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南一直陪到了三小只午休至完全睡熟。
退出房间，柳素正在整理教案。
“看上去气色好很多了。”
“嗯，多亏了你，小雨才没出事...”
“我是说你。”
柳素来到落地窗边，凝望昏沉的雨景。
“你觉得你没有履行一个母亲的义务，但在我看来，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哦，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江如南走近，并肩听雨。
任由似有若无的柑橘味渐渐包裹全身。
“至少在物质方面，你从未亏待过她们不是吗？”
柳素弯眉，后背不知何时多了一份柔软，“可以理解突然多了三个女儿时你的窘迫，你也确实做到了将她们抚养长大，先前我的言辞有所不当，你不要在意...”
因为敬爱的长兄突然离世，尚未成年的她独自担起了家族重任。
长辈的期望，兄长的遗愿，诸多希冀加之于身，江如南的压力岂是区区笔墨能书写得清。
“嗯，我想了很多，包括逃避，但我想做一个好妈妈。”
江如南嘴唇翕动着，似乎还在酝酿什么情绪，却终究只化作了一声轻叹。
叹息中不知有多少妥协的成分，又有多少真心的比重。
“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吗？”
柳素打心眼里不愿见到赶鸭子上架的画面。
这对小团子们，还有她自己，都会是一次难以愈合的伤害。
“放心，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江如南保证道。
“那就好...”
“今天也辛苦你了，还冒着大雨帮我找女儿，我都没什么好报答你的。”江如南神情温婉，浅笑着。
柳素直视前方，目不转睛。
“蹭了一顿饭，作为辛苦费也不算太亏...”
有钱人家的饭菜吃一次便流连忘返。
比在宿舍啃咸菜要强太多了。
“待会儿你怎么回去，雨看样子还要下很久，。”
盛大的雨势将那温柔的嗓音都掩了三四分。
柳素后脑靠在软绵绵的‘护颈枕’上，脖子慢慢陷入其中，严丝合缝。
“等小一点再说吧，我可不想再湿一回身。”
“骑车来的？”
“小电驴。”
“那有的受了。”
她说话时香气一阵一阵的喷出来，吹打在耳朵附近的细小绒毛上。
柳素起了鸡皮疙瘩，脸上的热更甚。
“会不会太近了？”
“女儿们都已睡下，无碍。”她回答道。
腰间的手在不自觉收紧。
轻柔摩挲的同时，指尖隔着裙身，按压着过于紧绷的纤腰。
这人似乎是在渴求什么...
就像动物界中的黑猩猩会在开始正式的**前用手指尽情抚摸配偶的背脊，从脖颈至脚踝，直到配偶彻底放下矜持，交颈而眠。
江如南这厮怕不是瘾来了。
“我还在工作呢，老总。”
“是啊，你确实正在工作。”
“啧！”
好不爽，有种版权被侵犯的感觉。
柳素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被自己的话术调戏。
“晚饭还留下来吃吗。”
江如南松开手，小女佣抱着脏衣篓从拐角处走出，看见两人，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
“柳素小姐如果留下来吃饭的话，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小女佣晴晴包揽了府邸内的洗衣做饭以及打扫卫生。
虽然看起来小小的，但却十分能干。
“晴晴的厨艺相当好哦，中午的饭就是她做的。”江如南进一步利诱道。
“也不是不行...不对不对，我答应帮任艺带炒粉...但是晴晴的饭真的好香...”
好苦恼。
柳素不禁犯了愁。
“任艺？”
另一边，江如南也注意到了这个名字。
不止一次从柳素口中听到，这个叫任艺的中介人到底什么来头？她和柳素又是什么关系？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柳素掏手机开始编辑理由。
任艺回复得很快，并没有放在心上。
“下午的辅导也快要开始了，我去准备了。”
“嗯。”
好奇心泛滥成灾。
但更多的是另一种情绪的作祟。
江如南返回书房，准备远程处理公司文件。
钟表嘀嗒。
烦心犹如鸦群盘旋头顶，久久不散。
她知道任艺，因为柳素就是对方倾力介绍来的，而在那个小圈子里，任艺貌似是颇为重量级的一位人物。
点开信封。
江如南把手放在键盘上敲打，随后选中一个匿名邮箱，发送。
她对任艺的了解少之又少。
只知道对方也是在江大，作为柳素的舍友及闺蜜，单靠交际能力在江大混得风生水起。
这无疑是一个相当厉害的人物...
是的。
江如南静静看着电脑屏幕中对方发过来的邮件，眉宇紧锁。
她承认对方的优秀，但心里面这股不服气的劲头又是怎么一回事？
就像是心爱的玩具前主人找过来了一样，并且有意无意透露出玩具其实是她玩剩下来的一个二手货...
“必须好好弄清楚。”
既然不懂，那就去搞清楚好了。
旁敲侧击不正是自己的拿手戏吗？
......
第一次参加大户人家的晚餐。
还别说，真挺丰盛的。
有鱼有肉，还有些捞汁小海鲜。
大概是病号的缘故，小女佣做的全都是江伈雨爱吃的菜。
“吃虾。”江如南将剥好的大虾蘸了些香醋放进小团子的碗中。
每只小团子都有份。
轮到柳素，眼巴巴瞅着，一脸期待。
“自己不会剥？”江如南无奈笑了笑，剥开虾头，如法炮制。
“别人剥得更好吃，而且，自己剥的话会弄脏手的。”
柳素美美享受着不劳而获的果实，没注意对面的小团子筷子咬得咯咯响。
“烧退了没？”
突然转头看向江伈雨。
一碗皮蛋瘦肉粥，白灼大虾堆满了粥面，她吃得不亦乐乎，眨了眨眼，“退了，已经好多了...”
声音听上去还蛮虚弱的。
柳素点头：“好好养病。”
说罢，把自己碗里的虾也夹起来，送过去。
“大姐姐在讨好我吗。”
江伈雨咬了一口，津津有味。
“虽然大姐姐救了我，但如果想用这种方式套近乎可太异想天开了哼哼哼~”
“我只是看见可怜兮兮的小狗一时心软罢了。”
“哪有！”
小团子气不过使出了马尾攻击。
然而收效甚微，反倒是大病初愈的身体先一步败下阵来，四肢栓栓的，脑袋晕晕的，像被十个壮汉轮流打了一顿。
“生病了就别闹了，乖~”柳素揉揉她的脑袋，看着她软乎乎的喘息，坏心大发：“给你留了试卷和家庭作业，千万别忘了哦。”
“杂鱼！杂鱼大姐姐...咳咳咳！讨厌你！”
看雌小鬼吃瘪可太有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