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雷诺长舒一口气,历经三个多小时的遍历后,他们终于确定了云·阿斯特雷兹正是传送魔法的发明者,他和一旁的千逸激动的击了个掌。
“现在只要在这周围就能找到他写出的术式了!”莉娅也难掩兴奋的神情,她一扫之前的犹豫,迫不及待的准备出发。
茜琳则毫无波澜的像绳子传出一个信号,对她来说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她必须时刻紧盯周遭环境的变化,同时也必须与表层的弗瑞德每分钟进行一次信号交换,以确保他们在深处的安全,幸运的是到目前为止温海还处于稳态中。
此时他们确定了云·阿斯特雷兹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寻着他生活的踪迹,众人终于找到了和传送魔法密切相关的那段泡影往事。
第一纪元末期公元前971年(第二纪元历史的公元前15年)
古枫国
枫都王城境内
阿斯特雷兹家族领地,理家分领地
“云儿,今天你和你雨叔练的怎么样,是不是又捣蛋了。”一位带着眼镜的男人无力地躺在席上关切地看着一旁油灯下认真看书的少年,他就是云的父亲,理·阿斯特雷兹。但此刻他躺在席上却不是为了休息,史上记载这段历史古枫国刚刚经历了大战,尽管最后枫国击退了敌军,但连同理将军在内的诸多将领都元气大伤,尤其是理将军还遭到了一种不明的诅咒,全军上下现在急缺人手。
“父亲,你知道我不太喜欢军事这块,术法才是我的归宿。但我还是不明白凭我们的法术为什么不能迅速平定叛乱,区区叛军反而消耗了我们大量人力镇压?还是不说这些了,父亲,你身体好些了吗?”云关上书转过身看向席上眼睛闭着的父亲,微弱的红火光将二人的影子拖向一边的壁橱上。
“多亏你和刘铭术士共同创造的的疗养术式,恢复的比以前快了很多。云儿啊,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这次赢了却赢的这么惨痛吗?明明一直号称天下术法第一国,诚然我们诞生过像海姆这样开拓先河的术士,也有皮耶克尼斯创立的七大体系,我们自古就将术法作为我们稳坐霸主地位的利器。如今,时代变迁,你知道我们国家哪里走错了吗?”理的语调由自豪逐渐转为忧虑。
“是我们没开创出更强的术式来应对更强的敌人吗?”
理将军无奈地摇了摇头,深叹了口气:“术法之路,未来我们可能真的走不通了。斯特劳哈尔皇族统御这片疆土已是千年前的事情了,期间我们阿斯特雷兹家族忠心耿耿保护枫国飘过了千秋的岁月,怀莱特家族继承维克多·海姆的衣钵为我们国家开辟出了一条独有的术法之路,布鲁姆家族为我们带来了取之不竭的粮食和工具,英格洛斯家族维护了国家的秩序与稳定,奈尔皮亚家族用铜银金三币统一了整个国家的金钱并让之成为了国之血脉。五大家族在斯特劳哈尔带领下协头并进,中间虽说爆发了不少的摩擦,总的来说我们国家还是在不断的前进。我们一直都在发展,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们蒙蔽了自己的双眼。”云在微光下看到理那久经沙场的双眸里充满了忧虑和一丝惊慌,这是他第一次从父亲身上捕捉到这样的情绪,在他的记忆里父亲都是轻描淡写地凯旋而归,直到最近这次艰难的胜利,他发觉父亲的话里充满了陌生的无力感,就好像将要溺死的人在水里做无谓的挣扎而已。
“上一次西寒武山之战,敌人不知使用了什么反制措施让我们的术式尽数失灵,只有极少数大成者才能发挥出术式之力。斯特劳哈尔皇族却不以为然,他们认为我们手中的王牌可以踏破一切来犯之敌,同时我们阿斯特雷兹家族严格管控杖器,让外寇习不进我们的术式,所以他们继续过着纸迷金醉地生活。”
理苦涩地看着云,他的眼中充满了欣慰和长辈的仁慈,但转而他又消沉了下去。
“源式,安诺提兰·皮耶克尼斯之所以能创立九大术式体系,正是因为他就是我们国家术士中的原初人。自古以来的十多位多位源式术士精通九法,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们是所有术士的统帅,也是术式山巅的象征,我们家族很幸运有了你这样一位源式术士,一直以来我们都是靠着他们威震四方,扫平叛乱,而如今青黄交接之际,上一任源式术士却客死他乡,没有了前人的指引,你能将源式运用到如此境界,为父已经不能要求你更多了。”
“没关系的父亲,不需要老师,我也能将源式术式熟稔于掌心之中,其实有些话我不知当不当讲。”云的语调里充满了自信转而又故作玄虚一般。
“但讲无妨。”
“上一任源式术士是英格洛斯家的,英格洛斯家族掌管外交事务,而他们家族是最晚诞生源式术士的一家。我和刘铭谋士暗中调查过他们,如果我们的判断没错,他们正是我们国家最大的叛徒。”云的话分量相当重,但理却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嗯........此话确实不是无中生有,我也怀疑过英格洛斯和外贼沆瀣一气,最近的战役突然变的如此棘手,而且外贼这诅咒之术属实厉害,我也猜测过这是源式的变种术式,但我从没在你母亲那里听闻过半点风声,没有源式术士的底气,他们并不敢产生谋逆之心,你还有其他的推断吗?”
