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时候我做过一次梦,梦中遇到一个少女,我们相互认识、守护、为彼此而战的老套剧情,但这样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人却忽然走进了我的生活中,并拯救了我(老二次元的梦就是这么老套)。
梦是不稳定的,而且我是第一人称的视角,所以当时的感受就像是在一个充满幻想魔法与赛博朋克的疯狂世界里(很离谱对吧,我也忘记当时自己都看了些什么鬼东西),我们两人相互依偎着冒险了几十年,去寻找世界终点。
在来到最终boss战时,因为不明原因,我们被所有人当做了敌人,为了解救不敌boss而身受重伤的我,她将我推出了世界的边界,自己则不幸遇害,最后只留有一句诀别:“请不要忘了我——”。
最后我在坠落与挣扎中从床上醒来,精神恍惚,一时分不清何为现实何为梦境。
醒来之后愣了十多秒才不甘不愿又无奈地接受现实,与她数十年相依为命的时光不过平凡一夜,我第一次体会到梦是多么易碎的东西。
我那一天直接一节课没听,文字无法传达梦中时光的惊心动魄,拿着一支普通HB铅笔仔仔细细地发呆,却又想不起来她的模样…
*
升入高中后,我便没有在在意这些了,虽然有些骨感,但人总是要从幻想中回到现实的,新学校里交到了许多新朋友,也打了工来为家里节省开销,喜欢的游戏和番剧有了续作,本来是很快乐的正常生活,直到…
“三月弦,你还在打游戏,早点睡吧。”母亲关上了客厅的灯催促道。
“好嘞好嘞,再给我五分钟,这把让我带飞兄弟们!”
“行吧,记得明天早上轮到你做饭了哦~”
在自己屋里全神贯注和朋友打游戏的三月弦看了眼表,确实不早了,决定在十点之前结束战局。
“很好!兄弟们集合抄家,一库走!”
“你着急投胎啊,我差点就拿下连杀了。”
眼看着游戏结束,三月弦对着麦和没玩过瘾、骂骂咧咧的兄弟们道歉,决定就先玩到这里了。
“啊~美好的一天又结束了。”躺在松沙沙的枕头上,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应该来点仪式感的事情。”
于是三月弦打开台灯,拿出便签和笔。
“只要在纸上写下喜欢的人的名字,放到枕头下,轻拍三次后内心默念她的名字入睡,梦见她的几率可以到达百分之90…吗?”
他其实也不明白有什么科学依据可以证明,不过这确实是学校里广为流传的一种方法,从好兄弟那里听说后便想试一下。
“嗯…完成!”
说到日思夜想的人,必定是自己初三时的梦中情人啦,虽然连样貌都记不清,更别提名字了,不过三月弦想:“起一个名字给她,会不会有同样的效果呢?”
于是他在纸条上写下了“阿夜”这两个字,既然是只存在于夜间一梦的人,这样也很合适吧,肯定不是三月弦不会起完整的名字啦。
放到枕头下轻拍三次后,他兴奋的在口中不点念着这个名字,像念咒一样,感受着四周的宁静,然后突然间,一阵眩晕袭来,他感到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围。
接下来,自己眼前忽然被一道光晃得模糊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
“怎么回事…打游戏打多了吗?”
眼前的空间仿佛扭曲着,他闭上眼又揉了揉,然而眩晕感消失后几秒钟后,当眩晕感消失,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再处于熟悉的卧室,周围是一些被云层环绕的神秘建筑,以及远处似乎有着水母一样半透明的生物游荡在天边。
这里的天空是一片深邃的蓝,点缀着闪烁的星辰,而地面则是柔软的绿紫色草坪,给人一种飘渺的感觉。
“人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天域’之中?”一道温和却又庄严的声音不知自何处传来。
“刚刚…是我出现幻听了吧。”
没搞清楚情况的三月弦坐起身来看着四周,并没有其他人,这样的突如其来的反差感令它感到陌生又恐慌。
“等等…难道说我已经进入梦中了?”
自己面前有一个圆形的石头门,上半部分刻写着神秘符文,发出神秘的辉光。
“只是个误入的老鼠。”
“让时间女神把他赶走吧。”空灵的声音回荡在周围废墟的上空。
“女神?谁在说话?你们在哪里?”
“……”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沉寂。
随着眼前类似时钟一般的光阵逐渐在地面上扩大,一位一尘不染、白布为衣的金发女子出现在三月弦面前。
“你出现在这是一个错误。”
她戴着猫头鹰一般的面具,耳朵像童话里的精灵一般尖,脚踩着时钟纹路的魔法阵在空中,一步步走向他。
“请…如果这真的是一个错误,那就请你把我送回去吧。”他恳求道。
时间神使缓缓抬起手,她的指尖聚集了一团光芒,随着光芒越来越亮,三月弦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他最后看到的是女神的身影渐渐模糊,然后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我可没答应要将你送回去…”
伴随着女神最后一道声音落下,三月弦猛然惊醒,看见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虽然有些细微的差别,但看见墙上贴着令人安心的美少女壁纸,桌子上放着帅气的手办,他才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还是熟悉的卧室,原来只是一场梦啊,但真实感异人太强了吧。”三月弦小声嘀咕着,挠了挠头,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戴上的睡帽。
窗外太阳还没有完全出来,自己侧身向床外侧躺的姿势有些难受,因为压着胳膊,所以他决定换到另一侧继续躺着,睡个回笼觉,看看能不能在做个有趣的梦。
就在他这样做的同时,却感到床的另半侧也传来了翻身的动静,几乎与自己同步,转到另一侧后三月弦几乎吓了一跳,他看见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他眨了眨眼,对方也眨了眨眼;他拽了拽头上的睡帽,对方也同样拽了拽头上的睡帽;他揉揉眼,对方也同时揉眼,但总能感觉到一些微妙的地方。
“唔啊—什么啊,原来是面镜子,不会是老妈给我整的恶作剧吧。”就连打哈欠说话也都是同步,甚至音量还有些加强,三月弦想可能是镜子把自己的声音弹回来了,才会感到双倍的声音吧。
“嗯?这…”
总算,迟钝的三月弦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要是有镜子的话,为什么没有映射出对面的壁纸和手办呢?而且…
“为什么胸部看起来怪怪的?”两道身影坐起身来同时说道,并且都向前伸出右手去摸对方。
手没有碰到镜子,而是直接触碰到了温暖的胸脯——毫无疑问,对方是女性,而对方的温度也透过指尖传到皮肤表面。
“啊—!”
两人同时惊呼,迅速收回了手臂,脸上露出看起来好笑又尴尬的表情。
“你你你是谁啊?为什么会在我家!在我的卧室里穿着我的衣服长着我的脸躺在我的床上!”
“有病吧!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啊!”
女孩感到一阵强烈的困惑和惊愕。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是三月弦,你又是谁?”
自称“三月弦”的女孩迅速下了床,离真正的三月弦远远的,神情严肃的问道。
“这不可能是真的,我一定是在做梦。但如果是梦,为什么感觉这么真实?”三月弦开始怀疑自己的感知,甚至怀疑自己的理智。
他的心跳加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眼前的人,简直就像一个少女版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