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
久违的安生。
久违了整整三天三十六个时辰的安生。
安徒生。
好吧这安生来得还带着点罪恶感。
她为了这安生把另一个塞进到许怜怀里。
就像替死一样。
雨梦萌长吁口浊气。
“走,去西荒。”
面前十数元婴长老躬身。
“喏!”
西荒哪有什么好去的,
西洲之西,跨海费劲不说,妖魔扎堆还特危险。
妖魔?
对,妖魔,
遍地。
其实这里的魔指的也是修士,长的人样不干人事,还修道的,就叫魔修。
至于妖就只是妖了。
千奇百怪无所不有,丑陋的绮丽的强大的弱小的。
无论是功用还是模样都很是入得了人的眼。
反过来也一样。
于是就敌对。
该划的道没少,该抓的杀的也没落,大多被抓的妖都是杀得剩的,云鳞也是。
至少千华门以为是。
于是云鳞就被囚在兽笼里头,
这一囚就是百余年。
于是再缺心眼的也觉得不对了,天下有寿,寿有穷极,人修道也不过为了多活那么几百几千年,妖也一样。
那这种百余年过去模样不变的,其意味就很值得琢磨了,
要么修为通天,才能在镇妖锁里头维持纳灵以保不老,但这显然不可能,否则当初也不会被抓来。
要么血脉尊贵,天生寿元无穷,虽说这种的境界也不会低,但总归更可能些,要是血脉驳杂些就更是了。
又或者进补过天材地宝,修过上古妖法,等等等等。
总结下来还是第二条概率大点。
于是宗门高层就在相当紧张的气氛里又度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毕竟妖族对血脉还是极其重视的,先前中洲正道榜上前十的一个宗门就是在一次清扫里杀了某只妖王的曾孙的侄女的四姨娘的亲妹夫的第26个儿子,这第26儿说起来好像只是个远房亲戚,但实际上它其中的血脉也相当不少,毕竟你要知道这妖吧它…
它妖。
就…是吧,它…妖…就…爸爸妈妈啊,姐姐妹妹啊,哥哥弟弟啊什么的,就…妖嘛。
反正要不是妖够多关系够远,这血脉怕是越生越纯。
哎呀这地儿不讲科学。
总之那宗门搞了人家族里头一个相当有潜力的小辈,无论是面子里子这架终归得打上一场。
架打完了,宗门也散了。
哪怕有同道支援,但真抗不住人家能生。
一架打了百多年,都够某些妖长个两轮了。
这百多年死了几千修士十几万妖。
尤显得命不值钱。
这下子真的是名声有了,人却没了。
死在战斗中的大概只有三成,另外的有两成自己跑的,有三成人家挖走的,一成杂七杂八上至挨雷下至噎死的,剩下一成本来就是别宗的临了开战回去了。
宗主?宗主带头跑的,后来成了常霖宗客卿,在许怜的计划里发挥了重要作用。
总之千华门全宗戒备备的就是这个。
结果这百多年屁事没有。
就像你房间也开了钱也付了,哪怕来个大汉也认了关个灯的事。
结果干等了一宿啥没捞着。
给宗门高层气的,当天就把云鳞扯出来,吃也没得吃喝也不给喝,你不是长寿吗 我就给你整地牢里头刮一辈子泥吧。
明明不怪它,但哪怕有人知道,也是不敢说的。
再猜猜这处罚谁定的?
就是雨梦萌。
话回到昨天。
雨梦萌出发去西荒的前一天。
许怜和她和一众婢女玩接飞盘的游戏。
许怜来扔她来接,猜猜谁是飞盘?
好吧飞盘就只是个木碟罢了,婢女们都在观众席。
当然接飞盘到底就只是个形式,实际上内容是什么还不是随许怜的便?
他要愿意,管立定跳远叫接飞盘都行。
这就导致这短短两个时辰的小游戏相当复杂,反正雨梦萌的身子就没停过。
就像之前一样,鸡进什么的都是添头,许怜当初签这契就只图个舒坦,折腾人才是他的目的,至于折腾人是为了什么,
此乃后话不提。
总之事办完了雨梦萌就回房锁门平心静气,许怜拿眼睛瞄一下倒也无所谓。
就在整个千华宗里转悠。
大。
几万人的衣食住行全在这里,一人随意占个几十平方千米地,许怜要是光走却肯定是几个时辰见不着人影。
太大了。
但谁让他是客卿呢?
两金丹抬轿一金丹指路俩金丹照顾,吃喝着把整个千华宗绕了圈边缘,
几个金丹也是长了见识,真的几百年以来第一次见着某片地界,还刮出来俩隐世的化神。
许怜抬头看了眼天还没亮,大手一挥就让一行人往藏宝阁里走。
那当然不能走,守阁的还是尽责的,拦着死不让进。
许怜琢磨下,转头去镇妖塔。
每个宗门都有自己的镇妖塔,这点上就是妖吃亏了,毕竟不少镇妖塔里关的人要比妖魔都多,奈何叫着顺口呢?
许怜来宗的第一天就想到这来了。
只是前边两天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尽管知道这客卿的份量,也签了与宗主的契约,但自己一介凡人当然是不知道他们能有些什么后手的,就只能先把自己这里的后手埋上。
然后就是试。
试出来的结果让人惊惧。
但也在许怜的意料之中,也够他把自己的局铺个头。
至于现在,他就只是好奇,好奇这设定里头的大妖是个什么样子,魔躯千丈还是神佛模样,于是直接走到塔里最下层,见到的就是只猫。
卷毛白猫。
就是云鳞。
对,镇妖塔确实是座塔,只是在千华门里这塔被埋在地下,只有顶层作为入口被露了出来,算地上一层。
十层妖塔,云鳞就在地下第九。
许怜看了圈周围是一个比一个长的奇形怪状,
就中间一只白猫软软糯糯地瘫在那里,在一片子昏暗里柔白得诡异。
老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而这鬼地方正好关着妖,
那就应当反反,叫事出反常必有人。
这真不怪许怜反应过度,这猫太像地球上的猫种了,
他穿到现在不过四年,除了人以外就真没见过和地球上相同的东西,哪怕路边一颗草上它茎里都长着块瘤,一只“兔子”能有三个头。
那么一只塞尔凯克卷毛猫在他眼里和部8848也差不了多少了。
这踏马的就是色诱!
妥妥的色诱!
是的,许怜可耻地嗯了。
拳头嗯了。
档里的拳头嗯了。
不能怪他,谁让这小烧猫品相忒好了。
尤其她瘫背对着门口,半个身子翻过来,拿尾巴尖儿指着许怜。
三角形的小耳朵不时抖上一下,半睁的眼睛琢着金黄的光,
尾巴根部那点粉嫩若隐若现。
所以许怜是憋不住的,也没必要,正好百年前那场乌龙的始末也算人尽皆知的秘密,问清楚了便指着牢门让人开。
“怎么,我说的不好使?”
当然不好使。
监管弟子心里这么想嘴上也不敢说,只能躬着身子把消息往上报。
“随他便。”
消息回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那监管的弟子只能按耐住自己那点心思,老老实实开门。
七个金丹婢女本来还拱卫着许怜以免那猫妖暴起伤人,结果锁一卸一探气,得,筑基期,便放下心来,突然又想起自家客卿是个实打实的凡人,又紧张着把许怜环住,
换来的就是当事人无奈的白眼。
白眼翻完往下看一眼,
就对上了双湿润的金黄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