云顺着理的话解释道:“上一任源式术士瑞卡曼·英格洛斯还没有死。至少,他的踪迹被我查到了。”
理面色沉重地看着云:“那么那场葬礼,就个弥天大谎,可灵柩里明明躺着的就是瑞卡曼,在场所有人都看着他在火中消散,难道???”理看着云仿佛理解了什么。
“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罢了,因为源式法术晦涩难懂,消耗巨大,举国上下除我以外无人能解构。葬礼上没有人能看穿他的小把戏,他就是这样伪造了自己的死亡。源式术士想要伪造自己的死局就像吹灰一样简单,三百年以前布鲁姆家族的源式术士布鲁姆·利伯瑞特靠着自己勤劳的双手接过维克多先生的衣钵让整个法术体系迈进了一大步,其中他引出了深式这支禁术,可谓是双刃,深式能蛊惑人心,尤其是在源式的强化下更甚,恐怕十多年前那场葬礼的所有人都中招了。瑞卡曼现在一定还活着,布鲁姆家族制造杖器的技术没有外传,他们的忠心导致外寇仍不能习得法术,可瑞卡曼却能从法术之力的源头帮助外敌制造出反制我们的武器。看这十多年来,他们应该是成功克服技术上的问题了,但技术还不够完善,所以只能让一些中低级的术士吃亏,但这也足矣,法术本就难以习得,大成者少之又少,瑞卡曼的叛变,让敌人能够从术法之力的源头对我们进行法术上的限制。”
理听完云的分析面色凝重的点点头,但他不忘露出微笑鼓励道。
“不愧是我的儿子,纨绔的伪装确实能保护你,但你是源式术士一事迟早会被人发现,我们要赶在别人针对我们之前击破英格洛斯家族的阴谋。英格洛斯家族也是老练,他们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瑞卡曼若真还活着,必然早在西普纳斯或者阿斯达王国生根了,十多年来英格洛斯还在寻找机会,而如今他们已经找到我们的突破口了,唉...........我们怕坚持不了太久。咳....咳……咳............”理的忧心忡忡让他的病情愈发严重,云连忙端过去一杯水,同时揭开了他的底牌。
“英格洛斯家族里必定有不少人已经成了叛徒了,他们是掌管政治舆论的家族,封锁消息对他们而言易如反掌,中间的知情者都已经被他们除掉了,在我调查的时候发现过好几起年际久远的冤案,都和英格洛斯家族的人有关系。母亲虽贵为家主之女,可她为维系两个家族的关系鞠躬尽瘁,无法察觉到这些暗潮之下的东西。现在去说瑞卡曼伪死的消息其他家族根本不会相信,一个既定了十多年的事实在众人心里早已经落地生根。不过,我有一个对策,一定能帮助我们扭转乾坤。”云的话里丝毫听不出慌乱,他眼神里充满了坚毅和必胜的自信。
“你有什么办法帮助国家吗?”理一扫低沉的情绪,他仿佛看到了一丝破局的希望。
“当然了父亲,我和刘铭谋士试图在澜式法术上寻找突破口,就在昨天,我们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澜式?我只知道澜式法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推进过了,它是匠人和矿工这种平民最喜欢的术法,你们整出来了什么新花样?”
云走向书桌,从刚合上的书中拿出了一张纸,上面画着三圈符文,这就是术士具象化法术的基本公式。
“澜式空间法,有了这个我们就能带领我们的军队在任何时间出现在任何地点,不需要移动,不需要时间,我们就能奇袭任何来犯者,这还只是最初的模型,只能转移一些小物体,待我逐步完善,定能助我军在战场上重夺先机。”
“瞬移术法?我和川也曾在上面做过文章,但收效甚微,你竟然在川不在的时候研究出来了?这可真是一场及时雨!给我看看你的思路。”
云拿着法术图缓缓站起身来,他一离开那把暗红的座椅,刚迈出第一步就停了下来。
他缓缓回过头,脸上写满了警惕和威慑,接着他又把头抬向天花板,眼睛直愣愣盯着一片虚无。
“你们是谁?我已经警告过你们了,别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