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砸了。
柳素觉得四周的气压一定很低。
倒不是被小团子点名道姓讨厌了，她还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只是比较担心江如南这边...
“你冷静一下，她的意思可能是讨厌的我教学方式，毕竟我才刚来，感情需要培养，凡事都不是一蹴而就。”
手忙脚乱的一通解释。
柳素也不知有没有起效。
但不说话肯定不行，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到来，所以给江如南家里添堵。
她良心过意不去...
“没事，继续辅导吧。”江如南开口道。
“真的没事？你女儿都哭了，你不去安慰一下？”
柳素看着沙发上的江玥，又只剩下了这一只乖乖小团子，这还补习个蛋啊！
“我觉得你的处理方式很有问题。”她缓缓站起身，语气认真，“至少，你现在不应该无动于衷的坐在这儿。”
“柳素...”
“跟我来一下。”
柳素牵起江如南的手，向江玥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借用一下你妈妈可以吗？”
小团子愣愣点头。
还处于懵逼状态的江如南被柳素连拉带拽进了书房。
直到关上门，淅淅沥沥的雨声萦绕耳畔，低垂的眼睑仍在微颤...
“你们母女就是这样相处的？”
柳素抱起胸，毫不客气霸占了那一张看上去最舒服的单人沙发，“你都没瞧见江伈雨刚刚有多伤心，她好不容易做完了试卷想求夸夸，又不敢靠得太近，生怕打扰你。你看她们都怕你怕成什么样了，想抱抱却都不敢，只能眼巴巴看着你...！”
柳素真的被江如南气到了。
哪有女儿怕妈妈，怕得连撒娇都不敢的？！
江如南怔怔：“我也想过...可是...”
“天底下没有女儿会不喜欢跟妈妈亲热，我是你我直接一个飞天大抱，把她们全都亲上天。”
“唉...你不懂。”
江如南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闭嘴，听着柳素的喋喋不休。
“你们之间的母女关系已经产生了隔阂，江如南，如果你什么都不做，她们一定会伤透了心。”
“毕竟，你也不想老了被拔氧气管，半身不遂，因为控制不住大小便和流口水被养老院护工狂扇巴掌对吧。”
说到动容之处，江如南总算给了些反应。
“嘿，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美好的退休生活。”柳素打了一个响指，傻傻乐出声，“我要是有三个女儿养老，她们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她们摘下...”
“但问题是...”
江如南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她们并不是我的女儿。”
“纳尼？！”
柳素震惊，“我还以为那晚上老总的初吻是说着玩的呢...”
原来真的是初吻和第一次。
难怪技术跟狗啃似的稀烂！
“因为九年前的空难，我大哥和嫂子意外去世，留下了这三个孩子，被我养大。”
江如南揉着眉心，断断续续诉出这残酷的现实，“我从未对她们讲起过她们的亲生父母，担心她们承受不住，只是说，我是她们的妈妈，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不能常回来。”
三只小团子年纪尚幼。
即便父亲常年不在，也没有任何哭闹。
她们就像一个绝对稳定的三角形，有一方失落，必有一方站出来安抚，一直以来都很让人放心...
“可你现在是她们的妈妈啊！！”
“嗯，等一下我会去道歉的。”
“你打算道歉什么？”
“我...”
江如南沉默。
她不知道要做什么。
从未谈过恋爱，也没有体会过爱情的滋润。
虽然在心中不断催眠自己，要把三小只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但她却不知如何去做，如何扮演一位优秀的母亲...
本以为努力工作，通过改善、提高物质生活就尽到了责任。
她给了女儿们她认为最好的，但现在看来，却是徒劳无功。
“她们想要的是母爱，不是大别墅，也不是顶级豪车。”柳素走过去，双手扶正她的脸，使劲对视。
“你这个傻子，只顾傻傻的往前，也不看看女儿们有没有被你落下...”
“柳素...”
“嗯哼，你现在该知道怎么做了吗？”
缄默并不适合出现在这张精致漂亮的脸上，她更应该笑着，用那种运筹帷幄的语气说出那句：我明白了。
“让我想想。”
江如南坐到了柳素刚刚坐过的单人沙发上。
原来像对方这么优秀的人也会有不知所措的一天。
柳素没事干，便在书房里瞎逛。
窗户没关紧，窗台落满了晶莹，雾雨如帐幔蒙蔽了眼睛，吓得柳素慌忙关好，呼吸流泻。
夏季的风总是来得突然。
突然到天气预报都来不及预测，一不留神便瓢泼大雨，这下该怎么回家呀...
“你想好了？”
感觉身后有脚步靠近，柳素不禁转过身，却撞入一双温柔的眸子。
“你会帮我吗，柳素。”
“嗯哼，反正看上去气色好多了。”
柳素没直接回答，而是玩起了她胸前的头发。
柔顺而细腻的青丝在指尖流淌...
“给你加钱。”
“好耶。”
柳素伸手比耶。
江如南又气又笑，“掉钱眼里了？”
“什么话，我明明是为了帮你们母女和好！这种天大的事难道不应该要点辛苦费吗？！”
柳素理直气壮地叉腰。
没有漫天要价已经很给她江如南面子了，这还在看在那句‘朋友’的份上...
“谢谢你。”
头顶一热，蓦然多了份重量。
“客气什么...小事一桩...”
柳素肢体僵硬的摆了摆手，却难以逃脱她的束缚，被巨硕的温柔乡覆盖。
啊啊~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温柔乡~
让我独自承受这份重压吧~
咚咚咚——
“有人敲门。”被包裹的满足感只持续了一刻。
“可惜。”
柳素一脸遗憾，看着江如南松开手，走向书房门。
晴晴神色焦急的站在门外来回渡步，看见江如南开门，连忙迎上去，“不好了夫人！出大事了！！三小姐她、她...”
江如南心脏猛烈一抽，用力抓住她的肩膀，“小雨怎么了，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一口气缓了缓，小女佣带着哭腔道：“三小姐她跑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