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可以画出称心如意的画(7)

作者:HiNaruu 更新时间:2024/9/6 18:51:26 字数:3862

醒来时床头闹钟的时针方指向七,头好痛,我到底有没有睡觉啊。

不对,都八点了,今早也是我做早饭才对。

诶?我好像,有点坐不起来,身体像灌铅了似的,好重,好冷,关节好痛。我是在打颤吗?

额头好冰,用手摸摸,质感有些粗糙,像是退热贴。

……是发烧了吧。

真是的,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像是画稿,还有小学期的报告……

“姐姐?醒了?好些了吗?”

“好悦耳的声音,是天使吗?这里是天堂吧。”

“我是小恋,这是家,姐姐烧糊涂了吧。”

我怎么把心声说出来了,罢了,脑袋像木头一样根本无法思考,还是再睡会算了。

“别睡过去啊,来喝粥,喝完了再睡吧。”

我被小恋扶坐起来。小恋将我的枕头立起,让我靠在其上,随后便转身离开。

没一会,小恋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白瓷碗,慢慢走回到我身边。

“勺子,我忘记拿勺子了。”

真是个冒失的家伙呢。明明小恋平日里做事井井有条,这种低级错误是不太可能犯的。

小恋取来勺后,将卧室书桌前的靠椅搬到床边。她坐在椅子上,用勺子搅拌碗里的粥,然后盛其满满一勺,稍嘟着嘴对其吹气,样子有点像罗汉鱼,当然,小恋的额头没那么大。

“张嘴,啊。”

“我自己也能行。不会传染给小恋吧,你还是离我远点的好。”

“姐姐在说什么啊,真是的,赶快来喝粥。”

虽然是在发烧,但是被妹妹喂粥什么的,还是感觉有点羞耻啦,脸热热的(说不定只是因为在发烧)。

最后是由我自己端着粥喝,小恋也给自己盛了碗坐在我旁边喝。

“喝粥派对?”我略带玩笑地说道。

“那是不是我们每天都在办睡衣派对啊。”

“那应该叫同居。”

“你真烧糊涂了吧。”

小恋的脸有些泛红,不会是要传染给她了?但看她听完我的逗趣后鼓起两腮一脸稚气的表情,还蛮有精神吧。

“这个大米的口感好软,入口即化。喝到胃里暖暖的,嘿嘿。”

“哼哼,”小恋一脸得意的笑起来,我猜她要是没端着粥的话现在会掐起腰,“我熬了足足一个小时呢,里面有我对姐姐满满的爱哦。”

“看来你也是烧糊涂了。等等,一个小时?”

“嗯。”

“你六点就醒了?”

“是五点哦。当时感觉床在微微颤动,我以为是地震了,打算把姐姐叫醒,一转身才发现是姐姐在抖。当时姐姐整个人都紧紧缩在被子里,表情很痛苦哦。

“给你量了体温,三十八度五。抖的那么厉害,我本想带你去医院,你却跟我说吃点药就好了,怎么拉你都拉不动。后来给你喂了药,看你状态平稳后才去熬的粥。”

我对这些事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像是喝酒喝到“断片”?难道我现在这个状态类似宿醉吗?

“真是麻烦小恋了。”

“是啊,可真是麻烦我啦。所以啊,你喝完粥就睡觉,赶快好起来吧。”

“……嗯。”

……

“三十七度五,温度降下来不少呢。”

喝完粥,收拾罢餐具后,小恋又给我测了一次体温,见温度明显下降,她长舒口气,看样子是放心了不少。

真是让她担心了。

“姐姐就安心休息吧,我去客厅写作业喽,哪里不舒服赶紧叫我。”

“嗯。”

真是好孩子呢,还记得我高中的时候作业都是最后一周才开始动笔,挑灯夜战。初二时的暑假作业甚至是在交给老师的前半分钟写完的,真是凶险。

有合理规划暑假的孩子真好啊,到底是谁家的呢?是我家的小恋啊……

之后脑子里也净是些平常说出来会被当做发神经的话,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我做了梦,梦到自己衣着单薄身处凛冬暴雪夜,我在雪地里坐着,蜷缩成一团,身体冻僵了,根本动弹不得。好冷。

不行,再不动起来就会被冻死在这。我艰难地踉跄起身,可雪太大,别说看清环境,连睁开眼都很困难。我在哪,我又该去哪?怎么去?

