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之战的余波犹在,霸王胜天的陨落如同惊雷般震撼了整个世界。他所统治的强大王朝,在随之而来的战乱中,逐渐崩解,化为乌有。曾经那段人人皆有强大实力的岁月,成为了无数修士心中难以抹去的向往。那时,哪怕是最为平凡的凡人,在不修炼的情况下,也能享有三百年的寿命,仿佛生命的厚度与丰盈都被这强大的时代所赋予。
然而,这样的强盛真的是福祉吗?一个伟大的领袖能够聚集无数强者追随,然而当他不幸陨落,紧随其后的便是无尽的争斗与混乱。
各路野心家如同狼群,蠢蠢欲动,彼此间的血腥厮杀仿佛是历史的轮回,世道再度陷入动荡不安的混战之中。
修真界与凡俗世界截然不同,那里不仅仅是刀枪相向的武将与忠诚护主的士兵。每一个修士都怀揣着自己的理想与抱负,他们的灵魂深处,渴望着力量的火焰。
只有当理想与现实的交织之下,才能真正实现内心的归属与信仰的坚定。
就像如今的世界一样,人人都寻觅那些已经陨落宗门或强大修士的‘遗产’,为了心中那个独霸天下的所谓梦想。
“喂…大师兄啊……咱们还要待多久啊?我已经听得书先生的故事耳朵起茧了~”女孩一头栽倒在茶桌上,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满脸的不高兴。那些点心和茶水对她来说仿佛变得无趣至极,她的眼神无精打采地瞥向窗边的少年。
“别这样说啊,说书先生可是很辛苦的。你想想,他每天都得把那些大家耳熟能详的故事重新润色,一遍又一遍地讲给客人们听,真是麻烦得很,你这小鬼多少也应该能明白吧?”少年微微皱眉,语气里透出几分无奈。
“可是,他把那些故事讲了好多天了哦,每当有新来的修士,他就像一台重复播放的机巧,讲给一人有一人。大师兄,你觉得这种每天只需按剧本进行、根本不用费多少心血的工作真的很辛苦吗?可我看说书先生的荷包总是鼓鼓囊囊的。说不定以前也很有热情的编故事,但后来发现随大流更容易赚钱,之后就不再努力了吧?”女孩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挑衅,眼神犀利得像把刀,每一个字都在捍卫她的观点,毫不客气地反驳着。
“你这家伙啊!在大人的面前说这些话,可是很让人心痛啊……师兄我啊……现在已经开始痛心了!现在的年轻人完全不了解我们的苦~我也想像那个说书的大叔一样,把荷包弄得鼓鼓囊囊的!”少年的自尊心显然受到了伤害,心里微微一颤,越是缺乏的东西,他越是想用华丽的语言为自己辩护。
“少恒师兄也没多大吧?十五岁吧?为什么一脸惆怅的无奈样子啊?”
“……”
“说什么世上每个人都是努力工作的人,这种话真是太天真了……要是努力就可以有理想的收获,师兄我现在已经是擎天宗最富有弟子了……”少年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心中那股涌动的委屈与不甘,微微侧过头,透过窗外细雨迷蒙的景象,他的目光投向远处渐渐被湿润的青山,耳边似乎又回荡起那句“修真者虽强,心中却有无尽的烦恼”。
在这座宁静的小茶馆里,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他面前,勾勒出他俊朗的侧脸,却也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空气中飘散着沉香与茶香交织的芬芳,似乎连空气都充满了浓郁的惬意,然而这种香气久了也会让人感到腻歪,更何况他和师妹已经在这里待了整整一个月。
此时此刻,那女孩正蹲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用绿豆糕搭建自己的“小房子”,小心翼翼地用茶水和口水调制成的“胶水”来粘合,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我当初设定的可不是这样的啊……活泼开朗的傻乎乎女主角,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懒散邋遢、勇气满满却没脑子的臭小鬼了呢……”少恒心里满是疑惑,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
每当事情的进展偏离设定时,这种自我怀疑的感觉就如影随形,让他倍感无奈。
“喂……少恒,你在看我的点心干嘛?沾了口水也算是我的啦,想吃就自己去买吧!”她一边嚼着绿豆糕,一边朝他喊道,仿佛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反应。
“这一个月的时间,你可是花了我的钱啊,怎么能那么理所当然地花出去呢?我怎么会想吃沾了你口水的点心啊?还有,你对师兄的称呼都没有了!”少恒恼怒地回应着,更多的是无奈。毕竟,是他把这位师妹叫出来历练的,原本打算给她带来一次充满奇遇的冒险,谁知道本该一周就解决的事情,硬生生拖了一个月都没个结果。
如今,那座遗迹迟迟不开,起初兴致勃勃的欧阳怜怜也开始对师兄有些埋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可供她消磨时间……
说实话,前半个月她可是吵着要师兄带她把整座城转了一圈,现在玩完了自己却嫌弃没娱乐活动,日日叫喊着无聊。
“都是师兄的错啦~我们出来这么久了,你还不停地催怜怜修炼,每天早上卯时就把我叫起来,等到午时才肯罢休。明明我正做着美味的烤仙鹤梦,结果全被你毁了~”
“喂!这是什么话啊!虽然是我叫你起床修炼了,但你一冥想就又回去睡了呀!那家宗门的弟子修炼时披头散发、裹着被子打坐,你告诉我,这算什么啊?还有你那烤仙鹤……我们擎天峰的灵兽本来就不多,那些灵鹤可都是你给弄得快死绝了……好歹梦里放过它们一会儿?”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着,虽然说的都是一些小问题,却都让对方感到有些不爽。
“这丫头!师兄我可是特地来帮你找宝贝的,居然还拿我的短处说事!”少恒心里气恼,嘴上却无奈地咳了咳,“怜怜啊……我们其实都有点过了,不如各退一步,你给师兄道个歉,我也不再计较之前那些话了,如何?”
