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真正的幸福为何物】

作者:HaoyueKami 更新时间:2024/8/19 17:05:07 字数:3524

(如要说世上最烦厌的事,莫过于两个女人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事而争论不休)

“玩笑话就到此为止吧,二位。”

宇村乔尼受不住杂音的折磨,一个人待惯了的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感觉,更何况现在是清晨,宇村乔尼恨不得将耳朵堵上。

“对不起…”

丽和少女异口同声地说道,能够感受到他们的歉意。

“你们…有谁知道我的行李去哪了?”

少女此时仿佛在回忆,在思考了一会后回答道

“当时我醒来的时候地上乱七八糟的,没有看到行李……抱歉”

“没事,你有在地上看到一张地图吗?”

“什么……地图?”

少女的眼神中透露着疑惑的神情,他并不知道地图的去向,又因为当时是夜晚的缘故,根本没有看到什么地图

“看来是没希望了……这下麻烦了”

宇村乔尼咬了咬手指,眉头紧锁着陷入了沉思之中,那是前往【埃尔理】的地图,没有它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没有了地图……甚至连地下室都回不去,也根本无法定位我现在的地方,我现在应该是在平原上……)

……

在宇村乔尼陷入一个人的沉思时,一旁的丽和少女说着说着便聊起天来……

“对了,姐姐,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的名字是丽,艾琳丽,艾琳是我妈妈的姓,名也是妈妈取的,哦,对了……”

艾琳丽将目光转向宇村乔尼,瞪大了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宇村乔尼

“大哥哥的名字,你的名字是什么呢?”

宇村乔尼的思维被拉回现实,他被丽的话语所吸引,半边脸侧着看着眼前的丽,闭上了眼睛,不在意的说道

“名字什么的有那么重要吗,你想怎么称呼都行”

“不行不行!妈妈跟我说过,名字是最宝贵的东西,是我们存在在这个世界的证明!而且,我希望能够知道很多很多人的名字,交很多很多的朋友…”

“名字……证明…活着”

少女连续着丽的话说道,仿佛难以启齿似的,但声音很小声,几乎没有人听见

丽的目光变得越发认真,透过丽的眼神,宇村乔尼便放弃了继续忽悠的想法,叹了一口气说道

“乔尼,姓宇村”

“啊哈哈,嗯!乔尼哥哥”

丽伸出小小的右手,露出灿烂的微笑想要和宇村乔尼握手,但宇村乔尼只是默默的将丽的手给推了回去,丽愣了一下便也不在意,握住了一旁少女的手。

“嗯?”少女本能地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姐姐的名字呢?”

“我的名字……我…没有名字…”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牙齿轻轻的咬着嘴唇,使得本该红润的嘴唇变得发白,阴沉着脸……

顿时,宇村乔尼和艾琳丽都愣在了原地……

宇村乔尼下意识的对艾琳丽说道

“丽,你先出去一会”

丽此刻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并将门轻轻的关上,但她并没有离开,蹲在门外静静地等待着

少女蜷缩在床的角落,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宇村乔尼也并没有说谎,仅仅就坐在一旁,就这样过去了大约一分钟

“名字吗…”

“那我确实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呢…”

……

宇村乔尼回应着说道,他的声音很低沉,但充斥着疑惑和不理解

“没有这个说法,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这样在意”

“乔尼先生又是怎么看待的呢…您的名字又是谁取的呢?”

“我自己取的,只是一个片假名,为了便于和商人打交道罢了,我不认为名字在本质上有什么意义。”

“这样啊…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少女默默地抬起头看向宇村乔尼,宇村乔尼却依旧如故,几乎不能在他的脸上看到任何表情。

(乔尼先生拥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呢,希望我也……)

望着窗外的天空,迎面吹来的暖风充斥着整个房间。

“乔尼先生…”

少女看着宇村乔尼一直都不说话,轻声的叫着他的名字。

“……”

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事情一般,宇村乔尼深吸一口气,他决定将自己一直留存在心底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那个时候」我很抱歉,自己没有来得及救你……”

“没有没有…当时情况太突然了,先生请不要放在心上”

少女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般,但随即便收回了目光,如同释然般的,他的声音颤抖,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那时的「狡狼」…哈…哈…像我这样弱小的“人”怎么可能活得下来啊…”

……

“看来,你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悲观”

“什么…意思?”

“只是觉得,你能撑到现在不也很坚强吗?”

