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南给的压力太大了。
柳素手心都冒了汗。
好在对方最终答应了她的诉求，从今往后，每天下午六点辅导至晚上八点，周六周日另算。
签下合同的那一瞬，柳素后颈升起凉丝丝的触感。
转过头，江如南笑得像只老狐狸站在门口，“来吃饭，吃完后让晴晴带下你。”
“等一下！晴晴带我干什么？”
“熟悉工作环境啊，你没看合同内容？”江如南轻笑，“弹性工作制，放心，不会让你太累的。”
只是多了一位小女佣兼家教老师罢了。
在家教的基础上还需满足房屋女主人的一切需求，这便是今后柳素的日常工作。
“和刚开始说好的不一样！我才不想被你奴役然后呼来唤去啊可恶！！”
不明真相的小女佣再一次路过，这回默默缩起了脑袋。
柳素噤声，鼻子用力哼气，以示对强权与压迫的不屑。
“多赚点钱不好吗？”
江如南耸了耸香肩。
“你要知道江大的学费可不便宜，水电油米，教材书本费，那可都是钱...而且，光靠那点兼职的薪酬，还远远不够对吧~”
有钱行万里路，转头一看，穷鬼还在原地踏步。
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柳素的表情一变再变，最后服软，两只眼睛盯着脚尖，嘟囔道：“就知道欺负我...”
“我提供了高薪的工作，还给你钱，明明是在帮你，怎么能叫欺负你呢。”
“每天晚上都欺负我！！”
“......”
又炸毛了。
江如南忍着笑，转移话题，“晚饭想吃什么，我让晴晴去做。”
两只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柳素抱胸：“明随随便便来十个八个菜吧，别太多，我饭量也就那样。”
“想吃排骨？没问题，冰箱里还有冻货。”
“喂，能不能听我说话。”
“鱼的话得去菜市场，现在赶过去天都黑了，不妨吃玉米炖排骨怎么样？小雨她们都爱吃。”
自说自话的女人定下了晚餐的菜单。
柳素认为江如南一定有间歇性耳背。
好吧，排骨也行。
起码有肉有菜，比在宿舍吃得好多了。
“我去看看臭小鬼。”
丢下一句话，柳素上楼来到江玥的房门前。
这还是她第一次从正门进，莫名的忐忑，像做了亏心事一般。
话说小团子们明明有自己的房间为什么总要挤在一块儿？
类似秘密基地的据点吗...？
轻轻叩门。
依然是江玥开的门，可爱又懂事的小团子真的想一把抱在怀里揉揉捏捏。
江伈雨则陷进了懒人沙发里，露出一双白皙的幼足，对于柳素的到来没有发表任何感言。
“狂妄的小鬼...”柳素走进去，环顾四周，“怎么不见老二？”
充满童真的闺房本应全员到位才是。
三小只每次出现都是一起，今天却不见江清寒，实属罕见。
“啊，二姐她还在学校呢。”江伈雨玉足点地，如一朵小花飘啊飘，落在了床单上，“说是值日生，但懂的都懂...”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
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让人火大。
柳素不去管她，而是问江玥，“按理说你们应该等她一起再回来吧，毕竟一个人在校值日，回家也得一个人...”
“不许无视我！而且二姐可不是一个人！”
江伈雨气鼓鼓像是一只捉急的小鸭，啪叽啪叽走到柳素跟前，脚掌用力碾磨脚背，“杂鱼大姐姐太笨了，踩死你踩死你...”
但不足一米二的小团子要想达成破成年人的防还是太过异想天开了。
柳素轻轻一抱，双脚离开地面，江伈雨无力地蹬着空气，小脸憋得通红，“快放我下来！”
“先把你的态度改一改。”
“杂鱼！”
...这死小鬼的脾气怎么比她还臭。
柳素将她放在床上，不满的抱怨才逐渐平息。
“所以呢，为什么突然说我笨。”
“杂鱼大姐姐动动脑筋嘛，像我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最喜欢做的事...”江伈雨羞羞的捂脸。
柳素一头黑线：“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玩泥巴。”
东边撵鸡西边偷瓜，像个山大王，带着一帮年龄相仿的玩伴满街瞎转悠。
那会儿压根感觉不到累，幼稚的童戏玩了一遍又一遍，在模糊不清的回忆里翻篇。
只记得躺在草席上，月亮很圆，奶奶的蒲扇往她这儿轻摇，知了活跃在桂花树上，她依然睡得极香。
儿时的别离慢慢塑造了成了现在不动声色的大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的呢...
江伈雨眨眨眼睛，伸手戳了一下肚肚。
“别生气啦大姐姐~”
“倒没有生气...”
柳素捉住那只胡闹的小手，叹气，“江清寒不到场，辅导就没办法展开，你们的基础太差了，必须从头学起。”
像今天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撒网能学进去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大姐姐今天会来嘛，要是知道的话，我就不让二姐去找她的小男友了。”
“你说什么？”
“哦，不好。”江伈雨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堵嘴。
但已经晚了，柳素神色凝重，按住她的肩膀，对视道：“刚才说了什么，再复述一遍...”
“呜呜姐姐救窝。”
“叫姐姐也没用。”
柳素瞥了眼犹豫不决的江玥，后者似乎被定住了一般，像是一只装死的小翠鸟，一动也不敢动。
杂鱼大姐姐突然间变得超级正经。
江伈雨害怕的同时，心中不禁升起一种对于‘强者’的崇拜。
能眼神压制姐姐，还能担任她们的老师，表面游手好闲，但认真起来又那么帅...最最重要的是，大姐姐像超级英雄一样救了我！
“小雨！”柳素加重了音量。
“诶，大姐姐，我、我...”
江伈雨感觉到肩膀处的手在缓缓收紧，顿时慌了神，手舞足蹈比划：“二姐有一个小男友，最近她经常独自一人留下来，具体什么我也不知道啦！”
“到底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柳素一字一顿，目光严肃。
小团子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委屈道：“真的真的，二姐只说了有男朋友，也不让我们问，我只知道是同个年级的，然后，他们认识才不到一个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