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濒临破碎的封印之中。
蜷缩着身体的少女。
时隔不知道多少年,她终于再次感受到了来自于本体的召唤。
“呼…”
持剑者的剑意还很微弱。
可是…他身上有主人的气息。
不会错的。
尽管异常微弱,但这个少年身上,她的确能感受到主人的味道。
在知晓主人的下落之前,绝不能让他出任何意外。
【握紧我。】
望着周围的滚滚沙尘。
听着耳边突然响起的陌生声音,秦越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不到,呼唤自己的人在哪里。
“你是谁?”
似乎是感受到了少年的迷惘。
少女再次发出了呼唤。
【在你的身前。】
秦越这才注意到。
在不知何时,干将竟然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竖插在身前的不远处。
“是你帮我挡下了冲击吗?”
和其他金丹修士一样。
秦越的灵气早已枯竭。
可…看着身边众人都被气浪掀飞,他却什么都感受不到。
干将并没有再次回答他的疑问。
剑身上,只是发出了阵阵剑鸣,似乎是在催促着秦越,让他早点握住自己。
来到干将面前。
和从前自己使用的时候完全不同。
此刻干将的剑身上,多了一道铭文。
他认得出来,这是这座祭坛上的阵法,也就是那封印妖兽的纹章。
所以…所谓的纹章,原来就是干将的铭文?
难怪葛浩会说,当年仙子是用干将封印了这尊妖兽。
而自己,却只在这里看见一道铭文。
紧紧握住剑柄。
秦越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
和从前那只是作为【器】的干将不同。
现在的干将,变成了一个人。
如果说以前握住干将,其实是握住一件死物。
那现在…更像是握住了一只温软的手。
所谓团酥握雪花,便是如此。
身旁的沙尘尽数倒退。
本该濒临破碎的封印,终于被修复完整。
可——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封印阵的前面?’
感受到身旁的阵阵腥风。
秦越僵硬着脑袋,转过头去。
“额…
“是不是…哪里有些不对。”
剑灵小姐修复了阵法。
可是…却把自己跟秦越,一同封印在阵法的里侧。
是想让他用金丹中期的修为,去做掉这只元婴圆满的凶兽吗?
他的名字…应该是叫秦越,而不是奔波儿灞吧。
【挥舞我。】
话音落下。
秦越能感受到,一股雄厚异常的灵气,正在通过剑柄,沿着自己体内经脉流动。
不但把秦越那枯竭的丹田补充完整…甚至隐隐都快要将他的丹田撑破。
“这是…葛温刚才收集的灵气?”
尽管占比很小。
秦越还是感受到,干将运输过来的灵气里,蕴含在本该属于自己的部分。
【按我灵气的运行轨迹。】
【挥舞我。】
看着眼前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元婴妖兽。
秦越再是害怕,也不得不按着干将的意思,将它挥出去。
【愿为腰下剑。】
“直至…斩楼兰?”
秦越是知道的。
这个剑诀,就是夏府的不传之秘——
斩楼兰。
-
-
“公公,夏知秋修为已经到达瓶颈,再过数月应该就能突破到筑基中期。”
不起眼的杂货铺。
这里正是锦衣卫的一处据点。
季伯常恭敬地跪在地上,不敢出半口大气。
“数月?
“那夏家余孽,半年前就应该突破到筑基阶段了吧。
“为什么现在还是筑基初期?”
陈公公的话语中,不带半分感情。
季伯常一听,身子一震。
“可…可是公公,若是让夏知秋吃下那秘药,十年之内,肯定是要毒发身亡的!”
季伯常当然知道陈公公是什么意思。
他们这些锦衣卫,多是没有修行天赋的凡人。
究其一生,筑基已经是重点。
可…之所以每个锦衣卫都有着金丹修为。
是因为这陈公公,有着一副名叫【血髓丹】的药方。
但凡服下此药,就算是再差的天赋,都能在短短一年之内,修炼到金丹境界。
可作为代价,便是究其一生,修为也无法再次突破。
不仅如此。
那【血髓丹】,还有着极强的毒性。
服下此药者,十年之内,注定会毒发身亡。
“我知道,然后呢?”
那陈公公的声音颇为困惑。
它当然知道,夏知秋吃下这丹药之后寿命不会太长。
可那又与它何干?
“公公,只要再给三年…不,两年时间,夏知秋肯定能突破到筑基后期的。没必要…”
不等季伯常说完。
陈公公便打断了他的话头。
它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我知道。
“可是两年太久了。
“既然【血髓丹】可以让这余孽在半年之内突破到筑基后期,为什么我还要再等多一年半呢?”
季伯常一时语塞。
他很清楚,卫帝是铁了心想吃夏氏一族的绝户。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要挣扎:“属下…属下只是担心。”
慌忙之中,他终于祭出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属下担心,秦越现在,不是还在焉耆潜伏么?
“要是让那家伙知晓了夏知秋吃下了【血髓丹】,只怕他会反水。”
“反水?”
听到季伯常的话后。
陈公公哈哈大笑。
“等陛下掌控了那座仙人遗留的秘境,区区焉耆小国,根本不足挂齿。
“还是说…”
陈公公声音一顿,用极其阴沉的语气质问道:“还是说…你难道还想着让秦越回来的事情?”
季伯常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求饶道:“属下不敢,属下一心为国,从不曾有其他想法。”
“那便是再好不过。”
话音落下。
只听哐当一响,季伯常身前出现了一瓶灵药。
“去吧,”秦公公的身影从房间里消失,只留下一道声音,“半年之内,我要见到那夏氏余孽,达到筑基后期境界。”
季伯常泄了口气,将身前的丹药捡到手中。
“…”
如果让夏知秋吃下这瓶丹药。
那…他就违背了当初和秦越的誓言。
可如果不让那小丫头吃下这瓶药…
那他又该如何是好?
以他那半吊子的金丹实力,根本就不是那陈公公的一合之敌。
连秦越都不曾逃出这大梁城…他季伯常,又该何去何从?
“不行。”
将【血髓丹】收入怀中,季伯常咬着牙说道。
“不管怎样,都不能让那孩子吃下这‘血髓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