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曾经为师（五）
露莎女士，非常高兴你能抽空阅读这封信。相信您有听说过我们的名号，这里就不再赘述。我们找你是希望你能帮我们一个忙，如果你有兴趣，请于两天后的晚上，到奈尔镇东南方黑沙河边最偏僻的渡口等待。届时，会有引导者带你来见我们。当然，这件事情请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约定取消。
两天前经由哥布林之手交到我手上的信件，只留下模糊的约定，没有说明任何实质的内容。落款和我推测的一样，是黑龙会。
黑龙会，在部分贵族和权势者之间流传的名字。西大陆的调停者，黑暗中的掌舵人。根据传闻所说，整个西大陆可以考据的改变历史的大事件背后，全都有他们的影子。
“像白痴一样。”
不由得低声吐出嘲笑的话语。
听起来就像是酒馆里用来消遣的下酒小菜，连吟游诗人都不会去传颂这样荒诞的故事，但在我脑子里却有强烈的真实感。
我第一次听闻这个名字是在王都高等学院学习期间，讲述的是我的剑术老师，一位寡言少语的孤僻老人。以他的性格绝不会讲述一些毫无根据的传言，当时我还觉得是他久违的开了个玩笑，但现在想想，或许真的是想告诉我些什么。
无论如何，现在在我手里的信件是实实在在的，是真是假，只要自己去看看就好了。
“厅长。”
佩奇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明显的疲劳。
我尽量不动声色的把信件收起，塞进衣服的口袋。似乎还是被佩奇察觉了，但他没有在意。
“怎么了？”
“您前天让整理的资料已经全部整理完毕，这是汇总文件。”
递到我桌面上的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各种数据，一时半会看不出什么门道。
“先放着吧，我晚点研究。领主馆对新预算案的批复呢？”
“同意了，领主大人还额外追加了一部分预算，我放在刚才这叠文件最下面了。”
翻了翻刚才放到桌上的文件，确实在最下面找到了佩奇所说的东西。
“辛苦了，今天让大家早点回去吧。”
“那个，厅长，你今天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已经很久没见你佩戴过武器了。”
佩奇指了指此刻靠在我桌子边上的刺剑，脸上带着点担心。
“没什么，一点私事，我会处理好的。”
“那我先出去了。”
“嗯。”
佩奇离开后我拿起斜放着的刺剑，熟悉的重量让我感觉到少许安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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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佩奇走出厅长室的时候，一位女性正站在外面等他。
“和你说的一样，厅长带着武器，应该是有什么事情。”
“她有跟你说是什么事吗？”
“没有，但她每次佩带武器，都不是什么好事。我上一次见到她的刺剑，是在前任领主的葬礼上。”
“算了，没有厅长处理不了的事情，我们就别管了。”
“不是你让我去打听的么，琼娜。”
“只是女人的好奇心而已，你看，那么强势的厅长都摆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是很让人好奇嘛？”
“我倒是完全看不出来。”
做了个笑脸后，名叫琼娜的女性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留下佩奇一个人在走廊里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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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公务厅里一片寂静，职员们早已经全部离开。
我也动身吧。
把处理完的文件码放好，税收体系的大致内容已经全部包含在里面了，明天佩奇会来取走它。即使我今晚再也回不来，也不妨碍它的实行。
奈尔领的道路没有照明，除了道路两边的人家窗子里漏出来的些许烛光，唯一的光源来自天空中的两个月亮。如果遇到乌云遮月的日子，那道路多半会变得一片漆黑，就像今晚一样。
最偏僻的渡口，据我所知，位于通往矿区的山道附近。
简陋的木质栈桥，踩上去会发出咿呀咿呀的响声。岸边用来绑船绳的木桩布满灰尘，正一点点开始腐烂。一切的迹象都显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被使用过了。
望了望四周，没有发现信中所说的引导者。
“来早了么。”
既然来了，也不能就这么回去。我站在栈桥上，一手握着腰间的刺剑，另一手自然放松，闭目养神。
许久，隔着眼皮感受到光线的刺激。睁开双眼，遮蔽月亮的乌云已经散去，河面上反射出粼粼波光。
河面的中央，一艘小船正随着竹篙破水的声响慢慢朝我这里驶来。
撑船者身着漆黑的斗篷，头上戴着兜帽，像极了冥河的摆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