我将手臂贴在眉骨上,算是勉强能顶着风雪睁开眼,前方有一团橙红光亮,是篝火吗?这种天气篝火不会熄灭吗?冻得连发抖都很迟缓,快结成冰雕的我顾不上那么多,便向那个方向挪动脚步。前进一步,被风吹退半步,再前进,大约走了一百步,怎么还是不见团状的光亮变大。

停在这里一定会被冻死,于是我拼死一搏继续前进。

……

可我无论走多久,和光团间的距离都不见缩短。

……

是天要亡我?

“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啦,快放弃吧。”

脑内回荡着这样的话。

可,可是,我还不想死啊。

“生活本就痛苦,而痛苦又无法消去,你还想回去受苦吗?”

但是生活不只有苦难,还有快乐啊。

“快乐只是一瞬,当它散去,痛苦便会再度袭来,让你感觉自己与快乐恍如隔世。快乐是这般残酷之物啊。”

……

我没反驳,也顾不上反驳了,都要在冰天雪地里冻死啦哪有心思讨论这些问题。

“你有一定要回去的理由吗?”

……

有啊,一定有吧,不然我怎么还这么拼命的想要活着啊。因为我……

我在原地未动,光团却变得越来越大。我,我要快点过去才行。

光团越来越大,越来越明亮,它渐渐映出一个女生轮廓。

再及近些瞧,原来光团是女生手持的火把,它熊熊燃烧,火焰快活地随风悦动,像是在“冲浪”?。

女生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幸好不长,恰好及肩,否则恐怕会在空中打结。

我呢?我的头发有没有打结呢?冻麻了,完全感受不到。嘛,这不重要,还是先问问她怎么回去……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举着火把的女生迎面一把抱住,喂,这种动作会把我头发烤焦的吧!是不是已经有烧焦蛋白质的味道了!

好危险,要推开她才行!

但是,被她抱着,还挺暖和……

“啊。”

为什么有种自己被惊醒的感觉,明明那个梦最后挺温暖的,物理意义上。

“醒了?”

小恋就站在我床边,准确的说是弓着腰面向床头柜,手里拿着被拦腰撕了一半的A4纸,其中一个截面有很多毛刺。所以她朝我问话时是弓着腰侧身看我。这动作好奇怪。

小恋大概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便将手中的纸翻面给我看。

原来不是白纸,是张字条,上面工整的写着“出门去市场,很快就回来,有事打电话——小恋”。是张很有小恋风格的字条。

“传达到了,是新闻呢。”

“已经不是新闻啦,过时效性了。我从市场回来已经有一会,打算把这个拿走。”

“好香,烧焦羽毛气味?”

不会我梦中就是这个味道吧。

“是鱼,我要做鲫鱼汤,所以煎了一下。”

“有小恋在真好呢。”

“是吧~”小恋略带俏皮的语气说。

“看到你我感觉自己一下子就能退烧了。”

“这话听着可不完全是褒义哦。还有,你醒之前可就退烧了。”

“帮我测过了啊。”

在我熟睡时是如何测体温的呢?测温枪吗?我家可没那种东西,只有很传统的水银温度计。我低头检查自己睡衣的第一个纽扣,是扣着的……一定那样就是吧。一想到在熟睡时被人宽衣还是有点羞耻,但既然是小恋,没关系啦。

“还想让我帮你测吗?没关系哦~”

“啊,那个,我自己来也可以的,不用您多费心了。”