“不要。”欧阳怜怜撅着嘴,毫不在意地将绿豆糕塞进嘴里,咀嚼得满脸愤懑,少恒看着她这副气呼呼的模样,不禁感到无奈——算了,自己也不能把她得罪了,毕竟她可是未来的靠山啊。
如果这个世界的发展真和自己穿越前的设定一样,他可真是有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大约十五年前,少恒穿越到了这个世界,恰好变成了自己书中未来反派的身份。
如果未来真的有什么事让自己走上那条毁灭之路,那可怎么办呢?要是有人擅长看相卜卦,拿着命格说自己是个魔神,那该如何自保?
不反击是不可能的!毕竟,生命危在旦夕,难道就任人宰割吗?即便是满腹智慧和力量,若不抵抗,那也不过是空有外观和名头的宝剑,只供观赏,毫无半点儿杀敌的力量。
更何况是在这个修仙的世界里,什么都能被扯上关系,任何可能威胁到自己前程的人或物,都会被人当成目标杀死。
就算是大义名分、维护世界和平,最终又能如何?无辜的人,一旦被扣上了罪名,立刻就会成千古罪人,任人唾骂。
“唉,真是后悔当初把‘自己’写得那么惨了。”少恒心中不禁感叹,当初把怜怜设定为主角,给她安排一个恶人师兄,还真是不算什么好主意。
正当少恒一边吐槽,一边感慨的时候,天边突然升起了一轮耀眼的阳光,哦不,那可不是什么太阳,而是一个巨大的圆环!
“哇哦,师兄,你看!那就是你之前提到的耀阳天尊墓吧?对吧对吧,好厉害!”亲眼瞧见这般惊艳的东西,怜怜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指着空中那宏伟的遗迹,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彩。
全城的人们也纷纷朝那边涌去,生怕错过了将此奇观烙印在眼中的机会,而城里的修士也纷纷动身,生怕抢占不了先机。
“怜怜。”少恒轻轻喊了一声,她立刻明白了师兄的意思,迅速跳上了少恒的背上。
接着,少恒的金色眼眸中闪过一抹蓝光,两人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眨眼间便已抵达之前只能远远观望的街道上。
不过,少恒的本领可远不止这些,只见他脚下的地面微微隆起几颗石子。
当所有人的感知和目光还未反应过来的瞬间,伴随着一声闷响,他便如箭矢般飞跃而出,瞬间引得周围的人们纷纷侧目,惊叹于这一幕的神奇与震撼。
而那些修士们又作何感想?
面对眼前这位掌握着绝世技艺的存在,聪慧之人,或曰审慎之士,早已洞悉了局势的微妙,心中默然选择了放弃这一似乎诱人却暗藏凶险的机会。
唯有那一部分执念犹存之辈,心中燃烧着渴求,仿佛狂犬一般不愿放弃,依旧向着那一口肉奋力扑去。
“小的们!把你们的灵气调到最高档,务必要比那小子早一步冲进遗迹!”一声急促的叫喊在空气中响起,顿时激起了一阵骚动。听到指令的修士们像打了鸡血似的,拼命催动着灵力,仿佛只要加速就能抓住那梦寐以求的机会。然而,这一切看上去似乎更像是一场疯狂的竞赛,结果却是他们的灵力以飞快的速度流失,根本不是明智之举。就算勉强挤进遗迹,他们剩下的战斗力也寥寥无几。
少恒这时已经凭借自己的速度,超越了场上八成的修士,然而当那些人发起冲刺时,他的身影却意外地放慢了下来。背上的怜怜和他同样面露得意的笑容,俨然一对轻松的胜利者,静观着那些追逐的修士们。要说爆发灵力是什么样的体验,简直就像是加特林机枪过热后拼命想要再来一轮扫射,结果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此刻,他们体内的灵力脉络犹如一根根紧绷的枪膛,而真正的输出点只有那双腿。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腿上,结果无疑是给自己埋下了“炸膛”的危险。而与之相比,少恒却显得从容不迫,悠闲自得。
“师兄,大笨蛋们上钩啦!他们急了急了~”欧阳怜怜兴奋得喊着,声音如同清晨的鸟鸣,清脆悦耳。话音刚落,她便如同一只灵动的小猫,从少恒的背上轻巧跳下,缓慢前进的步伐如舞步一般优雅。
“这遗迹的出现时机真是让人意外啊,要不是这样,咱们可没法搞出这么热闹的局面。”少恒的话言之凿凿,毕竟人们可不会做那种自讨苦吃的事情,修士嘛,天性就是这么自私。
眼见少恒即将踏入遗迹,谁又能保持冷静呢?
更何况,大家都不敢轻易下赌注,万一有数量限制怎么办?要是遗迹里的宝物不多,那可就糟糕了,谁都不想冒这个风险。
俗话说,赌场里的赌徒能名声大噪,通常只有两种:一种是那些对运气满怀幻想的“梦想家”,而另一种则是那些凭借技巧的常胜将军,是技艺高超的高手啊。
此刻,大家都是赌徒,然而眼前那些先行者们则将赌注押在了自己运气的选择上。
而少恒和那些虎视眈眈的对手们,正是那些善于抓住时机、施展手段的灵巧角色。
尽管场中仍有数百人聚集,但与少恒他们相比,其他人的赌注已经要落在后面太多了。
此时此刻,气氛紧张而又充满期待,仿佛下一秒就能听见命运的骰子掷出结果的声音。
但在那之前,战场上的厮杀叫喊声远远要早在那之前开始啊。