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里的这堆抽象的画作,真的会让克莱不知道自己应该从何处开始吐槽。
克莱精挑细选过后,从中选出了三幅相对来说,还不算有多抽象的抽象的画作。
出列的分别是风景画、肖像画,还有一幅背影。
除此之外,她特意挑选了额外的一幅画。
留在那张画布上的,是一堆诡异的色块的集合体……
它就像是哪一个不太正常的画家,在不太正常的精神状态下创作出来的作品。
克莱早些时候,已经让帕拉西奥斯太太帮她打扮过一番了。
现在,带着妆容的她把四幅画平放在小推车上。
她推着小推车,走在前往小镇的道路上。
倒不是克莱背不动画作或者抱不动画作。
而是克莱会有这样的担心:
“一旦自己不小心脱手,把这四幅画给摔了。”
“难道还能指望在剩下的那些画中有能脱手的吗?”
“放在小推车上,是对它们的一种呵护般保护。”
……
克莱并没有火急火燎地直接朝着镇里那几个知名的有钱人的家里走去,去忽悠他们把画买下。
她先是去找了镇里的三位鉴定师。
克莱希望让这些专家用他们的眼力去给这四幅画大致估个价格。
其中的两人,他们是年轻的夫妇,在一番讨论后,他们给出了算得上是委婉的评价:
“我们认为,这些画作,应该多少能值点钱吧?”
而另一位老爷子鉴定师的话……
他火冒三丈的语气,显得没有分毫客气:
“你给我看这些厕纸是想干什么?”
“你想让我用它们擦我的屁-股吗?”
“这简直就是在玷污我的屁-股!”
显然,尽管克莱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了,但她还是有亿点高估了自己家里的那些不知名“名画”的价值。
克莱现在略微有点后悔了:
“是不是应该趁着帕拉西奥斯太太还没走远……”
“赶紧追上去,把国王的抚恤金要一点回来。”
克莱想了想一下,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做出了决定,直接到镇里的有钱人那里去看看,看看有没有大冤种,啊不,是有缘人的存在。
毕竟,有的时候卖艺术品,卖的不是艺术品本身,而是它们背后的故事。
这也是为什么克莱要让帕拉西奥斯太太在离开前,还要帮自己打扮一下的原因。
假如,是从贫民窟里钻出来的老乞丐的话……
不会有人愿意相信老乞丐手上有精美的艺术品。
但,假如是打扮得体的落魄贵族呢?
更何况克莱自认为自己还算是比较会忽悠的。
为了能在西幻世界里开展下一步的行动,也为了……帮自己在恐怖游戏里能活下去……
克莱只能说服自己去坑一把镇里有钱的冤大头了。
不过,克莱还事先准备好了另一套说辞……
用上那套说辞的话……肯定亏不了对方多少的。
……
就在克莱尚且还在纠结的同时,她已经把小推车推到了名为赫拉多的家族的大院的栅栏门前。
赫拉多家族的族长,也就是老赫拉多,现在的他,是黑铁镇的商会会长。
这是他们前前后后几代人兢兢业业打拼了几十年的结果。
所以说,现在的赫拉多家族肯定算得上是黑铁镇首屈一指的有钱的大户人家了。
关于这点,从他们家的房子就能看得出来。
它的大小也就比克莱住的大宅邸小了一圈。
只不过,克莱住的宅邸,大是真的大……
其本人穷也是真的穷……
要不然克莱也不至于跑镇子里来卖画了。
“帮帮孩子吧,画滞销了。”
克莱把小推车停在了大院栅栏门的不远处。
她背起小推车上的两幅画,分别是风景画和背影,留下了另外的肖像画和诡异色块的集合体在车上。
克莱完全不怕剩下的两幅画会被哪个缺心眼偷走。
因为假如没有合适的销售渠道的话,那这两幅画的价值,甚至可能比不上载着它俩的那辆小推车。
克莱走近了大院的栅栏门,朝大院里探了探头。
她在打着腹稿,关于如果见到了老赫拉多的话,应该要如何开启话题的问题。
“有点奇怪啊,每天来找老赫拉多的人也不会少吧,怎么今天就连大门口的形象岗都消失不见了?”
