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言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一个人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城市,居然是假的?
时言不敢往下细想,单是这个结论就让人毛骨悚然。
“哎。”闻澜伸手揉着时言的头发,像个贴心大姐姐,“你表现很好了,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推论的时候,反应可比你大得多。”
“推论?”时言又看到了希望,“也就是说,这不一定是真的?”
“算是吧。”闻澜说,“不过你别抱太大期望,之前有好几个不知死活的亚人想逃出去,海陆空都试了个遍。”
“结果呢?”
“没了呗,全失踪了,像人间蒸发一样。”闻澜坏笑,悄悄加大了揉头发的力度。
“所以呀,别怪姐姐瞒着你,帮你藏了这么多年,昨晚的事就当收点利息咯。”
时言看闻澜一眼,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女人......
但这回时言没拨开闻澜的手。
他思索片刻,眼前一亮。
“不对。”时言感觉自己发现了盲点,“如果凛海市真是个笼子,那普通人类呢?亚人研究所的异能者呢?他们为什么不受限制?”
“这我就不清楚了。”闻澜耸耸肩,“我一个体户,比不上大组织掌握的信息。”
时言没说话,他觉得这事不能这么简单下定论。
在亲身验证前,时言决定对这个推论持怀疑态度。
“咚咚咚。”有人敲门。
半分钟后,服务员来收拾了下房间,接着上了烧烤和饮料。
时言和闻澜都默契地没再说话,尤其是时言,他看着窗外的夜景,似乎大梦一场。
短短两天,安逸平稳的生活就被戳了个窟窿,世界开始显露狰狞。
獠牙四起,时言觉得自己是黑夜里的小孩,趴在窟窿前努力往外看。
他看见漫天迷雾,迷雾中的人能否看到他?
时言打了个寒战。
他下意识看了眼闻澜,灯光下,她正小口咀嚼着鸡腿肉,眼睫一颤一颤,柔美而认真。
察觉到时言的目光,闻澜微微抬头,满脸疑惑。
时言摇头。
他忽然很安心,这无关单纯的两性之情,更多的是一种同伴在身边的踏实感,随着对世界了解的深入,时言渐渐可以理解闻澜昨天的“疯狂计划”了。
危机四伏的动物世界,有个果断坚决的同伴并不是什么坏事。
虽然吧,她有点好色。
时言笑笑,咬下一块牛肉。
......
一夜无事。
清晨,时言睁开眼。
窗帘轻拂,战斗产生的疲惫在晨曦中融化开来,又是新的一天。
闻澜真的履行了“把他当战友”的诺言,昨晚回来之后各回各房间,只是她的眼神颇有些幽怨。
时言也没办法。
假扮男友已经是用钱财买来的底线,再往下就得动用【催眠】之类的手段了。
时言翻身下床,照例给自己冲了杯茉莉花茶,看着镜子里的中年大叔,苦笑一声。
他揉揉太阳穴,拿出纸笔,试图将目前已有的信息梳理一遍。
自己的能力有:【念力】【感知】【催眠】。
闻澜,【幻视】,根据功能不同分为催眠、更改外形、发动幻象、降低存在感。
闻汐,【妄性】【人格风暴】。
时言得出第一个结论:自己所处的“f3”看似能力繁多,实则有攻击性的没几个。
当务之急,是提升【念力】的熟练度,达到先发制人的效果。
再看敌方力量。
白羊面具人,异能是【压缩空气】,应该是一个不错的能力,只不过他用的略显生疏。
牛头面具人,不详,但看起来很有力气,推测是力量类的异能。
至于夜莺......
时言皱皱眉,在纸上画了个“闪电”,再写了个“隐蔽类”,后面打上大大的问号。
交手中有电流声,暂时推定她有雷电相关的异能,同时,她能悄无声息地靠近,也有过人之处。
时言看着被写满的纸,感觉膝盖有点痛。
这怎么打?
对方单是强攻主力就有三个,还有四个或许没什么战斗力的辅助,自己这边三个脆皮法师,情况不容乐观啊。
时言得出第二个结论:当前阶段能躲就躲,先找变强手段,避免正面交锋。
做完这一切,时言起身去找闻澜。
今天闻澜没主动来他办公室,这点很奇怪,时言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嗯?
时言拧了拧校长室的门把手,纹丝不动。
他正疑惑着,里面突然传来闻澜慵懒的声音:“谁?”
“我,时言。”
“......你等等。”
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后,门后脚步逼近。
“吱嘎”一声,门开了。
时言下意识愣了一下,默默移开目光。
“你一个人的时候都穿得这么......”时言尽量不去看她,“奔放吗?”
闻澜笑容玩味。
她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灰色浴袍,发尾微卷,披在洁白的锁骨两侧。
由于时间匆忙,最上方的两颗扣子没来得及扣,领口微微敞开,一抹傲人的沟壑若隐若现。
“也不全是。”闻澜倚靠门框,神态自然,“早上火气有点大,本来想泻点火再去找你,结果你自己来了。”
时言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瘾挺大哈。”时言憋了半天憋出这一句,抓紧转移话题,“那个,十二小时快到了,帮我续点伪装。”
“是吗?”闻澜不置可否。
她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笑意渐浓。
时言有种不祥的预感。
别,求你。
“时言学弟。”闻澜语气诱惑。
她微微俯身,领口敞开,大片雪原一览无余。
“你也不想你的伪装,被别人识破吧?”
好好好你真要这么玩是吧?
“别闹了。”时言快给她跪下了,“姐,你是我亲姐,咱聊正事,不扯别的。”
“这个现在对我来说就是正事啊。”闻澜忍住笑,无辜地眨眨眼,“狐族的瘾都蛮大的,我也不想这样,可是真的好难受......”
浴袍下,她的雪白双腿并了并。
时言真的恨自己没有伪装能力,他嘴唇开了又合,一向优雅冷静的他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时言。”闻澜可怜地看着他,“我们是战友吧?”
“是......吧。”时言有点不敢答应。
“我答应过你要尊重你的意愿。”闻澜眼巴巴的,“你可以尊重一下我的吗?我真的好喜欢......”
罢了罢了。
时言听不下去了,他哀叹一声,作出最大让步。
“用手,最多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