一点。
“再说我是不可能把姐姐一个人放在这里的。”
“嗯…好吧。”
曲南梦抬起头，面带笑容转向窗边，一只手放在蹲在她旁边曲艺的头上，一只手微微晃动。
真乖啊，我亲爱的弟弟，我亲爱的小艺。
窗外的林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曲南梦是在跟自己打招呼，于是做出一样的动作。
曲艺感受着头顶上的手，努力克制想将其摔下去的冲动。
“那姐姐，我走啦。”
“好，去吧。”
等到姐姐说完话，他才站直身子，向门外走去。
“真没意思”
曲南梦看着窗外的两人向自己挥着手，也做出相应的动作。
“不过这样也好，你说对吗，小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