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这边……”苏曦竖起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左边肩膀。
“好，好……”雪菲莉亚挂着泪珠，跪坐在苏曦身后，揉着左肩的左手更用力了一些。
“不错，不错！啊~~~嗯~~~”苏曦脸色潮红，享受地闭上眼睛，嘴角擒住一抹微笑，忽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叫声。
“这边，这边……”苏曦享受了好一会，又指了指右肩。
“好，好的……”雪菲莉亚听话得像只小狗，主人叫按哪里，她就按哪里，主打的就是一个乖巧。
任由雪菲莉亚捏了一会肩，蹲坐的姿势有些僵硬了，苏曦干脆平躺下来。“不错，不错，接下来是腰部。”
“好的……”
养一只会按摩的使从真心不错。
“用力一点点。”
水床虽软，但不是按摩床，把头放下去的话是无法呼吸的。
苏曦无奈只好用双手托着下巴，闭上了眼睛。
今天苏曦真的累坏了。
为了让女仆也能进入训练场一同学习剑术，苏曦跟大多数母亲一样，简直操碎了心，不仅被老院长揉拧一番，还要东奔西跑的。
一天下来，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回来以为能好好躺一会，结果刚睡下去，又遭到女仆的鲁莽攻击。
还好对方认错及时，还拿出足够的诚意，苏曦勉勉强强原谅女仆好了，毕竟雪菲莉亚是笨蛋来的嘛。
“哼嗯？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苏曦的声音裹上一层朦胧，她努力睁开眼皮，但眼皮沉重得就像一座山一样，最终还是放弃了。
把身体交出去的苏曦现在被雪菲莉亚的手法按得很舒服，她也没想到女仆还有意外的妙用。
“嗯……”雪菲莉亚有点无语，明明刚才都那么认真讲述今天的事情了，爱莉露居然一点都没有听到。
雪菲莉亚有些苦恼，她怀疑爱莉露就是故意的。
没办法，雪菲莉亚又复述了一下今天遇到的事，以及卡佩拉的事情。
这次复述，雪菲莉亚发挥出她的表演天赋，七情上演，声泪俱下，把卡佩拉的遭遇描述得多么多么凄惨，自己多么多么感同身受。
“你说，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呢？”
“卡佩拉。”
“呼嗯……”苏曦沉默了一下，随口说着，“哦，是那个女孩呢。”
只是苏曦的声音迷糊低沉，在半梦半醒之间，仿佛在说梦话。
雪菲莉亚歪了一下头，“爱莉露你认识她？”
“不认识，所以说你想表达些什么呢？”
“爱莉露，我觉得那个女孩也太可怜了，她在那种地方，说不定每天晚上……”雪菲莉亚联想到自己的遭遇。
回忆到今天那些卫兵的眼神，没有一个是好人。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苏曦像猫一样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我在想啊，爱莉露……你是大贵族……能不能用这个关系……帮一下她啊。”雪菲莉亚像探出头的蜗牛，一点点试探着。
此话一出，苏曦忽然举起的小手，握成圈圈。
雪菲莉亚一看到这样的攻击前摇，吓了一跳，“呀”的吓了一声抱头蹲防。
然而，苏曦并没攻击雪菲莉亚，举起的小手又垂了下来。
无视了旁边缩成一团的雪菲莉亚，苏曦从床上站起，来的梳妆台前，平静地坐了下来，拿起了用犀角做的宽齿梳，梳起了自己的银发。
雪菲莉亚眼睛眨眨，探头探脑地看着爱莉露的反常，觉得有些意外。
“帮我把头发盘起来。”苏曦也没有客气，把梳子递给了雪菲莉亚。
雪菲莉亚怯弱弱得像只鹌鹑，接过了梳子，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整个房间只剩下昏黄的灯光，衣服摩擦的声音，以及镜子里面面无表情的主仆二人。
苏曦缓缓吐了一口气，“在我老家有句古话……”
“老家？爱莉露的老家是指本家吗？”看到苏曦没有生气，雪菲莉亚这才敢搭话，刚才那种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
“闭嘴！笨蛋女仆，好好听别人讲话，今天用我的名号干预这件事我还没跟你算呢，不许插嘴。”
“好的。”雪菲莉亚额头挤出一滴绿豆大小的冷汗。
“在我老家有句古话，乱世先杀圣母。”
“……”
没有回应……
空气又变得奇怪起来。
苏曦湛蓝色的眼眸眨眨，仿佛一颗宝石，带着奇怪的眼神看着镜子里面的雪菲莉亚，生气怒嗔，“你快点问什么是圣母啊，不然我怎么解说。”
“……”
雪菲莉亚有些无语，刚才还叫自己闭嘴来着。
“那圣母是什么啊？”
“圣母指的是非常有同情心的一群人，她们正事不干，老是想着怎么才能帮助他人，但自己力量有限，什么都做不到，于是把主意打到自己主人身上，我们这边一般都叫这种人做圣母婊。”
“……”雪菲莉亚愣了一下，顿时飙出一身冷汗，这不是在说她吗……
……
现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苏曦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看起来十分可爱，连说话的声音都甜美几分，“你不问问为什么先杀圣母？”
“那……那……那……”此时的雪菲莉亚已经汗流浃背了，‘那’了半天没‘那’出来，那个字就好像卡在喉咙里的鱼骨头，半天吐不出来。
苏曦模样变得更加可爱了，双手握紧小拳拳给雪菲莉亚打气，仿佛在说‘加油’。
“那那那那那那……那为什么要先杀圣母……”雪菲莉亚咽了一下口水，舌头都已经打结了。
“呵呵。”苏曦露出邪魅的嘴角，小虎牙闪缩出一道寒光，十足一个可爱又迷人的大反派。“你猜。”
“我不猜。”雪菲莉亚此刻的求生欲瞬间拉满，立刻闭嘴，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只是这次奇怪的气氛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寒的冷意。
静静半响，苏曦的头发也盘好了。
苏曦吐了一口气，“那个女孩的事，你不要管，你管不了。”
“可是……”雪菲莉亚低垂眼眸，她已经把卡佩拉当朋友了，一想到那个女孩有着和自己相像的境遇，实在放心不下。
“砰！”苏曦突然用力一拍桌子。
雪菲莉亚顿时捂住嘴巴，变成了一只河豚，不敢再说一句话。
“哼！”苏曦猛然站起，昂头挺胸，一甩法师袍，“去洗澡。”
“你也要去！”
“好，好……”
雪菲莉亚的心脏像是坐过山车，一秒钟完成了七上八下。
现在离落日有一段时间，恰好撞上洗澡的潮流。
来到澡堂时，澡堂门口全是等待着主人出浴的仆从们。
他们全部低着头，对着穿梭在澡堂出入口的贵族毕恭毕敬。
当然，那边是下等贵族的场所，而苏曦这边是上流贵族才能进入的区域。
雪菲莉亚是平民，自然要跟那些仆从一样，等待苏曦沐浴才行。
澡堂可是贵族才能享用的地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进就能进的。
前两天之所以能顺利进入，那是因为当时早已夜深，澡堂没有任何人。
但现在不一样啊。
只是今天的苏曦特别霸气，散发着不让人靠近的强大气场，昂首挺胸，领着女仆在人流中穿插，居然没一个人敢阻挠。
雪菲莉亚低着头，抱着将要换洗的衣服，在所有人木若呆瓜的注视下，光明正大跟着苏曦进入了上流贵族的澡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