克莱会觉得,像赫拉多家族这样的家族的大门处,怎么着都得安排几个帅哥当门面的吧?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这里没有传话的侍者了。”
“难道说,要吼几声问问里面有没有人在?”
克莱正觉得奇怪的时候。
她能感受到,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有一个人,正在向自己走近……
那个人发出的声音,还带着点稚气:
“你是谁,在这里,想干什么?”
克莱顿时就感受了尴尬:
“我可能,是一位卖画的商人?”
“或者说,其实我就是卖画的商人。”
那个人摆动着自己的小腿往远离克莱的方向跑去:
“妈妈,这个人,很可疑哦。”
这个看上去没多大的男孩拉了拉自己妈妈的礼服,向自己的妈妈控诉着克莱的举止。
这位妈妈摸了摸自己孩子的头,带着温暖而和善的微笑问克莱:
“请问,您是父亲邀请来的贵宾吗?”
克莱脑海里开始头脑风暴:
“眼前这位妈妈口中的父亲是谁?”
“还能是谁,赫拉多家族的族长老赫拉多呗。”
“至于贵宾是什么意思……”
“看来赫拉多家族正要举办一场宴席。”
但克莱也没有透视眼,看不到人家家里正在准备的宴席的种类。
克莱并没有自己胡拉乱扯一通。
她直接言简意赅地回答了:
“我不知道。”
听完克莱的回答,这对母子远离了克莱好几步,没有再去看她。
不知道这位妈妈对自己儿子说了些什么……
总之,他走向了栅栏门,朝着里面喊:
“嘿,有人在吗?肯定是有人的对吧,小小赫拉多想为他的爷爷的六十岁生日献上他的礼物。”
克莱心想:
“原来是这样……”
“今天老赫拉多过生日啊。”
很快。
有一位身上还带着血迹的帅哥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的这身打扮,着实是吓了门口的三人一跳。
那位帅哥赶紧解释:
“还请几位不要误会了。”
“今天早些时候,老爷让下人们从市集拉回来了个大家伙。”
“本来我是不用去帮忙的。”
“但那头大家伙可真不好伺-候……”
“管家大人就让府里的下人们都去厨房帮场子了,总之几位今天肯定是能一饱口福了。”
“对了……”
“请出示一下请帖,这是我必要的工作,还请理解一下,确认一下三位的身份,这是必要的流程。”
那位妈妈把一张请帖似的东西递了过去。
侍者说起了恭维的话:
“原来是老爷长子的夫人,抱歉我身上的血迹让您受到了惊吓,老爷已经在会客厅等你们了。”
“那这位一定就是……”
侍者问的,是那位妈妈身旁的男孩。
“是我的儿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这位呢?”
克莱知道,侍者现在问的,是自己了。
那位妈妈看了眼侍者身上的血迹,在犹豫了一番过后,如实地朝侍者解释了一句:
“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她。”
侍者转过头问克莱:
“那,您有请帖吗?”
克莱摇了摇头:
“我没有。”
“那您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们老爷说吗?”
“当然,要不然我也不会跑这一趟。”
“但我们老爷今天或许不会见客了……”
“很抱歉让您白跑了一趟,或许您只能明天再来了。”
侍者把栅栏门打开。
他这是在让那对母子进入大院,同时也在请克莱离开。
那位妈妈没有急着进门,她又和侍者说了几句话。
最终,她与自己的儿子和侍者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一起离大院的栅栏门慢慢远去。
克莱在思考:
“今天,是老赫拉多的生日,那自己还要不要进去找他卖画呢?”
