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打钱不需要看时间地点。
开心了就打钱，不开心就打到开心为止。
江如南也没问柳素发生了什么，都是成年人了，肯定有难言的苦衷，她不希望造成二次伤害...
开车回到营地。
天黑如墨，星星眨眼。
拼尽全力苟活的人在晒月亮。
“终于舍得回来了。”
“稍微耽搁了点时间，但钱山已经伏法。”
“嘿，我一看见那个人就觉得他是踩缝纫机的好手，希望在牢里也能发扬他那文质彬彬的官腔。”
一杯冰咖啡贴了贴脸。
聒噪的嘴巴小姐停止了滔滔不绝。
咬开吸管，有一口没一口喝了起来。
“请我的？”
“下次你请。”
江如南打开封装，自己这杯是杨枝甘露，五分甜，不会太腻口。
柳素眼眸凝月，“没给小家伙们带？”
“小孩子不能喝奶茶，容易发胖。”
“成年人特有的为你好呢。”
“但确实是这样，她们不懂大人的好，我们则不懂她们为何怨。所以只能用强硬的方式，教会她们长大。”
江如南杯子下去了一半，一声谓叹：
“少云时最适合观星。”
“可惜没有点心。”
“甜得发齁，我不太喜欢。”
“那喜欢什么。”
“苦和酒。”
“老总的喜好总是超出我的预料。”
“懂得啤酒的美味，就是大人了。入口苦涩，然后把酸甜苦辣全部咽下去，一定要一口闷，不然第一次会不习惯。”
用谈天的语气传递人生经验。
柳素挑了挑眉，“老总这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我大你四岁，对我而言，你的确只是个单纯的小妹妹。”
江如南莞尔，温柔的笑颜美不胜收。
柳素嘟囔：“姑且还是想被当成女人来看待。”
“相信自己，你已经超越了很多同龄人了。”
江如南第一次见到柳素这么优秀的人。
一开始以为是缺根弦，但深入了解后才明白她的细腻总在不经意间打动人心，令人惊艳。
柳素的性格做朋友无可挑剔。
但江如南想要的是更进一步...
“对不起哈，这次又预支了工资。”
“事情解决了？”
没有细问什么事，而是问了有没有解决。
江如南给予了柳素足够的尊重。
一朵易碎的小花，值得她付出真心。
“反正就是钱的事情，突然让我交出十万块，把我卖了都不够那个价...”柳素抱头望天，双腿交叠，又一次陷入迷茫，“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你，没有让人糟心的家庭。”
“羡慕归羡慕，如果让你成为我...”
“嘿嘿，那我肯定会疯掉的。”
柳素及时下坡，俏皮地眨了眨眼。
“每个人都很辛苦，我只是想找个借口逃避，大梦一场，醒来后仍是要跟生活对线，一场须臾幻梦终究是要醒的。”
人与人的差别显而易见。
但你若去深究其中，只怕一个脑袋两个大，陷入自我怀疑与忌恨的陷阱。
“老总的身价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数字，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当你的实力远超他人，达到一个需要所有人仰望的地步，那些赞美与奉承都将不请自来、毫不吝啬。”
柳素正是随大众的人之一。
只不过不太明显，她也不好意思表达内心的钦佩。
“赞美的掌声太多了。”江如南摇头，侧脸镀上了一层银白。
“好东西总是不嫌多的，就像钞票，我爱惨了红彤彤又沾着好闻气味的铜臭油墨，有多少贪婪的家伙一生追求至死亡，让赌徒们疯狂战栗，趋之若鹜的毒药。”
“你在暗示我？”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回报你，老总...”
柳素落寞的表情映入眼帘。
“总是不计代价的帮助我，我表面虽不介意，大大咧咧，但我不是那种爱贪便宜的人。”
江如南抿唇，没有说话。
耳边窸窸窣窣，布料坠地的声响在夜里犹为清晰。
柳素忽地凑近，“小家伙们应该都睡熟了，老总要的话，就趁现在。”
月光皎洁。
前不久还在垂涎的人儿，如今唾手可得。
地上的内衣还残存着温热，落叶刮蹭脚踝，风铃声不休不息。
江如南心跳加剧，没等看清，那俏生生的人儿便扑进了怀里。
“穿好衣服。”
“不要。”
脖颈处的手搂得更紧。
她不知廉耻的倒贴，显得掉价又侮辱人。
“柳素。”声调加重。
“我...”
“我不是为了这个而给你钱，你也不需要付出任何来回报我，请善待自己，然后尊重我。”
江如南眸子冷却，捡起地上的裙子，套进她的脑袋。
触感毛绒绒像颗毛球。
长发凌乱，冰清玉洁。
小美人扶着单臂，不知所措，“我大概做了件傻事...”
以为江如南会欣然乐意，其实是在践踏对方的感情。
她太自傲了。
骄傲到不把江如南放在眼里，然后亲手终结了别人眼中的形象，仿佛换谁来都可以的妓/女。
“抱歉...”柳素咬紧下唇。
“我可以原谅，但你让我很失望，真的。”
江如南叹了口气。
收拾残局的时间成为了煎熬。
二人共处亦无法打破诡异的沉默。
失格的痛楚远比别离还要刻骨铭心。
“你会不会认为我是一个随便胡来的女人。”
柳素看着江如南进入帐篷，终于忍不住出声。
只可惜声音太轻，转眼便被苍凉的夜风掩盖。
“只怕是的...”
但我当时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一时糊涂。
请原谅我。
......
睡得并不好的一夜。
柳素起得很晚，胸口闷闷的，想伸手去推，结果肉乎乎的触感突然收缩了一下，一记不留情的拍打。
“大姐姐别动，信号要没了！”
小团子高举手机，像是伪装成天线的样子。
期间不安分的小屁股就坐在胸口下方，难怪说一直做噩梦喘不上气。
“干嘛不叫醒我。”柳素幽怨。
“因为妈妈说大姐姐很辛苦，需要多睡一会儿。”
“江如南...”
帐篷四周空旷，却找不到熟悉的人影。
柳素心慌慌，“她人呢？”
江伈雨歪头：“校长刚刚召集家长过去，妈妈就一个人去了，好像是关于继续参赛的事情，嗯嗯，今天是第三天，接下去就是冲击十万大奖的参赛队伍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