“坚强…先生,可是…我什么也没做”

“你救了我…在那时,给了我水”

宇村乔尼说完之后便坐起身子下了床,拿起椅子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可是,相比较起来…还是有很多人死了,和我在一起的人,全都感染了厄运……全都消失了”

少女说着说着再一次潸然泪下,眼眶早已被眼泪浸湿,眼睛红肿,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

房间内再次陷入了寂静的氛围,仿佛连同空气都停止了

“如您所想的一样,我…不是人类,我是被妈妈带回来的「污秽」的孩子,我本来和妈妈过着检点的生活,虽然时常连肚子都填不饱。”

“但那时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少女嘴唇动了动,仿佛若有所思,但也不再哽咽

“快乐到…我自己都忘记了,我不是真正的【人】,只是藉由人类的恶意所诞生出来的一个……丑陋的怪物罢了……”

“当然,我想过自我了断……可只要有那种东西存在,那种冰凉的东西就会填满我的身体…直到伤口完全愈合……”

(她能感受到那些黑色的魔力,那是“恶意”的力量,是人类对她的恐惧和厌恶所孕育的能量。这些能量让她拥有了强大的自愈能力,也让她成为了一个无法被杀死的怪物)

“嗯,您瞧,我是一个怪物……”

少女伸出了自己的双手,那双因营养不良而瘦弱的手臂上布满了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伤痕,最明显的伤痕在他的左手肩膀上,显示了他最近受过一次断臂的伤

“本来,我以为这样的生活能一直延续下去…”

“但之后…妈妈也死了…”

少女的嘴唇早已发白的严重,泪水从指缝间涌出,如同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地滑落。她想忍住,想控制住自己,可眼泪却像决堤的洪水…无法阻挡

宇村乔尼只是一直默默地听着,在少女的哭泣声慢慢消失后,他才再次开口回应道

“所以,这就使你认为自己会带来灾难?”

少女此刻呢喃着回应道,她的声音很低哑

“嗯…无论我走到哪里,灾难就…就会发生在我的身边……无一例外”

“那次沙漠里的沙尘暴…狡狼的袭击…也都是…都是因为我吧……”

少女颤抖着肩膀,她的手指已经嵌入了皮肤,想要平息自己的情绪,可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宇村乔尼转过身看向少女,眼神中充满了平静

“那也只是运气不好罢了。”

少女此刻眼神颤抖,不可思议的看向宇村乔尼

“诶…?”

“运气不好…?”

“是的,运气不好”

宇村乔尼将刚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可是……他们都因此而死了!他们都…死了!”

少女悲痛的说道,仿佛想要让宇村乔尼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也只是他们运气不好罢了!”

宇村乔尼此刻提高了音量,他要让少女相信这一切并不是她所造成的

“但是…你不也遭受过了吗?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差点要了你的性命吗?”

少女朝着宇村乔尼说道,他的心中忐忑不安,虽然他不想将这些过去的悲剧再一次提起,可是少女压抑不住自己内心中的冲动

“那只能说是我的运气不好,是我当时没有顾虑到这种情况,和你没有关系”

宇村乔尼坚决地说道,根本不留任何余地,他的声音很坚定,也很决绝。

“上帝是会抛骰子的,没有人能够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少女点了点头,身体不自觉地倾倒在了墙上,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

“乔尼先生,谢谢你能…这么说…”

“但是我还是觉得自己离开这里会比较好……”

少女的声音如同蚊蝇般细小

“那么,以后呢”

“…我不知道”

宇村乔尼也不再追问,收回了刚才的语气。

“请随意吧,但你的腿还属于走路都困难的状态吧”

“嗯……是的,确实还没有力气,谢谢你…乔尼先生。”

“你也不用一直谢我,我只是最基本的回报一下你的救命之恩而已”

少女此刻有些羞涩,他的声音也不再颤抖,脸色也变回正常

“对不起…我…我只是不太习惯别人对我好”

宇村乔尼将斗篷穿戴在身上,动身准备打开房间的门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

“先生…你要离开了吗?”

(听到声音,宇村乔尼转过身)

“嗯?”

“没什么…”

……

少女侧着脸,眼神向下,仿佛再躲避宇村乔尼的视线

“先生,虽然我觉得有些不合时宜,但是,但是……”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

“请给我取一个名字吧”

少女将一只手放在胸前,仿佛在表明自己的坚定态度,少女静静地凝视着他,眼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倔强

“名字……为何让我取?”

宇村乔尼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有给人别人取过名字,少女的话语让他的身体僵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少女会这么说,少年摇了摇头,不耐烦地说

“你还是自己取一个吧”

说着便要赶紧离开房间,仿佛想要甩掉一个巨大的麻烦一样

“先生……!”

少年缓缓地侧着脸,转过头时,他楞住了,此刻他看到了这样的一个令他惊讶不已的场景:她低下头,额角抵着床面,双手交叠在身前,像个虔诚的信徒在向神明祈祷。她的背脊笔直,却掩盖不住身体的僵硬,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这个教科书式的「土下座」一下就让宇村乔尼的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她从未见过如此标准的下跪姿势,随后少女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请给我一个名字吧”

宇村乔尼不再说话,此刻,一阵暖风从窗外静静的吹来携带而来的是一片泛着生机的绿叶———一片沾着露珠的香樟树叶,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它轻盈地落在他的面前,仿佛一只绿色的蝴蝶,停歇在等待着命运的指引

他从随一旁桌上的笔筒里取出了一支细长的毛笔,蘸着墨汁,在那片翠绿的叶子上轻轻地写下了那个名字

———百惠子

墨迹晕染开来,在绿色的背景下,黑色的字体显得格外醒目。

“那么,以后就请多指教了,百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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