“那我去熬汤喽,姐姐就继续休息吧,饭好了叫你。”

……

“哈哈……”

小恋离开后,我不禁笑起来,做着和昨晚一样的动作。

虽然很难受,给小恋带来麻烦也很过意不去,但是,现在的我,心情很好啊,像是在城市久居多年后忽然置身清新野外般呼吸顺畅。

我可没把脑袋烧坏,虽然我不明原因,但这是事实。

昨晚萦绕我的那些情绪,我还没想通,但是此刻却格外舒适。是刚退烧的缘故吧。

未来它们一定会再度爆发,让我继续在夜里不安痛苦,说不定还能让我像这样发烧(是感冒引起的哦)。但是,不重要啦,因为我现在很开心。

我又把很多东西抛给未来的自己想明白,让她去解决了呢。说不定阅历更多的她能比我更好的处理这一切……或许……

大概……

我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吗?不,只是现在脑子像没上发条一样转不起来,于是只想享受当下罢了。

你不觉得享受当下是件很美妙的事吗?你说你现在并不快乐,有些失落甚至饱受痛苦?若是你的苦难主要就是源于当下,那么我真的对无法为你宽心而万分抱歉,甚至可能揭了你的伤疤。但若痛苦源于对未来的担忧,那么希望你起码在今天,享受一下当下时光,想一些快乐的事,虽然不能解决问题,但是会变得没那么焦躁……大概吧!反正我现在心情很好。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样足矣。

关节的疼痛已经缓解大半,身体沉重感的消失让我意外觉得自己无比轻盈,身体也很暖和。

你猜我现在最想干什么?排在第一位的肯定是冲出房门抱小恋抱个爽啦,或者能不能给她测个体温来报复(是报答)一下呢。当然,这会让她很困扰,我也是。所以,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是画画。

很奇怪对吧,脑袋空空像是实心木头,怎么可能画出东西嘛。但艺术创作就是这种东西,灵感可能来于你下笔之后,一旦进入状态,就会像是被人握住手帮你创作一样行云流水的进行下去。

是小概率事件,今天我算遇上了一半,而之所以为什么是一半……

……

“您好CCR老师,我看了你刚刚给我发的稿子,所以立刻打电话过来了。”

“是不行吗?也是呢……和交的草稿不太一样嘛。”

“不是。我个人觉得,很不错。我还需要向上面询问意见才能定稿,毕竟真的和草稿不一样。我打电话来只是想问……为什么画里的安安笑的那么开心,脸上还沾了不少奶油,蛋糕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凌乱,不是,是动态美。”

“这个嘛……因为大家都很开心?这种说法可还行?其实草稿图我也有画完,实在不行……”

“我很喜欢这张画。我记得您提交的原案是安安在对着生日蛋糕许愿。听小芬说,老师一直在费尽心思的想把安安画的幸福,但看着这份完稿,我有些不得要领。画中的安安确实很开心,但到底幸不幸福,感受不是很强烈,而且——这画不像是您一直的风格。”

“幸福什么的,我也不懂啦。听了很多,想了很多,然后自己把自己搞得很难过,以前我交稿的时候也有说过这种感受吧。我认为安安一定是可以幸福的,只是我现在还画不出来。但我知道,在幸福到来之前能发自内心的快乐很重要。”

“这样啊。”

“而且画这幅画的时候,我很幸福。”

“我觉得组里的大家也会喜欢这张画的。您刚刚是不是说也画了草稿的版本?要不做出像是差分的那种……”

之后我和负责人聊了很久,比以往任何一次通话时间都要长。我们沟通了很多画的细节,这也和以往一样,好像没什么在变化,所以要说时间为什么被拉长,我也不知道。

“啊!粥,好像要煮过了!”

“您这是在做饭吗?”

“那个……昨天我发烧,传染给了妹妹,所以今天在照顾妹妹来着……”

“您先忙?”

“好,那下次见面再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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