克莱觉得,自己还是得进去一趟的。
如果她的目的只是为了把画卖了,换点生活所需的钱财的话,她当然不会在乎这一天两天的。
但克莱已经被卷进了随时暴毙的恐怖游戏……
她不知道自己的第三场游戏会在什么时候开始。
行动的速度如果能加快一点,那自然是最好的。
于是,克莱的想法就很简单了:
“侍者用的词,一直都是‘或许’……”
“这其实就说明了一点,他也不知道老赫拉多今天还会不会见客人。”
“最好能萌混过关,先进去了再说。”
“理想的状态是能把画卖给老赫拉多本人,或者,是他众多晚辈中的一个。”
“如果实在卖不出去,就当蹭顿饭好了,接下来,再继续去找下一户有钱人家碰运气。”
所以,克莱坚持着对着侍者说了一句:
“请你转告你家的老爷……”
“住在黑铁镇比你家老爷的宅邸还大的宅邸的克莱,也希望能幸运地参与这场宴席。”
侍者停下了脚步,没想多久就给出了回答:
“只是带个话的话……”
“那……也行吧……”
“不过我不能直接告诉老爷,我只能告诉管家大人,然后再由他告诉老爷,这也是必要的流程。”
“您请多加稍等……”
说着,侍者转过身来,左手扶着右胸,身子前躬,向克莱致意。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他继续领着那对母子向前走去。
克莱站在栅栏门前,等待着侍者的结果……
……
克莱的时间并不算完全白费。
还是那个侍者,只不过这次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我来向您转告一下老爷的意思……”
“假如你真的是住在那间大宅邸里的人的话,那么,老爷愿意现在就见你一面。”
侍者再次打开了栅栏门:
“请跟我来,不过您背后的……”
“就让我自己背着就好了,你来带路吧。”
克莱走过赫拉多家族的走廊,她打量着那些华丽的装饰。
“果然啊,自己的大宅邸就是个空荡荡空壳。”
克莱这样想着,侍者已经把她带到了会客厅。
在这间房间的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美食。
但克莱看不太出来,这里的哪一样食物的原材料是侍者刚才提到过的“大家伙”。
只是,这一家人现在都不在餐桌旁。
这里没有别的六十岁的老人家了。
那位连脸上的横肉都带着皱纹的赫拉多家族族长,他正摆弄着自己小孙子的双手,这是在逗他玩。
只不过,他脸上的横肉也在随着他的身体的摆动,跟着一起摆动,温馨中多少还有点吓人。
看着这一幕的克莱,在斟酌着自己的语句:
“现在是要直接卖画?”
“还是说先送一幅抛砖引玉投石问路?”
在克莱还在思考的时候,老赫拉多注意到了她:
“你是说,你住在,那间大宅邸里?”
“如果二十年来黑铁镇没有人建过更大的宅邸的话,就是这样,没有错。”
“行,那我明白了……”
“你是有什么事吗,就在现在,就在这里……”
“你不妨直接说来听听吧。”
克莱选择了先投石问路:
“如您所见,我想您猜到了,我就是那名落魄贵族。”
“我听说了,今天是您的生日,正巧我带了两幅画,我想把其中的一幅作为贺礼送给您。”
克莱边说着,边放下了自己背着的画。
并且转过那幅风景画展示给老赫拉多看:
“会长先生,您看这幅画……”
“它描摹出了,森林里绿油油的生机。”
“而在黑铁镇的四周,并没有如此茂密山林。”
“我想,如果您看着它,就一定能转化自己的心情,从而感受到,心情舒畅的。”
以上,都是克莱随机乱变,当场编出来的。
老赫拉多接过了这幅免费的画,让管家暂且收好:
“不错,多谢你的好意,这幅画我就收下了。”
与此同时,不知道是不是老赫拉多对眼前自称是住在那间大宅邸里的落魄贵族的事情提起了兴趣。
他在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他像是在随口说道:
“不过呢,你背着的另外一幅画?你藏得这么好,总会让人感到好奇的……”
“你介意,把它转过来让我看一下吗?”
克莱心想:
“这可真是瞌睡了来枕头啊!”
于是克莱顺理成章地露-出了很是为难的表情:
“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过,这幅画只是我顺手了,才一起带进来的……”
老赫拉多弯着的眼角,透露着他的老练:
“哈哈哈……”
“如果你这么说了的话……”
“那我可不会考虑买它了。”
“毕竟,我怎么可以夺人所爱呢?”
