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越泽,这次是你没有做一个有信用的人了呢。”
此时,我的女友习忆秋正坐在我的身旁,宣告着我的罪行。
没有看着我,也没有任何表情的变换。
而我,则是和她一同跪坐在房间的榻榻米上,没有办法说出半个字。
只能像是得了哮喘一般低着头,看着地面,急促地喘息着,心慌的感觉也从此扑面而来。
我,伏越泽,在前几天的时候,把我的女友绿了。
虽然当初和忆秋分手的时候,本是打算从此分开的。
可早已同居的彼此,分开要做的麻烦事简直多得离谱。
于是在忆秋的自杀威胁下,我还是点头服软了。
大概从那时候开始,我和她之间,早就注定会在某一天画上句号了吧。
于是现在眼前,手机荧幕上洋洋洒洒一大段的聊天记录,正是我分手时期的罪状。
屏幕亮着,可我却没有勇气再看。
在上次出差和她吵架闹分手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曾经是我眼中白月光的佐木绫乃。
虽然佐木绫乃大概不过是个网名罢了。
兴许是酒意使然,本就很久很久没聊过天的我和她之间。
我在某天晚上却借着酒意口嗨了——
“其实当初是有想过和绫乃你表白的。”
“现在呢?”
紧接着绫乃接连着又发送了好几条消息。
“现在还喜欢吗?”
“我其实一直都喜欢雪风哦。”
而随着和忆秋的重归于好,和绫乃的联系也就再次中断了。
本以为这段故事会就此埋入土壤的。
“越泽,以前你总说分手被绿的人是你,这次终于轮到你绿别人了呢。真恶心。”
抬头看向忆秋的时候,她的脸上只剩下了满脸的冷漠。
而我像是极度缺氧一般,急促地呼吸着,本就早已凝固,沉寂得过于可怕的空气。
“啊,那个我说啊。”
片刻过后,内心堵得慌的我嘴里终于飘出了几个模糊不清的字。
本就足够低的头,这下低得更离谱了。
随后艰难地清了清嗓子用着最后一丝说话的力气,拼尽全力用着还算明朗的语气说到,
“恩抱歉,忆秋,我想必已经失去了和你恋爱的资格的人了吧。”
随后便继续看着卧室外面放在电脑桌下面的主机机箱,盯着那微微发光的主板灯发着呆。
“并不是吧,其实我已经不再在意了,也不想去压力你。我只想看你的态度。”
忆秋朝着我说着话,面不改色。
而我最终也是颤抖着气息,抱住了忆秋,颤抖着说到:
“对不起,忆秋。”
只是,在再次接触到忆秋的那一瞬的时候。
对她的感情,已经扭曲地不再像是爱的模样了。
但我还是学着以前的模样,将忆秋揽入了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她没有说话,仅仅只是点点头,紧接着对我说到:
“好了去吧,去把那些你一旦分手就会立马联系的女孩子给全部断掉联系。”
“好,我知道了。”
机械般走去电脑桌,打开手机准备拉黑之余,身后又再次传来了忆秋的声音。
“其实我个人对于你删不删倒是没有关系啦,我没有特别想逼你的意思哦。”
“嗯,不会再联系了。”
这个家,这里的空气,已经窒息得我已经无法再呼吸下去了。
虽然在这之后的晚上也有好好努力着,在吃饭的时候,努力扮演着以前一样的生活。
打开手机一起刷着视频,看着视频里的弹幕狂笑。
可是屏幕亮着,嘴上笑着,心里却凉了。
明明以前很开心的时刻,现在却像是度秒如年般煎熬。
直到忆秋开口,才给这个项目松绑。
“越泽我有点累了,先睡啦。”
忆秋像是之前一样将架着的双腿从我的大腿上挪走,可是却没有了睡前的接吻。
“嗯,晚安。”
而我也只是淡淡地回应着,就这么呆坐在沙发上,看着忆秋的背影消失在客厅里,听着忆秋的脚步声出现在楼梯间又消失。
直到空气再次归于一片沉寂。
而我也躺在了沙发上,试图闭上双眼让自己变得冷静。
可惜根本无解。
周遭的空气,只会让我的心情变得愈发烦躁不安。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只好将视线重新投到手机屏幕上,打开了微信的朋友圈。
“好难受,想找人救救我。”
本想编辑发送出去的文字,却只停留在了闪烁着光标的编辑界面上。
内心堵得慌。
但是要是再被谁找上门关心的话,忆秋一定会难受的吧。
可是——内心的痛苦却无处言说。
要不,果然还是分手吧。
经过思考后的我,还是认定自己已经失去了作为忆秋男友的资格。
“我走了,我的房子你先住着,别的行李我会抽空回来收拾的。”
听着忆秋的鼻息,我发出了想必是最后一条对忆秋说的消息。
虽然就连自己都知道是说谎的。
才会那么容易就分开呢。
我内心清楚得很。
稍稍将掀开的被子盖上之后,仅仅收拾了简单行李的我,最终还是逃离了。
我啊,果然是个渣男呢。
对不起了忆秋。
明明一开始是我先喜欢上的你,可最终却是我主动离开的你。
而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讽刺。
手机屏幕上也恰好弹出了早就期待依旧的行程预定。
距离2024年本川越花火大会,还有1天。
着实像是一把利刃,刺穿了我的心脏。
家门之外的街道,惨白的街灯,此时正尽力照亮着街上的角落。
由白至灰,直到和黑夜融为一色。
内心像是拖着铅球一般沉重的我,在大脑下意识的驱动下,拖着脚步走进了便利店。
而就在我瘫坐在便利店座椅上的时候。
那些囚禁了很久的压力和情绪,终于在这一刹那化作泪水涌了出来。
最终,眼泪成了泪痕,变得不着痕迹。
而那副悲伤与不甘,最终则是演化成了疲惫,再也没有了抬起头的力气。
“要是,能够被谁安慰一下就好了。”
“好像被谁摸摸头啊,谁都行。”
而嘴巴也不受控制地,流露出了内心的呐喊。
而就在此时,随着便利店收银台那边传来的争执,我思绪也被短暂地扯回了现实当中——
“我说啊收银员哥哥,我真的已经够20岁了好吧。”
“那就请出示一下身份证明。”
“都说了忘带了就是忘带了嘛!”
而不知是不是因为留意到了我投去的目光,就在我视线停留在那位少女身上的那一刹那,正好撞上了她的视线。
身着量产型地雷系装束,头发染成了黑白阴阳头的模样,背对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