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特意起一个大早。
等检查完陷阱，柳素返回帐篷，推醒了还在呼噜噜补觉的小团子们。
“起来吃早饭，今天是大丰收哦。”
简单的白粥配腊肉。
吃完饭，小团子们纷纷来了精神。
“大姐姐我们去抓鱼吧！”
“抓鱼，开心。”
“柳姐姐，捕来的小鱼也能吃吗？”
她们活力满满，江如南跟在最后，精神状态则不是很好。
柳素卖了个关子：“你问你妈啊。”
“又说藏话！”
叽叽喳喳的小鸟儿们扑棱翅膀将行走的万恶之源包围。
作为三好学生，她们不能容忍最敬爱的姐姐满嘴浑话。
“我是说你们去问问你们的妈。”柳素抹汗，“江如南昨晚可被你们整得够呛，凌晨才睡。”
因为蹲守钱山的缘故，两人都熬到了半夜。
结果人是干净利落的抓到了，事情也都解决了，三小只却瞪着三双大眼睛害怕得睡不着觉。
又是讲故事又是唱儿歌。
好不容易哄睡着，天已蒙蒙亮。
“妈妈没事。”
江如南戴着防晒眼镜，昏昏欲睡。
通宵加班都不及哄孩子来得心力交瘁，果然这种活还得专业的来干...
看向前方。
习惯了熬夜的小美人，无论黑天白天全都一视同仁。
又或许是不想在孩子们面前暴露出疲惫的一面，一路上表现得精气神十足，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王。
一袭宽松的连衣裙，长发编织成麻花垂于胸前，荷叶边领口微敞，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江如南看走了神，听到她的声音，又不由想起了昨晚的画面。
......
溪涧嬉水不失为一种返璞归真的雅致。
将脚踝没入冰凉的潺潺流水，走动间还需万分小心光滑石面上附着的青苔，一个不慎，便有失足落水的风险。
“诶，慢点儿，当心脚下。”
柳素脱下鞋袜，交到岸边伫立的女人手里。
“你不下水吗？”
她将裙摆掀起一部分，在奶白色的腿根处打了一个结，干净又利落，“不下水的话就帮忙看着鞋子吧，我去带带小家伙们。”
总要有一个人负责照看孩子的。
而江如南不善应对，便只能兜底了。
柳素趟着水，去了就近一处的石堆鱼篓陷阱。
“噢噢噢！”
一夜时间，篓内充满了渔获。
黄骨鱼，长鳍鱲，鳑鲏...有大有小，活蹦乱跳。
黑土山地势险要，人烟稀少，原生鱼资源自然颇丰。
“柳姐姐这是什么鱼？”
“这叫食蚊鱼，是入侵物种，我们把它们带回去吃掉，为民除害！”
“那这个呢。”
江清寒小手捧着一汪清水，眸子里盛满了好奇。
柳素伸脑袋看了看，了然一笑，“溪吻虾虎，颜色相当漂亮，拿去卖的话能卖不少钱呢。”
原生溪流缸的常客了属于是...
“大姐姐大姐姐！你瞧我抓到了什么！”
一阵急促的呼喊。
江伈雨在水底摸索，随后哗啦啦抽出来一根半米多长的‘辣条’，还带着不好惹的环状纹身。
柳素心脏骤停，颤巍巍伸手，“快、快丢掉...！”
“唔？”
然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团子一点都不带慌，单手掐住扁扁的脑袋，一副很不舍的样子，“这个不能吃吗？我记得鳝鱼可好吃了...”
它可不是什么黄鳝啊！！
柳素不敢告知真相，生怕江伈雨自乱了阵脚，“这条鱼有毒，吃了会稀里哗啦的闹肚子！”
“我不信，大姐姐一定是想独吞。”
“嘿你这死小孩偏偏这时候跟我玩犟的是吧。”
柳素气呼呼来到江伈雨面前，一把揪住蛇头，掏丛林小刀切断了身体的连接。
“啊...死掉了...”江伈雨捏着脑袋，瞳孔呆滞。
柳素抡圆胳膊丢掉软塌塌的蛇身，接着把蛇头抢过来也丢进了树丛里，做完这一切，从鱼篓取出一条大板鲫。
“没你事了，一边玩去吧。”
“嗷嗷。”
不皮的时候倒还蛮听话的，只是刚才的画面冲击力有点大。
江伈雨缓了好一会儿才从断头的阴影中走出来。
手上有血，她便弯下腰，用力搓洗干净。
期间大板鲫被养在了石头搭建的小水洼中，里面各种各样的渔获，看得人应接不暇。
“用柳姐姐的方法抓了好多。”
江玥一遍遍数着，将小鱼儿捉进桶里。
古老而简易的石堆鱼篓捕鱼法对于大城市出身的孩子简直闻所未闻。
更别提柳素现在，正搬起一块大石头，狠狠投入水面...
江如南站在岸上，只感到脚底一阵发麻，镜片多了几滴水渍。
“你搞什么鬼？”
“抓鱼啊。”
“石头...也能砸中鱼？”江如南疑惑捡起一块，试着瞄准水面下的黑影。
扑通——
落石入水，飞溅出点点晶莹。
水底一片混沌，哪里看得清有没有打中，更别提鱼儿的踪影。
“别白费力气了。”
砰！
又是一块大石头举过头顶。
柳素使出浑身力气，发狠砸向水底下。
“有了！”
柳素静静等待片刻，水面不断浮现出翻白的鱼肚皮，且数目不少。
“快来快来，江如南你看啊，好多溪石斑！还有长鳍鱲！这种鱼的味道最鲜了！！”
小美人欢天喜地的报喜。
仿佛抓住了盛夏的蝉鸣。
她笑容极美。
江如南附和着她的童戏，嘴角翘了又翘，“别打湿了裙子，快上来吧。”
“让我再逮点，这么些可不够我们吃...”
她丢下一句话，转眼趟向那湍急的更深处。
嘴馋的人是喊不动的。
就像钓鱼佬尝到甜头后会上瘾一般不断抛竿，柳素寻找着有可能躲藏鱼儿的石板，不厌其烦投掷石块。
一个，两个，三个，五个...
越来越多。
柳素脸上挂满笑意，有些站不稳脚跟。
“古法震鱼，只需找对合适的石头，通过用力砸击产生的震动短暂击晕小鱼，使其逃无可逃，任人宰割。”
“快上来。”江如南站在岸边徘徊，语气着急，“那儿水大，被冲走就不好了。”
“不打紧，我会游泳的。”
柳素慢悠悠拾起脚边的鱼儿，送入腰间的鱼篓。
身后没了动静，转头一看，江如南竟也下了水。
步子小而紊乱。
她提起裙摆，向着这边渡水而来，透露几分谨慎过头的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