“你说是吧?”
这位黑铁镇的商会会长,他显然已经识破了克莱为了抬价而使用的话术。
克莱不太清楚老赫拉多是什么时候看穿的。
但克莱知道,自己也已经没什么好藏的了。
“自己投石问路的把戏,完全没有奏效。”
克莱干脆地把那幅背影展示给老赫拉多看。
老赫拉多眯上眼,扶着椅子重重地咳了几下:
“这……咳……这?”
“管家啊,带我回书房,我想我需要先休息一下。”
管家扶着这场宴席的大寿星走了,在会客厅里,只剩下了赫拉多家族的晚辈们。
还有克莱。
而那些晚辈不约而同地把目光对准了克莱。
他们目光如刀,仿佛只要这样做了就能从克莱的胸口处剜下一磅肉来。
关于这件事凶巴巴的小小赫拉多似乎最为起劲。
而其他的赫拉多家族的晚辈……
他们多多少少是有点眼力的,克莱的画的价值,到底能值几个钱他们心里都清楚得很。
在他们眼里克莱就是个来破坏老赫拉多生日宴席、来讨饭来的江湖骗子。
克莱也很无奈:
“自己只是想卖个画而已。”
“只是给老赫拉多展示了一下画作罢了。”
“怎么这就把黑铁镇的商会会长给气到了吗?”
“难道这幅背影过于超前了吗?”
“比起诡异的色块的集合体来说也就还好吧?”
“难道说,自己不仅得在恐怖游戏里想办法幸存,在西幻世界里也得提桶跑路了吗?”
“这倒不至于,反正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过了几天,他们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就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
管家先生,他回来了:
“克莱小姐,老爷请你去书房面谈。”
两人走到书房,管家先生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克莱向站在书房门边的管家提问:
“管家先生,你不进去吗?”
“我在书房外等着就好。”
“不,我希望您,能带我一起进去。”
克莱在说“您”一词的时候,特别用力。
克莱盯着管家,似乎他不答应,克莱就不会进去似的。
这和长子夫人让侍者走在前面是同一个道理。
克莱不怕老赫拉多或者赫拉多家族里的其他人,他们能伤害到自己。
毕竟克莱在恐怖世界里被女诡追过,还被蓝皮人追过,还不至于跑不过西幻世界里的这些金丝雀们。
但她怕进去后看到的是老赫拉多把自己给咳死了……
那自己在黑铁镇可算是背了一口大黑锅了。
背了大黑锅的克莱,肯定不能在自己的大宅邸里住着了。
那样的事发生了的话,可真得提桶跑路了……
所以,克莱才提出,要让管家先进去。
管家先生觉得奇怪,但还是同意了:
“行吧,请跟我来。”
走进书房,克莱松了一口气。
老赫拉多这老头子,他那副模样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他当然看懂了克莱的目的,于是随口称赞了一句:
“这是值得称赞的谨慎,说实话,如果有可能的话,你或许会是一个合格的商人的。”
“多谢了,你的夸奖。”
老赫拉多的那双狐狸眼睛一直在转着:
“嗯,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继续谈谈……”
“有关于画的交易的事?”
“只不过,在那之前,我还真的还挺好奇的……”
“就想问你一个问题。”
“您说。”
“其实我没怎么见过你。”
“但我是知道的,那间宅邸的确是有人住着的。”
说到这,老赫拉多放松地笑了一下停顿了一下:
“所以你是威利的孩子吗,还是说……”
克莱解答了老赫拉多的疑惑:
“托马斯,我的父亲名叫托马斯·帕拉西奥斯。”
老赫拉多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说了一句听起来会很拗口的话:
“原来如此,所以说如果哪怕你说的是假的,那我也会愿意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所以,你是叫克莱·帕拉西奥斯吗?”
