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披头散发的女孩开门看到了一位白发少女,疑惑地问道。
陌苹,她生前的妹妹,十七岁的少女已然亭亭玉立,稚嫩的小脸上全是泪痕,精致的五官却为这份伤痛点缀了一丝脆弱的美感。
身上朴素的衣服堪堪包裹住女孩纤细的身躯,因为家里经济十分紧张,还要供养两个孩子,父母并不偏心任何一个孩子,所以妹妹和自己一样,都很纤细,发育不良……
“我是……你哥哥……的朋友。”沫桉强迫自己微笑,看上去和蔼可亲一点。
可是哪怕再强迫自己去笑,心里还是一揪一揪的痛。
“妈妈,爸爸,有客人来了!是哥哥的朋友!”陌苹朝屋里喊道。
不一会,一名憔悴了许多,半头花白,身形佝偻的男人走了出来,脸上的皱纹和手上的茧子都展现了他贫苦的生活。
男人看着门外的少女,眼前闪过一丝惊艳之后,立刻染上了浓郁的悲伤。
“小桉的朋友,请进吧。”男人把沫桉引进家门后,看着萧条的家,有些局促,手不自觉地搓了搓,“抱歉,家里条件不太好,随便坐。”
沫桉心里绞痛,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家里还放着往生咒,点着不灭香。
她将手中的慰问品放在了桌上,声音颤抖道,“这是我的一番心意,叔叔节哀……”
男人没有推脱,接过了礼品,“谢谢,小桉……”
不算高大的男人说不出话,开始哽咽,丧子之痛令一个半百之年的男人一夜之间白了头,弯了腰。
这时一名妇女从室内走了出来,比沫桉记忆里的妇女多了几条皱纹,却仍是满脸慈祥。
“孩他爸也真是的,当着人家小姑娘的面哭,丢不丢人……”妇女虽然嘴上这么说,声音却不止地颤抖。
“抱歉……抱歉……”男人捂面开始道歉。
“没事的,没事的,我不在意的,爸……叔叔!”沫桉差点脱口而出。
家里的气氛不断地沉重起来。
而坐在沫桉身旁的陌苹突然倒在了沫桉的怀里,把沫桉吓了一跳。
紧接着,陌苹开始均匀地呼吸。
三个人同时送了一口气,妇女先尴尬一笑,“抱歉啊,这孩子因为她哥哥去世,难过的已经三天没睡好觉了。”
“嗯……我能理解。”沫桉点点头,决定少说少错,毕竟她也快忍不住想哭了。
看着怀中熟睡的少女,沫桉想起了以前妹妹陪自己备战升学考时,也是这样睡在自己的腿上,她也不由自主地像记忆里那样,将陌苹的身体摆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摸了摸女孩的头发,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
陌桉的父母看到这一幕,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他们默契地没有打扰这一幕,也没有去问眼前这位白发少女的名字。
他们很怕眼前的白发少女突然消失不见,他们对这名白发少女有着同一种情感。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亲情。
人的情感,无论是神,还是生死,都无法切断,而爱,从来都不是身外之物。
哪怕沫桉现如今是天使,以陌生人的身份回到了自己的家里,这份爱也会将这一家人连接在一起。
这是人的本能,这是亲情的威力。
祥和的一幕被沫桉怀里的少女打破,少女在睡梦中像是梦到了开心的事情,展现了笑颜,眼角滑下泪水却没有睁开眼睛。
伸出手摸着沫桉的脸颊,梦中呓语了两个字。
“哥…哥……”
白发少女的脸颊上也滑下了一滴泪。
——
在离开了那个悲伤的小家之后,沫桉坐在唐娜的豪车上沉默不语。
“有了却心事嘛?”唐娜温柔地开口。
“我好无力啊。”沫桉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你要学会坚强,而你的家人也要学会淡然,”唐娜将车子停在了停车位,转过头看着副驾驶的少女,“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谢谢你,前辈。”
“哼哼,我可是你的前辈,不用跟我说谢谢。”唐娜翘起嘴角,“而且我不介意把我的肩膀借给你哦。”
少女转头扑进唐娜的怀里,开始嚎啕大哭。
唐娜抚摸着少女的后脑勺,有些无奈道,“真是的,明明说好只是借肩膀的,算啦,今天特许你撒娇了。”
情绪消散后的沫桉坐在公寓的沙发上,想起那个温暖的怀抱,栀子花的香味萦绕在脑海。
少女羞红了耳朵尖。
换了一身衣服的唐娜看着少女,打趣道,“现在知道害羞了?”
“前辈……不要说啦!”
“某人因为和家人见了一面,在我怀里又哭又闹,呜呜呜呜,好可怜呐~”
“唔姆……好丢人!”
唐娜笑呵呵地弹了沫桉一个脑瓜崩,“偶尔的脆弱一面,不丢人哦,前辈愿意给你一个能哭的地方。”
旋即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关门之前,提醒了沫桉一句,“记得早些洗澡休息,明天可是有一单生意哦。”
“好……好的!前辈!”
沫桉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走向了浴室。
在脱光自己的衣服后,沫桉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变成女孩子了!
突然反应过来这一点的沫桉看着镜子中的身体,紧闭双眼,脸颊通红。
可是……闭着眼睛怎么洗澡?
于是又眯起了一条小缝。
对于一个母单二十四年的人类高质量男性来说,一具漂亮的少女胴体实在太难顶了。
尤其是在浴室洁白的灯光照耀下,通体雪白,纤细苗条的身躯上有着两个刚好一握的小白兔。
再往下……
咿呀!再往下就不礼貌了!
“洒!”
沫桉意念一动,用魔力打开了花洒的开关,决定用水流来冲洗自己动荡不已的心。
水流顺着少女洁白的长发下流。
身体……好敏感……
洗澡的话,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必须得用手清洗干净自己……
不断做着自我安慰,沫桉开始了女孩子的第一次洗澡……
“呼!”
终于洗完了,这简直是一场酷刑,不过仅限于身体敏感和害羞,毕竟人应该不会对自己有反应。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就这样,少女换上了轻盈的睡裙,躺在床上整理了自己凌乱的情绪,调整自己的心态,准备接受明天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