克莱的回答有点模棱两可:
“理论上来说,我从十五年前就不叫这个名字了……”
“不过最近在王都那边,有些事情发生了一点变化。”
老赫拉多点了点头:
“嗯……”
“但我对王都发生的那些与我无关的事完全提不起兴趣来。”
“我今天正好六十岁了……”
“对我来说……”
“帕拉西奥斯,帕拉西奥斯这个姓氏,在我人生的前四十年里,听得太多了。”
“以至于我都不敢相信,在我人生的后二十年里,这个家族会衰弱得如此之快……”
老赫拉多双手合拢,发出了声响:
“你的故事我很满意,我能看得出来,你貌似急需一些资金。”
“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不介意在这方面偷偷给你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
“如果你还需要什么帮助的话……”
“可以尽管来找我。”
“只不过呢,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商人,下一次你得有足够的利益打动我。”
“当然,我不赚亏心钱。”
“好了,你现在去把门打开吧,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
时间回到管家先生和克莱刚离开会客厅的时候。
老赫拉多的长女就和老赫拉多的次子站在一起,两人开始窃窃私语,把长子的夫人与儿子给孤立了。
好吧,人数是二对二……
他们互相孤立了对方。
他们都在讨论着:
“这人是什么来头?”
“自己老爸会在想些什么。”
总之他们四人各有心思的同时走到了书房的门口。
要不是有管家先生的阻拦,他们指定要趴到门上偷听书房内的面谈内容。
突然。
门打开了。
从房间内传来了老赫拉多带着哭腔的声音:
“啊,这幅画啊!”
“我一看到这个背影,我就想到了我那英年早逝的弟弟!”
“啊,我的弟弟!”
“弟!弟!”
说着说着,老赫拉多的眼泪,真的涌了出来。
他的这副哭天喊地的模样,看上去就好像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一样。
四人之中最一脸黑线的就是老赫拉多的长女了。
她疑惑地在想:
“自己老爸……哪来的弟弟?”
随后,她就开始了思考:
“难道这是藏在自己老爸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创伤?”
而次子的情况就更别提了,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脑子已经彻底烧短路了。
但就是长女这么一思考的功夫耽搁了她的时间。
小小赫拉多已经开口,他简直就是没有思考过,就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
“爷爷好伤心,妈妈,我们帮爷爷把这幅画买下来好不好?”
于是,终于反应过来了的长女、次子,他们两人和长子夫人与她的儿子开始辩论。
这三方为一幅值不了多少钱的画作开始竞价起来。
最后,克莱挑了一个不算太过分的价格,让他们三方平分:
“祝老赫拉多会长生日快乐!我祝福赫拉多家族能永远团结!”
随后,老赫拉多让众人离开书房。
他的晚辈们回到会客厅等他出来以后再一起吃饭。
而大功告成的克莱,也可以选择离开这里了。
至于老赫拉多本人,他自称他自己要好好地怀念一会自己的弟弟。
正巧,克莱是最后一个离开书房的……
她回头多看了老赫拉多一眼。
这老头正在挤着一脸横肉对着克莱笑,他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演技,就像是在说:
“你看我演得怎么样?”
克莱对这一毛不拔的老铁公鸡是服气了。
钱,是他的晚辈出的,人情,是克莱欠给他的。
“好处全让他一个人给占完了。”
克莱这样想着,离开了赫拉多家族的大院……
……
克莱走出了书房后,这间房间里只剩下老赫拉多一人。
他看着眼前算不上有多精美的画作,他的心思,却不知道云游到了何方……
“这可……真是一个好的提醒啊……”
老赫拉多,陷入到了遥远的回忆之中……
“帕拉西奥斯爵士因为长子威利的早逝……”
“爵位只能传给次子托马斯。”
“结果整个家族就让托马斯爵士带进沟里去了。”
这是王都人尽皆知的真实事件。
“而这和如今的赫拉多家族是如此相似。”
赫拉多家族长子早逝……
长女、次子、长孙存在内斗的可能性……
“克莱·帕拉西奥斯……”
“这笔钱……就当作是你……”
“给我这个刚过六十岁生日,脑子尚且还没有完全退化的老头子送来的提醒的回礼吧……”
老赫拉多站起身来,他从书房的窗,向远方眺望,他想要看到一眼……自己家族可能的未来……
但这个双眼浑浊的老头,已经看不清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